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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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的表情都變了,整天在“來勁”和“老實”之間無縫切換,他用力點點頭,找死地說:“樓上的岡那個本……也沒開過。” 瞿燕庭一把推開他:“邪門兒!滾!” 吃過晚飯,陸文打頭陣去洗澡,瞿燕庭第二,阮風殿后。漫漫長夜沒什么可做的,三個人盤腿在床上斗地主。 陸文把現金輸掉一半,崩潰了:“你們哥倆饒了我吧,我家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瞿燕庭下床收拾旅行包,他開車走,明天要早點出發,路上多休息幾次不至于太累。阮風抱起一只枕頭,說:“哥,那我先回屋鋪床。” 陸文見形勢不對:“小阮,你拿枕頭干嗎?” “睡覺啊。”阮風說,“今晚我哥就不跟你擠了,我倆睡。” 陸文哽住,分別的夜晚居然還要分房,也太凄涼了吧?他抬臂搭在腹部,說:“小阮,我一個人睡太冷,我體寒。” 阮風奇怪道:“你捂肚子干嗎?那是宮寒。” 瞿燕庭受不了這倆人了,提上旅行包去隔壁睡覺,阮風跟在后頭。門關上,陸文在床上掙了一腿,整個人攤開。 一夜過去,瞿燕庭天不亮便起來,為方便開車穿得輕薄,出門時冷得打哆嗦。阮風還沒醒,他輕輕地離開臥室。 經過隔壁,房門猛地拉開,陸文惺忪地站在門內。 瞿燕庭嚇得心跳都快了,平復著說:“你起這么早干什么?” “送君行。”陸文打著哈欠出來,奪下包,“順便再撒個尿。” 街上是黎明前黯淡的灰色,賓利停了幾天,里里外外都冷透了,瞿燕庭先打著火熱車,降下車窗,陸文停在車門外。 “開車小心。” “嗯。” “沒有要囑咐我的?” “順利錄完,別再整幺蛾子。見到其他嘉賓機靈點,涂英和徐又柯都是非常優秀的演員,不是讓你巴結,只要正常交際,你會討人喜歡的。” “那伊川呢,御姐名模。” “關你屁事,你不是同性戀嗎?” 陸文懶得彎腰,只歪個頭:“放心吧,我會乖乖的,也會照顧你弟弟的。” “嗯,和小風好好相處,晚上各睡各的屋,不許串寢室。他很會撒嬌,你晾著他,他沒意思就消停了。” 車廂已經溫暖,瞿燕庭也差不多叮囑完了。他伸出手,揪住陸文的衣襟把人拉近,就著方正的一塊車窗,襯著泛起魚肚白的天邊。 “陸文,謝謝你。”瞿燕庭說,“這是我過得最好的一個年。” 第61章 年初三, 瞿燕庭前往紫山名筑赴宴。天氣不太冷, 他穿了件中長款、窄駁頭的羊毛大衣,內搭是珠灰色的高領細絨衫。 左手握著方向盤, 無名指上的銀戒微微閃光, 瞿燕庭按一下喇叭, 待保姆開門,徑直把車子駛入車庫。 別墅里飄著香味, 是封罐熱蒸的佛跳墻, 王茗雨在邊柜前挑餐具,聽見腳步聲喊道:“燕庭來了?你個子高, 幫我拿一下。” 瞿燕庭過去, 將一套金邊水晶盤拿下來, 說:“這是我去年送您的生日禮物吧?” “嗯,一直沒機會用。”王茗雨問,“昨天回來的?” 瞿燕庭道:“黃昏進的市區,車行不營業, 自己擦了擦車, 累得我晚飯沒吃就睡了。” 王茗雨確實心情不錯, 像個尋常的母親:“去看看菜單,想添什么菜還來得及。” 瞿燕庭沒給保姆阿姨添負擔,茶幾上擺著點心盒子,他坐過去吃,順便拆開帶的一瓶酒和一束花。波爾多白葡,工作室合作方送的, 鳶尾花是陽臺上剪的。 王茗雨把花插瓶,聊道:“采風怎么樣?” “不錯,當地風景也好。”瞿燕庭說,“劇本補上空缺再拿給您看。” 花園門口有汽車停下,客人如約而至。瞿燕庭陪王茗雨在門廊迎接,深呼吸了幾口,面上端起恰到好處的微笑。 陸續來了六個人,皆年過半百,都是業內頂尖的老前輩。這些人的身份不單是編劇,也是電影文學學會的副會長,文聯主席,藝術辦主任。 最后一位姍姍來遲,杜長翰,最早在國營電影制片廠總編室工作,后調到總政文工團,如今是廣電協會編劇工作委員會會長,兼視協副主席。 王茗雨熱情相迎:“杜老,人都齊了,您是最后一位。” 杜長翰打扮得不似老學究,比較像英倫老紳士,一把修剪整齊的山羊胡,框鏡,開口是沙啞的老年音:“年紀大了,動作慢一點。” 渾濁的目光移到瞿燕庭的身上,杜長翰打趣道,“誰家孩子這么俊美,來迎我這個糟老頭子。” 王茗雨說:“我徒弟,您忘了?” 