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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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退回一步:“站好。” 陸文收回手,擼了一下短發。他打開錢包,麻利地抽出一沓紅票,遞過去說:“打麻將的錢,你數數對不對。” 瞿燕庭不接:“明晚請a組吃消夜吧。” 陸文“哦”一聲,隨即記起拍攝通告:“不對啊,明晚又沒戲,我怎么請?” 瞿燕庭遞上劇本,說:“第30場戲有改動,場次調整到明晚。” 陸文接住,沒顧上回想這場戲的情節。或者說,從瞿燕庭打開門開始,他只能想到阮風所說,關于片酬的顛倒。 瞿燕庭為了羞辱他,所以不惜撒謊騙他? 陸文張張嘴,猶豫一會兒將問題咽了下去。他和瞿燕庭的身份不對等,瞿燕庭想怎么回答都行,他大概率會得到一個自討沒趣的答案。 他改口:“沒事了。” 瞿燕庭叮囑:“把劇本提前記熟。” “好。”陸文說,“拜拜。” 回到酒店,陸文什么都懶得琢磨了。他太困了,洗完澡將窗簾一拉,眼罩一戴,上床睡得昏天黑地。 定好晚六點的鬧鐘,沒醒過來,生生睡到了八點半。 外面華燈連天,陸文賴在床上叫了客房晚餐,準備吃飽飯看劇本。等待的工夫拿起手機,有三條來自孫小劍的未讀。 第一條是轉發劇務的通知,第30場戲提前拍攝,這事他已經知道了。 第二條:我擦!我好期待啊! 第三條:你期待嗎! 又要熬夜,陸文不明白期待個毛線。他下床拿出劇本,翻了翻,頓時明白了孫小劍在期待什么。 第30場戲是葉小武和齊瀟正曖昧的階段,晚上葉小武送齊瀟回家,分開前吻了齊瀟。 換言之,他明晚要和仙琪拍吻戲。 第二天,白天的拍攝非常緊湊,不知不覺便忙到了傍晚。 天黑一入夜,a組人馬轉移到另一處片場,也就是劇中齊瀟的家,一所有洋房有別墅的高檔小區。 各組做拍攝前的準備,夜戲不好拍,燈光照明的工作難度大幅增加,一直在調試。 某棵樹底下,陸文蹲在道牙子上,膝蓋的傷口重新裂開,有些刺痛。他手里捏著一片落葉,轉竹蜻蜓似的來回搓葉子的梗。 臨近拍攝,他心里真的有點緊張。 今晚就要拍吻戲了,那可是他的…… 陸文掏出手機,想玩一局游戲放松放松。忽然想起答應了今晚請客,于是點開外賣軟件,找了一家貌似不錯的餐廳。 他按人頭數點單,每人一份招牌魚片粥和牛奶芋頭糕,付款時一頓,返回點單頁面修改了一下。重新付款時,編輯了一句備注。 陸文心思飄忽,訂完餐就忘記打游戲,站起來,沿著樹蔭朝人少的地方溜達。 他漸漸走到房車附近,男女主的房車并排停著,此刻都聚集在片場,車四周沒有人,一片漆黑。 陸文摸黑上車,拿了一盒薄荷糖。下車從車尾經過兩車之間的空隙,冷不防的,發現車身側面的休息棚下,隱約有一個人形輪廓。 “cao啊!”他嚇得嚎了一嗓子。 人影被陸文嚇得一抖,從椅子上站起來,打開便攜燈,將整束光照向車尾。 陸文瞇了瞇眼睛,迎著光走過去。 走到跟前他就后悔了。 瞿燕庭放下便攜燈,坐回椅子,臉上寫滿了發自內心的無奈。片場亂糟糟的,他在此處躲清靜,沒料到清靜成這個死樣的犄角旮旯,也能被人撞見。 這人還反咬一口:“嚇他媽死我了。” 瞿燕庭沒吭聲,他何嘗不是心有余悸。 彼此靜默了半分鐘,陸文沒離開,退后至另一輛車身前。瞿燕庭有種不祥的預感,以他對陸文的了解,對方八成是要找事兒。 果然,陸文咳嗽一聲:“今晚這場戲,為什么提前拍?” 瞿燕庭回答:“因為有改動。” 陸文又問:“為什么要改動?” 瞿燕庭說:“你用不著了解。” 陸文被堵得沒話講,在昏暗中生悶氣,其實他一點都不想了解,他只是不想把下個月的戲提前到今晚拍。 晦暗的邊光投在車身處,瞿燕庭依稀分辨出陸文的臉色,郁悶、忐忑、糅合在一起瞧著怪難受的。 他問:“你有問題?” 陸文說:“我和仙琪一共才見過三四面,就拍吻戲,我怕拍不好。” 瞿燕庭很意外,對演員來說,吻戲和其他戲份沒什么區別,都是演繹罷了,沒想到陸文會擔心這個。 但他也給不出什么建議,便道:“沒關系,就……親就行了。” “說得容易。”陸文說,“親不好還不是不給過。” 