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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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屬實疑惑:“靈魂是什么?” 陸文回答:“男主角啊。” 瞿燕庭終于收回手,水滴從皮膚上墜落,將襯衫袖口洇濕一塊。他不理會,偏頭看向陸文的側臉:“你的意思是,瞿燕庭來劇組是為了看你?” 陸文說:“你什么理解水平?語文能及格嗎?人家愛看誰看誰,但來都來了,肯定得看看我吧?” 瞿燕庭生平第一次被人質疑理解能力和語文成績,頓了頓,問:“他看過你以后,后悔讓你演男主角怎么辦?” “你什么意思???”陸文皺起眉,生氣中透著點委屈,“哎你這人,昨晚不搭理我,現在又說這種話。是怪我坐錯你的保時捷?我下車了啊。還是怪我喝你的巴黎水?你等著,明天就給你買一箱。” 他不等瞿燕庭說話,突然醒悟:“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嫉妒我?” 瞿燕庭洗耳恭聽:“我嫉妒你什么?” 陸文說:“嫉妒我是男一號?!?/br> 偶遇三次,強調了八百遍“男一號”。瞿燕庭想起陸文問他演誰,這小演員既然鐵了心把他當同行,他故意道:“萬一我是特邀呢?” “你拉倒吧。”陸文胸有成竹,“演員的資料表我看了,沒你,還特邀。打醬油也沒什么,不用難為情,你既然能坐導演的保時捷,說明有點背景,估計用不著做太久十八線。” 瞿燕庭忍不住了:“其實——” 陸文打斷他:“其實今天你沒參加劇本圍讀,我就猜到你的戲份了?!?/br> 瞿燕庭說:“導演邀請我參加,我拒絕了?!?/br> “你接著吹?!?/br> 瞿燕庭暗示道:“圍讀的目的是消化劇本,我完全消化了,所以沒有參加的必要。” 陸文笑出聲:“我真服了你,導演都不敢說消化了,你消化了?你什么腸胃???” “我——” “你干脆說你是瞿大編劇得了?!?/br> 瞿燕庭眉心微動,抽一張紙巾,細致地擦拭手指間的水痕:“我不像編劇么?” 話音落下,余光里陸文轉過身,面對他,朝他邁近一步僅剩兩拳距離。他聞見陸文身上的香水味,清新的柑橘調,不過被護手霜的香氣沖撞了一些。 瞿燕庭側過頭,微微揚起臉,接住陸文低頭投來的眼神。 陸文一臉正色地對著他:“你看我像影帝嗎?” 瞿燕庭:“……” 說罷,陸文錯開目光瞥瞿燕庭的腕表,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刻鐘。他退回原位,說:“再聊真該散場了,你洗完沒有?一起吧?” 瞿燕庭道:“你先走吧,畢竟你是男一號?!?/br> “也對,那我先撤了。” 等陸文離開,化妝間徹底安靜,瞿燕庭拿起陸文用過的護手霜擠了一點。 他不緊不慢地涂抹,感覺到胸腔內的心臟平穩跳動,已經莫名地放松下來。 宴會廳內,陸文姍姍來遲。 偌大的廳堂用集合屏風切割成一塊塊半開放的小空間,半遮半掩,每一盞鎏金銅燈下擺著一桌。桌上的花瓶插著飛燕草,腳下是猩紅色的地毯,燈光暖黃微暗,打在紅色的花紋和冶藍色的花瓣上,入眼一片濃郁。 窗前有一排日間榻,女演員裙擺曳地,男演員西裝革履,三三兩兩地坐在上面勾手搭肩,背后是城市夜晚的天幕。 孫小劍等得心焦:“祖宗,你怎么去那么久?” 陸文從服務生的托盤里拿一杯香檳,淺嘗一口,說:“遇見個人,聊了幾句。” “誰???” 陸文一頓,他忘記問那位仁兄的名字,說:“坐保時捷那位?!?/br> 孫小劍奇怪道:“早上還嫌他高貴冷艷,怎么又聊上了?” 陸文滿意地說:“這次我扳回一局?!?/br> 孫小劍道:“那甭廢話了,趕緊跟演員們打招呼吧。” 這部戲的角色不算太多,名氣最大的一位是陶美帆老師,在劇中飾演葉母。她今年四十八歲,從藝近三十年,從國有的電影廠到國家話劇院都有一席之地。曾獲戲劇梅花獎、話劇金獅獎,年輕時演閨秀、知識青年,上年紀后拍戲不多,碰到喜歡的故事才出山亮相。 飾演父親的是楊斌老師,國家一級演員,中視協會演員工作委員會的理事,因戲份不多系特邀演出。 劇中的女一號叫仙琪,名字很特別,人如其名像一個仙女。仙琪出道時憑借清純長相被觀眾熟知,之后演了些溫柔掛的角色,有特色也有局限。 陸文輪番問候了一大圈,唯獨沒見到男二號,阮風。 劇本圍讀時也沒見,他問經過的劇務:“阮風還沒進組?” 小張說:“阮風前兩天在國外有活動,本來能按時進組,天氣原因航班取消了,推遲一天。” 演員見得差不多了,陸文走到窗前,在日間榻上坐下來喘口氣??崭构嘞聨妆銠壊惶娣?,他想吃點東西,又怕等會兒熏著那位尊貴的瞿編。 而包廂里面一片酒氣熏然。 