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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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演員》 作者:北南 文案: “我就是愛音樂,但成為了一個演員,還他媽不紅?!?/br> 18線小演員陸文,盤靚條順情商低,演技有天分但極沒眼力見兒,進組第一天就得罪圈內大編劇瞿燕庭。陸文:真不是故意的。 后又以為瞿燕庭公報私仇、潛規則小鮮rou、為錢冠名腦殘劇。陸文:娛樂圈真的好臟。 在翻身與翻車之間反復橫跳,pk流量小生,大膽發言,打臉節目組,真人秀拋棄劇本真情發言——陸文:我十分喜歡瞿老師。 從18線到爆紅到全網黑到一戰翻身成神,二百五終于成為合格的大明星。陸文:感謝瞿老師的不拋棄不嫌棄! 二百五狂愛音樂直率明星攻vs表面冷淡其實社恐八級編劇受,我為你提高智商,你為我治療社恐,這大概就是愛情。 年下,1v1,he。無原型,否則原型一輩子打醬油。 內容標簽: 年下 情有獨鐘 娛樂圈 主角:瞿燕庭,陸文 ┃ 配角:阮風,孫小劍 ┃ 其它: 一句話簡介:18線今天紅了嗎? ================ 第1章 “老大,你的手機響了。” 瞿燕庭坐在副駕駛位上,穿著一件意大利亞麻襯衫,陽光將襯衫的燕麥色照射成奶油色,袖管挽起兩折,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塊棕色的古董表。 稍一偏頭,外后視鏡映出瞿燕庭的臉。膚色潔白,微長的頭發用發膠抓過,露著干凈的前額和整齊的眉毛,鼻梁上架著一副方形墨鏡。他的半張臉都隱沒在鏡片下,瞧不出表情。 手機一直在響,開車的助理于南再次提醒:“老大,你不接嗎?” 瞿燕庭終于有所反應,抬起手,響鈴加振動的手機就握在他的指間。來電顯示“任樹”,瞿燕庭的拇指指腹停在屏幕上,三四秒后滑動了通話按鈕。 于南默默嘆口氣,心中道:費勁。 一接通,任樹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中氣很足,聽起來是個心情不錯的老爺們兒:“喂?燕庭,是我,出發了沒有???” 瞿燕庭的脊背離開座椅,另一只手從虛握的狀態松開,覆在大腿上,來回摩挲長褲上的一道褶皺。他掠一眼窗外的路標,回答:“快到機場了?!?/br> 任樹高興道:“好嘞,我派車去機場接你,你想直接去酒店還是先來劇組?” 瞿燕庭問:“你在哪?” 任樹回答:“我今天跑外景,你要是去劇組,我就提前收工恭候你的光臨。” 瞿燕庭說:“別耽誤工作了,我去酒店。” “也好,你回酒店休息倆鐘頭,咱們晚上見?!比螛渌懔怂銜r間,“晚上必須得吃火鍋吧,我提前訂位子?!?/br> 幾句話過后,瞿燕庭挺直的后背緩緩放松,重新靠住座椅,語氣也松快一些:“好,等你收工,晚上見?!?/br> 汽車駛入機場航站樓前的馬路,靠邊熄火。 掛了線,瞿燕庭解開安全帶,吩咐道:“等會兒通知一下你訂的酒店,冰箱塞滿黑咖啡,罐裝的就行?!?/br> 于南跟了瞿燕庭七年,從瞿燕庭的“紙上煙云工作室”成立之初便擔任助理,他了解瞿燕庭的一切習慣,說:“通知過了。老大,你注意休息,別熬太晚?!?/br> 瞿燕庭當耳旁風,在想最近是旅游的淡季還是旺季,游客多不多,他不喜歡在酒店碰見許多人。 “房間是6206,酒店頂層的套房,那一層房間不多,放心吧?!庇谀现鲃咏獯?,“不知道幾號回,先訂了一周。” 瞿燕庭也不確定,工期長短要看進展是否順利。他把家門鑰匙扔中控臺上,說:“幫我喂貓澆花,屋子可能有點亂。” 做了多年助理,但于南去瞿燕庭住所的次數相當有限,除非瞿燕庭出差的時間較長。他拿起鑰匙,說:“那我幫忙收拾收拾?!?/br> “不用。”瞿燕庭并非客氣,“我喜歡亂著?!?/br> 于南訕訕地點頭,手機收到一封郵件,內容是十數種植物的養護說明和喂貓的注意事項。 “收到了?”瞿燕庭裝好手機,“老規矩,有事發郵件,少發消息,燃眉之急再給我打電話?!?/br> 于南對瞿燕庭的習慣爛熟于心,但依然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燃眉之急打給你,等你接通估計已經重度燒傷。 瞿燕庭看一眼手表,該走了,最后吩咐道:“選一份禮物給審片的張組長送去,預算不超過十萬,他知道什么意思。” 于南保證說:“我記住了,老大放心。” 瞿燕庭卡著點進機場,行李箱托運了,他只拎著一只h牌黑色幻影,包里裝著飛行期間要看的稿子。 經過安檢已經沒時間候機,他幾乎是最后一位登入機艙的乘客。 瞿燕庭喜歡飛行的過程,他可以在大白天名正言順地關閉手機,不用擔心突然收到短信或者來電,屏幕黑掉的一瞬間令他安心和放松。 飛機滑行、升空。 城市濃縮為集成電路的樣子,再掩埋于繚繞的云層。 安靜的頭等艙內,有人讀書,有人聽音樂,瞿燕庭在專注地看一份稿子,指間夾著一支筆,時不時地進行標注和修改。 所有人各做各的,沒人發現此時此刻在這一方封閉的機艙里——坐著一位明星。 空乘走來走去也他媽沒發現。 靠窗的位置,陸文仰著頭打瞌睡,蓋在臉上的劇本隨機身的顛簸漸漸傾斜,沿著右臉滑落到肩膀上。 陸文的經紀人坐在隔壁,寸頭,黑框眼鏡,斥巨資湊的一身耐克。他越過隔板把劇本撿起來,卷成筒狀朝陸文的肩膀敲了敲。 陸文一激靈睜開眼,直起了脖子。 他沒墨鏡和口罩,也沒化妝,一張臉干干凈凈地露著——小麥色皮膚,眉骨突出,鼻梁高挺,輪廓線條流暢而立體,有十足的男人味??梢浑p眼睛攪了局,眼尾潤而不尖,眼下臥蠶飽滿,給這張充滿男性荷爾蒙的面孔添了幾分純良的孩子氣。 前不久他殺青一部古裝劇,鬢角被發套撕扯得過敏泛紅,像一道小傷口,不知道的以為他在外面跟人茬過架。 孫小劍說:“下午就進組了,虧你還能睡得著?!?/br> 陸文揉揉眼:“我是進組,又不是進監獄,為什么睡不著?” 孫小劍側身扒住隔板,小聲說:“這次和以前能一樣嗎?這次你可是男一號,進監獄的話那得是重刑犯?!?/br> 陸文也擰過去,扒住隔板和孫小劍面對面,眉宇間透出一股喜悅:“所以我困啊,我昨晚興奮得大半宿沒睡著覺。” 這時空姐經過,溫柔地提醒:“先生,請您坐好?!?/br> 娛樂圈中,一線是大咖,二線也很風光;三線身價低點,但算得上有名有姓;四線管“紅不了”叫低調,五六七線即使靠后,也能撮出一撥粉絲;八線最好是自己買粉來維持一下體面。 像這種縱使相逢應不識的,一律統稱為十八線。 陸文作為一名十八線的小演員,出演過四五部電視劇,每一部都是男五號及以后的小配角,沒等混個臉熟便結束戲份。 入行一年半,他沒有粉絲前呼后擁,沒有團隊大包大攬,只有孫小劍一個零經驗、零人脈的職場菜鳥,為他當經紀人兼助理。 不過孫小劍鞍前馬后十分盡職,猶如高三生的陪讀家長。最重要的是,他對陸文充滿了希望,堅信陸文終有一日大紅大紫,成為娛樂圈中耀眼的啟明星。 