瞿燕庭的忍耐有限,也不喜歡小演員討價還價,將便攜燈一扭,給陸文打一束專屬強光,問:“那你想怎么樣?不拍了?” 陸文本來躬著背,懶洋洋的,光束一來立刻挺直脊椎,還揣起兜。他以為瞿燕庭動搖了,立刻說:“我想和仙琪多磨合磨合,然后再拍。” 瞿燕庭回道:“你談過的女朋友能繞解放碑三圈,每一個都先磨合磨合?” 陸文:“我……” 瞿燕庭:“你挺細致的啊。” 一句話堵死了肺管子,陸文惱羞成怒:“我是怕人家女生不好意思,我有什么可擔心的,不就是接吻嗎?我就擔心我接的吻沒法過審!” 陸文咧咧一通,打開薄荷糖倒了一嘴。 遠處有點動靜,很脆的紙袋子聲音,兩個人一齊望向靠近的黑影。劇務小張找了一大圈,循著亮光跑過來,手里拎著兩份外賣。 “瞿編,陸文哥!”小張喘著氣,“你們倆叫我好找!” 他把外賣放桌上,打開袋子,一邊拿一邊說:“謝謝陸文哥請客,大家都吃上了,你和瞿編也趁熱吃吧。” 陸文問:“沒有漏的吧?” 小張說:“沒有,每人一份牛奶芋頭糕和招牌魚片粥,魚片特別多,特別鮮。” 餐盒擺出來,小張便跑走了。 瞿燕庭不吃魚,自然不會喝這份魚片粥,這時陸文走過來,把其中一份推到他面前。 “我不吃。” “那你看看,畢竟它這么香。” 瞿燕庭愣了一下,低頭看餐盒,側面貼著一張打印的小條。餐品名稱是“皮蛋瘦rou粥”,備注有一行字:請標明,這份給瞿老師。 他倏地抬頭,仰臉去看陸文。 陸文又那副欠嗖嗖的樣兒:“愛吃不吃,反正我請了。” 瞿燕庭沒生氣,摸了一下熱燙的餐盒,然后把便攜燈關掉。他好歹是編劇兼投資人,妥協的話明著說不出口。 于是在暗中,他道:“先試試借位吧。” 第18章 陸文:“真的?” 盡管看不見五官,瞿燕庭從語氣判斷出陸文的情緒變化。他把燈擰開一點,微弱的薄光下,那張面孔的確輕松許多。 雖說吃人嘴短,但瞿燕庭妥協這一步不全是因為這碗粥。角色目前是高中生,不建議拍正面接吻的鏡頭,可以借位,把控角度令觀眾會意即可。 瞿燕庭省去解釋,只給一份忠告:“你正經的拍戲經驗不多,面對許多第一次,緊張或抵觸,是正常的。你要盡快學會克服,強迫自己接受,甚至享受,明白嗎?” 陸文的松快勁兒沖淡了,瞿燕庭好聲好氣的一番教誨,令他忍不住反思自己。他問:“我是不是很不專業?” 瞿燕庭如實回答:“非科班,確實有一些。” 陸文感到受挫,很想追問一句“你是不是又看扁我了”,但為了自尊心,他選擇憋著。因為以過往經驗來說,瞿燕庭根本不屑于哄騙他,一定會給他一擊。 誰料,瞿燕庭話鋒轉折:“不論科班與否,演員都有自己的上限和下限,想做到哪一步就要有相應的付出。你如果有天賦,現在處于下限,那就努力沖向上限。” 陸文點點頭,認真記住瞿燕庭的這句話。他目前不清楚自己的下限和上限在什么位置,希望有一天,他能自信地判斷出自我的優劣。 瞿燕庭攪動餐盒里的粥,香氣飄出來,彌漫在這個死樣子的犄角旮旯。他喝了兩口,發現陸文放著外賣不碰,依舊在嚼薄荷糖。 “你怎么不吃?” “哦,我拍完再吃。” 陸文抓起便攜燈,夾懷里,使光束從下巴照向頭頂,嚇人吧唧地:“等會兒湊近念臺詞,我怕熏著女演員。” 瞿燕庭暗道,對女孩子蠻紳士的。 他不了解的是,當初開機宴,陸文擔心見面時會熏著他,整個晚上一直餓著肚子。 拍攝時間差不多到了,瞿燕庭喝完粥,動身與陸文返回片場。牛奶芋頭糕還沒吃,他隔著包裝紙捂在掌中取暖。 拍攝場景是小區里的一段路,監視器布在道旁,周圍擠滿歇工的工作人員。瞿燕庭沒過去坐,立在“齊瀟家”門口左側的樹蔭下。 演員就位,仙琪說:“謝謝你的消夜,下次我請。” 陸文嚼了半盒薄荷糖,一張口觸及空氣,冷得滿嘴透風:“等會兒拍攝,冒犯了。” 仙琪拍過不少愛情劇,但這樣說的男演員并不多,她回道:“言重了,借位而已,咱們放輕松就好。” 導演親自喊“開始”,一聲令下,瞿燕庭在陰影里默默剝開了芋頭糕。 道旁種滿密實的樹,樹后面是一排小洋房,葉小武和齊瀟停在七八米外,距齊瀟家門口有五棵大樹的距離。 怕家門口危險,葉小武每天把齊瀟送到這個位置。他戀戀不舍地說:“這么快就到了,你去吧,我看你拐進門再走。” 齊瀟說:“今天能不能把我送到家門口那棵樹?” 葉小武笑起來:“你不是說那棵樹離你家太近,怕被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