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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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瀟解釋:“路燈壞了,看不清。” 葉小武和齊瀟并肩慢行,走到第五棵樹,兩個人默契地藏在樹蔭下面。齊瀟向樹下的草叢張望,同時挪動碎步離葉小武近了一丟丟。 葉小武問:“瞧什么呢?” 齊瀟說:“昨天草叢里躥出一只野貓,差點抓到我。” 葉小武明白了:“你是不是害怕,所以讓我陪你走過來?” 齊瀟不止怕貓,也怕黑,她羞于承認,答非所問地說:“到我家門口了。”每一晚分手前,都是這一句臺詞。 葉小武卻沒按慣例說“再見”,他審視四周,確認無人后上前一步:“這么高級的小區(qū)路燈也會壞啊,要是一直壞著就好了。” 齊瀟裝作聽不懂:“那我回家了,明天見。” 瞿燕庭咬下一口芋頭糕,他在左側,演員在右側,相隔的過道被攝影師占據。機器擋住七七八八,他只能看到陸文垂在身旁的一只手。 從上前一步后,那只手就握成了拳頭。 仙琪說完臺詞,轉身欲走。陸文一手握拳,另一只手去抓,本應該抓住仙琪的手臂,一不小心抓住了對方的書包帶子。 “齊、齊瀟。”他結巴了。 仙琪轉回身,面容羞澀。 陸文邁出腳尖,同時攥著書包帶子把人拽回來,感覺夠近了,于是硬生生地將腳尖收回。 他問:“你是真的害怕,還是想和我多走一截?” 仙琪回答:“我真的害怕。” 關鍵點就要來了,陸文滿腦子都是下面的吻戲,臺詞吐得很硬:“以后,我保護你。” 說完,陸文彎曲雙膝,慢慢向仙琪俯身,膝蓋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雖然是借位,但兩人的嘴唇要離得很近,越近越緊張,他渾身的肌群繃得像一塊鐵板。 瞿燕庭這才體會到,陸文對吻戲的擔憂。 果然,演得什么玩意兒。 任樹忍無可忍:“停!都停!” 陸文剛站直,任樹已經沖過來,將他的手臂“啪”地打到一邊,很疼,他甩著胳膊退后一步。 “小陸,你抓她書包干什么?”任樹說,“一手握拳,一手拽書包,你搞對象還是劫錢啊?” 陸文訥訥地:“我不小心抓錯了。” “那趕緊松開哪,一直抓著有毛病嗎?”任樹嚷道,“在樹下的狀態(tài)就不對,太拘了,臊眉耷眼的,臺詞念得傻死了。” 陸文:“我……” “你不用解釋。”任樹道,“你吻她的時候太僵硬了,你去鏡頭里看看,半身不遂都比你靈活。” 這時仙琪摘下書包,蹲下去揉捏腳踝。她穿了內增高彌補身高差,陸文拽她那一下有點猛,把腳崴了。 陸文尷尬得想撞墻,連連道歉。 夜戲時間緊,任樹要親自教一遍戲。 其他人四散開,過道空了,女主去冷敷,任樹看見另一側的瞿燕庭,叫道:“吃糕群眾,你過來。” 瞿燕庭并不想過去,但不好當眾拂導演的面子,咽下最后一口芋頭糕,他走入那一片樹影。 任樹對陸文說:“現在,我是葉小武,瞿編是齊瀟。” 瞿燕庭想躲:“我腳也崴了。” “你少來。”任樹抓住瞿燕庭的手腕。念導演系的時候,他們沒少一起磨本子,把編、導、演的活兒都嘗遍了。 瞿燕庭猝不及防,沒掙開,便防御性地環(huán)住手肘。 