瞿燕庭適時伸出雙手,他不確定杜長翰是否記得,但他沒忘,當年拿優秀編劇獎的時候,曾和杜長翰有一面之緣。 “杜老,新年好。” 杜長翰回握:“那年你拿獎……” 瞿燕庭笑道:“您是總評委。” 進了屋,王茗雨招待大家進偏廳的小茶座。茶煙裊裊,杜長翰卻沒興趣,他早聽說王茗雨有一套絕版的古籍,想開開眼。 王茗雨大方地說:“燕庭,你帶杜老去二樓書房。” 瞿燕庭領杜長翰上樓,書房的桌上擺著一只防塵木盒,里面就是那套古籍,看來王茗雨早有準備。他遞上放大鏡,道:“杜老,您坐下看吧。” 杜長翰伏在桌上,狀似無意地說:“后生,其實我們見過兩次面。” 瞿燕庭誠實地坦白:“我沒印象,是什么時候?” 杜長翰道:“去年夏天,影視產業變革慶典。” 瞿燕庭恍然大悟,當時他陪王茗雨出席的,只不過那種場合他全程緊繃,根本顧不上留意其他人。 杜長翰說:“你很出眾,像電影明星。” 瞿燕庭失笑:“謝謝杜老夸獎。” 杜長翰擱下放大鏡,兩只蒼老的手十指交叉,大拇哥互相繞圈,醞釀出一句以他的地位鮮少說的話:“應該是我謝謝你。” “怎么會呢。”瞿燕庭道,“杜老,您說笑了。” 杜長翰說:“新翼文化是我小女兒的公司。” 瞿燕庭愣了愣,他冠名的那部偶像劇,出品公司就是新翼文化。默了數秒,他暫放一切猜測,客氣地說:“這么巧,令愛年輕有為。” 杜長翰無奈地搖搖頭:“你這樣講,我老臉都要紅嘍。” 瞿燕庭不擅長曲意奉承,也不愿留個銅臭滿身的印象,他貌似委婉,實則直白地說:“希望令愛的公司以后能有更好的作品。” 杜長翰隔著鏡片審視瞿燕庭,一段漫長的寂靜,他在襟內的口袋上摸了摸,想起沒帶名片夾,于是從書桌上撕下一張便簽。 “后生,這是我的號碼。” 紙上不是辦公室的座機,是一串私人手機號,瞿燕庭不免驚訝:“您……為什么?” “自然不是讓你冠名劇本。”杜長翰道,“我欠你一份情,有困難了就來找我。” 正午宴會準時開始,餐桌挪到落地窗邊,曬著陽光,杜長翰被擁在一頭的主座。瞿燕庭給大家倒茶水或白葡萄酒,經過王茗雨時,對方按了按他的后背。 寫故事的人很能聊,零星靈感便引發無限,一餐飯吃到了三點多。結束后,師徒把賓客送出大門,午后暖和,王茗雨想在花園里走走。 瞿燕庭陪伴一旁,他知曉對方不喜歡應酬,說:“師父,累了吧。” “還好。”王茗雨問,“和杜老聊得怎么樣?” 瞿燕庭站定:“聊到了冠名劇本的事。” “你知道了?”王茗雨說,“杜老的小女兒是老來子,寵壞了,想借著父親的光走捷徑,找知名編劇給本子抬價,鬧了這一出。” “杜老似乎不認同?” “嗯,杜老是苦出身,原則很強,年紀大了才溺愛孩子過了頭。所以他會記你這份情的。” 瞿燕庭問:“您一開始就是為了讓我搭上他?” “沒錯,誰也沒有永遠待在象牙塔的好命。尤其這個圈子,權利和人際能改變太多,有時候只能等價交換。” 如果這是一筆交易,瞿燕庭得到的遠勝于損失的,他說:“您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原因?” 王茗雨笑了:“因為你確實需要磨一磨,人要經歷的無奈太多了,風骨什么的寄情給筆下的人物也算一種成全。” 瞿燕庭語塞:“謝謝師父。” 王茗雨拍拍他的手臂:“燕庭,你得來一切太不容易了,繼續往上爬吧,這樣才不會被掣肘。” 瞿燕庭在草坪上站了一會兒,返回別墅,王茗雨已經上樓休息了。他準備離開,一邊穿外套一邊從室內進入車庫。 剛繞過車頭,車庫的大門緩緩升起。 曾震外出歸來,一只手搭在車窗外面,夾著煙,見瞿燕庭在車庫里,他推開門下了車。 瞿燕庭在原地未動:“老師,新年好。” 曾震走過去:“好久沒見了,在家多待會兒。” 瞿燕庭說:“改天吧,師父今天挺累的,我不打擾了。” “有沒有喝酒,老師送你。” “沒事,我喝的茶。” 曾震不加掩飾地打量瞿燕庭,像在鏡頭后面欣賞試鏡的演員,掃過五官輪廓,他吸了口尼古丁,說:“瘦了。” 瞿燕庭道:“老師也瘦了。” “心煩,沒胃口。”曾震笑了一聲。 瞿燕庭當然不會問原因,說:“阿姨今天燉了湯,老師回去喝一碗。” 曾震卻沒有走人或讓路的意思,扔掉燃半截的煙,用鞋底碾滅,挑明道:“小庭,聽說你去嵐水了。” “嗯。”瞿燕庭沒對別人講過,曾震只能是聽靳巖予說的,“去采風。” 曾震問:“順便幫你的男主角處理麻煩?” 瞿燕庭虛握著拳,垂在腿側,指關節緊緊壓著褲縫:“我只是怕影響網劇。”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