厚重的大圓桌上擺著七八瓶酒,洋的有克魯格,本土的有五糧液,已經空掉一半。周圍一圈扶手椅,副導演在敬制片人,劉主任在和聯合出品方的一位代表咬耳朵,都是酒過三巡的模樣。 任樹在主座上,右側是昊陽文化的周總,左側是瞿燕庭。 沒人敬酒或搭話時,瞿燕庭獨自沉默。抬著頭時,他的臉上浮起一層恰到好處的笑意,淺淺的,大方又自然。 宴會進行了四十分鐘,這個敬一杯香檳,那個敬一杯白酒,他不喝,沒人敢讓他賞臉。但他一杯杯飲盡,因為酒精能令他放松。 飯桌上聊的小到電視、電影、和某某導演的私交,大到行業趨勢,政策變動,資本和文藝之間的關系…… 瞿燕庭左耳進右耳出,在游離狀態下想起陸文,陸文說得太對了,面對這些人實在是有點煩。 “想什么呢?”任樹湊過來。 瞿燕庭答:“沒什么,想起個二百五。” 任樹又問:“什么二百五?” 瞿燕庭加個定語:“花里胡哨的二百五?!?/br> 其實他想到的是“真實”,沒有恭維,沒有泛濫的敬意,連個笑臉也沒有。如果陸文知道他的身份,那一股真實會怎樣? 導演助理從對面繞過來,在瞿燕庭和任樹之間彎下腰,說:“任導,瞿編,組里的演員知道瞿編參加開機宴,都很激動,想來問候一下?!?/br> 任樹直接問:“你應承誰了?” “我哪敢做主?!敝碚f,“各家經紀人都找了我,我答應給問問,一切看瞿編的意思。瞿編樂意的話,我就安排他們,只敬杯酒,不許耽誤太多時間?!?/br> 任樹擺擺手:“免了。” 他搭住瞿燕庭的椅背:“哥們兒這點還是了解的。除非拍攝需要,你不愛跟演員們接觸,那就不麻煩了,反正明天在劇組也會見到?!?/br> 瞿燕庭這才弄明白,合著陸文煩了半天,根本不確定會見到一干領導?都打扮成公孔雀了,原來未必能開屏? 二百五不得失望成三百六? 他實在看膩了這一屋人,沉吟道:“別的就算了,見一下整部戲的靈魂吧?!?/br> 任樹:“還有這東西?” 瞿燕庭撫弄冰涼的腕表,語氣卻帶笑:“姓陸,男一號。” 第7章 陸文又溜達了一圈,免得有漏網之魚忘記打招呼。 他是個大胖小子的時候,便被他爸單手抱著參加宴會,人人都來逗他、捏他的臉蛋,那是他第一次流著口水進行交際應酬。 從小到大,他跟在父親身邊見過不少場面,更見過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沾他老子的光,那種場合里他無需cao心什么,往那兒一戳,無論真情還是假意,享受夸獎和吹捧就夠了。 如今獨自闖蕩,他要端著酒杯四處亂晃,笑得臉都酸了。不過累歸累,他應付得游刃有余。 陸文在角落挑了一張無人的桌子,屏風遮擋半圈,搭起二郎腿坐在皮椅中,無所事事地待著。 孫小劍像條野狗,聞著味兒找過來,臉上的直男式幸福還沒退去:“仙琪太他媽漂亮了,我淪陷了,我好想照顧她?!?/br> 陸文說:“我幫你問問,看她還需不需要助理。” 孫小劍還有點良心:“我不是重色輕友的人,無論外界的誘惑有多大,在你紅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br> 陸文擔憂道:“萬一我永遠不紅,是不是得給你養老啊?” “呸呸呸!”孫小劍說,“你現在是男一號,并且是瞿燕庭的男一號,等這部戲拍完播出,你絕對會大紅大紫。” 每一個小明星都幻想過大紅大紫,接到手軟的劇本和廣告,應接不暇的行程,出門被粉絲圍堵,在微博放個屁都能獲得數萬評論。 估計餓得低血糖,陸文暈乎乎地問:“你說我要是紅了,出一張專輯的話會有多少播放量?” 孫小劍臉色一垮:“你惦記歌壇的模樣,像極了我覬覦仙琪。” “一往情深?” “不,癡人說夢?!?/br> 在陸文和孫小劍打起來之前,忽然有人從屏風旁繞過來,是導演助理。 孫小劍立刻起身:“您過來了,快坐快坐!” 導演助理停在桌邊:“不坐了,我說完就走?!?/br> 孫小劍迫不及待:“是不是任導有什么安排?” “對,我來通知你們一聲?!敝碚f,“陸老師,瞿編要見你。你準備一下等會兒到包廂去,十分鐘夠嗎?” 孫小劍搶答:“夠了夠了,我們時刻準備著。” 導演助理爆料說:“本來任導不想讓演員打擾瞿編,因為瞿編一向不喜歡和演員接觸,結果瞿編點名要見男主角?!?/br> 陸文驚訝道:“點名要見我?” “千真萬確?!睂а葜碚f,“十分鐘后,你就過去?!?/br> 陸文趕緊問:“瞿老師長什么樣,我沒見過他?!?/br> 導演助理答:“瞿編就坐在任導的旁邊,穿黑色衣服。任導另一邊是昊陽文化的周總,聯合出品方中的大頭,也可以順便問候一下?!?/br> 孫小劍忙不迭地答應,等對方離開,他一把握住陸文的雙手:“你聽見沒有?瞿老師點名要見你?!?/br> 陸文本來等得煩了,此時又精神抖擻:“被你說中了,瞿老師果然會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