任樹輕拽瞿燕庭,一邊講道:“要抓手,溫柔地拉過來,自己再靠近,是一個互動的推進過程。” 兩個人面對面了,任樹說:“你個子高,岔開腿或彎腰都無所謂,動作一定要自然流暢。”他比瞿燕庭矮,看上去有點滑稽,“拉過來就松開手,去托他的臉。” 陸文直勾勾地看著,瞿燕庭立在那兒,臉側被任樹托住,他躲了一下,就這輕微的一下,讓這場配合多了幾分被擺弄的無奈。 無奈卻沒有反抗,顯得……很乖。 任樹用拇指按住瞿燕庭的下巴,借位吻,吻自己的指甲蓋兒。 他講到重點:“蜻蜓點水的吻,你要把握好速度。先接近他,停留一會兒,拍完特寫,鏡頭轉后你再親下去。” 陸文不禁又握住了拳頭。 葉小武是有預謀地親齊瀟,要表現出來,任樹在這里加了一個細節(jié):“你先接近他的臉頰,令齊瀟和觀眾以為葉小武要親的是臉。最后一句臺詞放到這一步,說完在齊瀟失神的空隙,低頭吻嘴唇,等于詐了大家一下。” 幾乎詳細到每個分鏡頭,任樹演示完畢,退到一邊,問:“小陸,記住沒有?” 陸文目不轉睛,視線還留在瞿燕庭的身上,思緒一點點被葉小武的系統(tǒng)覆蓋,他回答:“記住了。” 任樹掌心朝內勾了一下:“來,按照我教的過一遍戲。” 陸文壓根兒沒注意到任樹的手勢,只記得任樹說,瞿燕庭是齊瀟。他現在是葉小武了,一步邁過去,堵在瞿燕庭的面前。 身高的關系,瞿燕庭一直頷首,此刻不得不抬起頭來。他來不及反應,腕間一熱,陸文伸手抓住了他。 許是握久了拳頭,陸文的掌心有一層溫暖的薄汗。 他要溫柔,攥著瞿燕庭的手腕微微使力,將對方朝自己拉近半步,同時邁出腳尖,填補另一個半步。 陸文的右肩掛著書包,便只抬起左手,輕輕地捧住瞿燕庭的腮邊。他的手很大,手掌托著臉,指尖觸碰到瞿燕庭薄薄的耳廓。 瞿燕庭身軀僵硬,環(huán)著的雙手悄然抓緊了自己的衣袖。不知是被陸文的手掌烘暖,或是其他原因,他的半張臉都變熱了。 他呆滯得忘記躲閃,僅一顫,因為陸文已經低下頭,偏停在他的臉頰一側。 沒有打光,路燈壞著,樹影下晦暗不明,陸文只能看見瞿燕庭瞳孔中的亮星,眼睫一垂,那點光也遮住了。 他離近,再離近,近到假裝親吻的咫尺距離。 陸文腦中白花花一片,聽見的是自己緊張的心跳,聞見的是瞿燕庭吃完牛奶芋頭糕的香甜氣味。他終于屏不住了,將一縷氣息拂在瞿燕庭的臉頰上。 微涼的薄荷味,瞿燕庭如置冰火,失神失語。 耳畔,陸文對他說:“以后,我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任樹:無聊的玩手機 第19章 瞿燕庭像一片易碎的玻璃,那四個字如雨水滴落砸下來。他如夢方醒,松開手,將陸文一把推開。 掌心失去臉頰的溫暖,陸文趔趄半步,也夢醒般從角色中脫離。 瞿燕庭的神情隱沒在陰影中,無法看真切,他的聲音也顯得飄忽,沙沙的:“我不需要。” 陸文一時難以開口,轉瞬間,瞿燕庭便剝奪了他開口的機會,聲音變得清晰又冷漠:“能拍就拍,不能拍我整段刪掉。” 瞿燕庭說完沒有停頓,大步離開,身影很快看不見了。 片場陷入一陣死寂,工作人員不明情況,齊刷刷地望向樹蔭下,陸文整個人都傻了,他身后,任樹也有些懵。 幾分鐘后,導演助理來告知,瞿燕庭坐保時捷走了。 陸文直覺這次的問題很嚴重,他之前言語頂撞,大聲嚷嚷,甚至吹胡子瞪眼,可瞿燕庭永遠是從容不迫的,剛才是第一次翻臉走人。 