機翼拂過渺渺云煙,三個小時的飛行后,這顆沒開光的啟明星盤旋至西南地區,緩緩降落在山城重慶。 乘客陸續下機,陸文站起身,一米八八的身高鶴立雞群。 他展開一件長風衣穿上,也就他能穿,換成孫小劍恐怕要拖地。內搭是簡單的t恤衫,配一條os,腳上踩著雙帆布鞋。 下機后,陸文仗著腿長在前面大步流星,把孫小劍遠遠地拋在后面。直走到航站樓,他停下,佇立在熙來攘往的人潮中。 孫小劍追上來,說:“剛才和劇務聯系了,他說有車來接,馬上把車牌號發給我?!?/br> 十八線的常態如此。在全國排的上號的江北機場,沒有粉絲追,沒有路人求合影,沒有機場時尚照片,甚至沒有劇組提前接待,還要被晾上片刻。 陸文閑不住,說:“那出去等吧,反正劇組的車有標識,好找。” 外面停著不少汽車,兩個人一前一后沿著白線溜達,據以往經驗八成是輛保姆車,趕上特窮的劇組,也坐過破面包。 陸文掃視過一排汽車,掃到前面的一輛,頓時停住了。 孫小劍從后面探出頭,順著陸文的視線看過去,看清之后難以置信地推了推眼鏡:“……我擦?!?/br> 一輛九成新的保時捷卡宴,剛清洗保養過,車身線條泛著幽幽的光,車窗比鏡子還照人。駕駛座上,司機大哥襯衫領帶,相貌周正。 陸文跑過許多次劇組,這種待遇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他底氣不足地說:“搞錯了吧?” 孫小劍朝擋風玻璃努努下巴,里面左下角貼著一張牌子,牌子上印著:《第一個夜晚》劇組,a1。 為方便統籌,劇組的每輛車都會貼號,a1屬于最高檔次的了。白紙黑字按道理不會有錯,陸文增加了一點信心,竊喜道:“坐飛機那仨鐘頭,莫非我紅了?” 孫小劍一慣會講好聽話,說:“不紅就不能坐了嗎?你又不是跑龍套的。” 陸文給點陽光就燦爛,他點點頭:“對,我這次是男一號,是整部戲的靈魂,靈魂就應該有靈魂的地位?!?/br> 孫小劍極有眼色地走上前,一把拉開車門。車廂中鋪著嶄新的地毯,真皮的內飾精致漂亮,每一只座椅上擱著蜀繡靠枕,走近了,能聞到淡淡的香氛味道。 陸文帥氣地甩開風衣,抬腿跨上車,一氣呵成地坐進沙發座椅。 司機大哥嚇了一跳,半轉身體,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陸文和孫小劍,足足看了四五秒。 陸文伸出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說:“師傅,我把你帥呆了?” 司機回過神,猶猶豫豫地打招呼:“您……去劇組?” “對啊,我們剛下飛機。”孫小劍說,“別愣著了,搭把手裝行李啊。” 司機下車幫忙,一邊抬箱子一邊打量他們,忍不住再確認一遍:“是去《第一個夜晚》劇組?” “那能有錯?”孫小劍道,“劇務不太靠譜啊,你都到了,卻不早點發車牌號,幸虧這輛車顯眼。” 陸文覺得口渴,擰開車上準備的巴黎水,順便遞給孫小劍一聽可樂。他喝了一口,問:“師傅,到劇組大概多長時間?” 司機回答:“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陸文皺了皺眉,感覺這司機很拖泥帶水,每句話都支支吾吾的。他家里有一老一少倆司機,向來恪守三條準則:回話準、動作快、開車穩。 時候不早了,他說:“行,那出發吧。” 司機沒有動作,反而向航站樓張望,終于疑惑地問出口:“劉主任進去接您了,您沒看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