他回頭看任樹,喊了句“導演”。 “叫我干嗎?”任樹問,“現在想起我來了?” 陸文做好挨罵的準備,走到任樹面前。突然,任樹一抬手,他下意識地往后躲,以為任樹要抽他。不至于吧?就算要抽,也應該瞿燕庭親自抽吧? 任樹掏出煙盒和火機,叼一支點上:“你犯什么慫?剛才不挺霸道的么,步子一邁,小臉一捧,附耳低喃,我看你下一步就要打啵兒了。” 陸文辯解:“可不敢,我會借位的。” 任樹簡直氣樂了:“你丫吃什么長大的,怎么那么虎啊?” 陸文說:“不是您讓我過一遍戲么?” “我沒讓你跟瞿編過啊。”任樹愁得慌,“女主不在,我朝你招手,示意你跟我過,你拿瞿老師過哪門子戲?” 陸文問:“您招手了嗎?” “廢話,我就差say hi了。”任樹說,“你壓根兒就沒看我,誰好看你看誰是吧?” 陸文抹了把臉,薄汗未干的手心蹭過鼻尖,滑下來,托住自己的腮幫。他捧著瞿燕庭側臉的畫面浮現出來,當時手指不敢動,怕一動,指尖會撥弄到瞿燕庭的耳骨。 此時自己捧自己,比較像拔了智齒。 任樹沉默地抽煙,雖然他訓了陸文一通,但其實對于瞿燕庭的反應,他頗覺訝異。 他們學導演出身,干這行,教戲時親身上陣如家常便飯,念書時就懂。也正因如此,陸文傻兮兮地和瞿燕庭比劃,他沒立即阻止。 按理說,瞿燕庭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陸文,是接受配合的,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又不樂意了。 陸文也不明白,問:“導演,到底什么情況?” 任樹分析:“估計是這場戲太曖昧了,前面還能堅持,下一步就要接吻了,這哪個直男受得了。” 陸文心說,行了吧,問你也是白問。 一段插曲過后,所有人員各就各位,繼續(xù)拍攝,片場仿佛不曾發(fā)生什么。但這個行業(yè)傳八卦最快,瞿燕庭翻臉走人的事明天就能傳遍全組。 拍完已是深夜,回酒店的路上,陸文窩在車廂最后一排,出溜半截歪著頭,真有點半身不遂的意思。 “一時矢志不免怨嘆,一時落魄不免膽寒……”他心煩必唱歌,“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孫小劍罕見地沒有插嘴,經歷這么多他已經領悟,一切的一切不是他這個經紀人的錯。他看透了,哪怕是公司的金牌經紀人、總經理、乃至老總,也弄不住陸文這個完犢子的貨。 他感到好奇:“別人見瞿編一面都難,你不僅和他對戲,還捧他的臉。我采訪一下,捧著瞿燕庭的臉蛋兒是什么感覺?” 陸文當時沉浸在戲中,沒有顧及別的。如果非要說一下感覺,他蜷了蜷手掌,回憶起瞿燕庭皮膚的觸感,光滑細膩,又干凈,比演員妝后的脂粉感更加…… 他及時打住思緒,心煩得拒絕回答。 凌晨將過,6206套房的客廳只亮著一盞落地燈,瞿燕庭洗了澡,披著毯子坐在沙發(fā)上回復郵件。 發(fā)送完不過兩分鐘,工作室的喬編發(fā)來消息,問是否方便通話。因為瞿燕庭要盯夜戲,原定明早聯絡,既然回來了,他索性直接撥了過去。 下周視協(xié)開研討會,討論的作品是瞿燕庭的工作室參與制作的。他派喬編出席,提前談一談相關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