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作者.黑人問號臉:啥玩意??? 第9章 為什么幫我 恐怖…… 少年挖土的動作驟然僵住,薄唇微抿,手臂處肌rou緊繃,似乎這個詞對他打擊頗深。 如果那個惡狗的突然死亡叫恐怖,那知道下手的人是他后,小姑娘現在會不會被嚇哭,以后再也不愿靠近他半分。 少年握著鋤頭的手無聲收緊,也許他們本就不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是從小被捧在手心的小天使,無憂無慮,擁有外婆無盡的疼愛,而他,不過是一出生就身處地獄的惡魔。 那些侮辱的話語,嘲笑的目光像最鋒利的刀,打他記事起便吸著他的血,割著他的rou,吊著他的命往前走。 這么多年的茍延殘喘讓他明白一個道理,該報的恩要刻在心里,該下狠手時也不能絲毫猶豫。 小姑娘念念叨叨半天也不過是找話題活躍一下氣氛,休息好了還是要繼續干活。 今天中藥挖的很順利,兩個人停停歇,布袋里整整塞了幾十斤,全是林磊一個人扛下去的。 回到家后,兩個人都是風塵仆仆,渾身又臭又臟,跟工地里剛搬磚回來的小工似的。 江月一進屋便將頭頂嫩黃色的漁夫帽給摘了下來。 女孩柔黑細軟的頭發被汗水粘成一塊一塊的,濕漉漉的劉海趴在額頭上,配上軟萌又迷糊的小眼神,可愛的讓人心疼。 林磊略有些不自在地轉開視線,拎起胸前的衣領擦了下汗濕的下巴:“你先進去洗把臉,換個干凈的口罩,別細菌感染了。” 這個口罩稍稍有點厚,捂出來的汗蟄的她皮膚刺疼,忍了這么久,確實很難受,不過也不差這一會兒。 女孩用帽子扇了兩下風:“我先把后院清理一下,這兩天挖的藥材可以放后院曬,曬干就可以直接賣了。” 外婆家的房子設計的很別致,屋子前方的小院是半開放式的,用來種花草樹木,還有個小菜園。 屋子后面的是個封閉式的院子,廚房跟雜貨間都在這里,雜貨間上面的小閣樓專門用來放外婆的藏書,中間的大空地用來曬東西毫無壓力。 江月從儲物間拿出掃帚,將院子里的落葉簡單清理下,又在地上鋪了張塑料布,試圖把布袋里塞得嚴嚴實實的藥草給掏出來。 只是她力氣不大,手又小,拽兩下藥草仍舊紋絲不動,跟卡在里面似的。 就在這時,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接過來,一只手拽著袋角,另一只手攥住莖葉往外帶,輕輕松松拉出被壓縮成一團的藥草。 林磊:“去洗臉吧,剩下的交給我。” 少年下頜線堅硬,手臂雖算不上粗壯,但肌rou緊繃又結實,比自己有力氣多了。 江月今天確實累的不行,她指了指正屋:“桌上水壺里有涼茶,你先喝點解解渴,我進屋洗把臉就來。” 江月收拾好一切從里間出來的時候,外面早就不見了林磊的身影。 后院的柴胡被攤的整齊又均勻,用來挖藥草的工具也被放進院角的雜貨間里。 江月扭頭看了眼正屋小木桌上的茶壺,還跟剛回來時一樣擺在原地,紋絲未動。 就這么走了? 本來還想留他吃晚飯…… “月月啊,后院里曬的什么?” 正想著,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江月扭頭,是外婆下班回來了。 女孩眼神慌了兩秒,很快穩定心神:“啊,這是林磊去后山挖的藥草,說是曬干了能賣錢,咱們家后院大,我就讓他曬這兒了。” 江月平時不擅長說謊,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外婆。 她故意避開視線不與外婆對視,埋頭快步走到小木桌前倒水。 高秀玲聽她這么說,笑容欣慰:“雖說這孩子日子過得辛苦,不過他腦子機靈,知道怎么生存。” 江月心虛的要命,隨聲附和道:“是啊,林磊還挺能干的,婆婆你累了吧,快喝點水,我去做飯。” 高秀玲笑著拍了拍她肩膀:“還是我去做飯吧,你去把雜物間收拾一下,傍晚把藥草收進去免得晚上突然下雨,明天出太陽了再拿出來曬。” 見婆婆沒問那么多,江月微松了口氣。 萬一被婆婆知道她也跟著上了山,免不了一頓說教,她的臉還在上藥,敏感又脆弱,不能亂折騰。 老人說的話總是有幾分道理的,昨天晚上果然下了雷陣雨,不過就一陣子,沒有積水,只是稍稍打濕了地面。 林磊來找她的時候,江月已經裝備齊全,坐在家里隨時等待出發,不過這次林磊并沒打算再帶她。 不管小姑娘怎樣好說歹說,少年依舊紋絲不動。 理由只有一個,藥草他都認識了,剛下過雨,山里路滑,帶著她不方便。 也確實是這個原因,林磊怕自己照顧不周全,怕小姑娘滑倒受傷。 江月沒辦法,只好把提前準備好的午飯給他帶上,自己在家一邊看書刷題一邊曬藥材。 就這么持續了好幾天,林磊都是一個人上山下山,他手腳利索又能干,每天都收獲匪淺。 江月曬藥材的時候都有一種錯覺,地上躺著的全是金燦燦的人民幣,樂的她連做了好幾張數學卷。 直到臨近開學前幾天,林磊竟又在臥龍山上碰到了劉在華,他當時正帶著幾個人挖藥草。 最讓林磊詫異的是,他們背簍里的藥草有兩種跟自己布袋里的一模一樣,這就說明,月月說的是真的。 劉在華是劉大壯父親,盛國強親姑父,他們兩家關系不錯,所以劉在華經常帶兒子來陸水鎮走親戚。 表面看著像是走親戚,其實更像是拍馬屁。 盛國強爺爺以前做所長的時候,跟許多官僚同事關系不錯,劉大壯那種破爛成績之所以能考上清河高中,全靠這個外公在背后使勁。 劉在華從商多年,雖有些家底,但近幾年時運不濟,生意難做,也想哪天能靠著這個岳父轉運翻身。 這一家子人心高氣傲,都對林磊都嗤之以鼻,這一點少年心知肚明。 所以在半山腰碰到他們的時候,林磊很快掩藏自己,找到個草高樹茂的小路,飛快下了山。 回去之后,林磊第一時間將這件事說給江月聽。 女孩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淡定合上練習冊:“臥龍山這么大,你碰到的時候說不定他們已經有準備了,最遲后天,那個收購藥材的商人肯定會在幸福街掛牌,到時候咱們就直接把曬好的藥材拿去賣。” 聽著她篤定又自信的語氣,林磊眸底劃過一抹驚詫。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大多還跟小伙伴們一起翻花繩跳皮筋,少吃塊糖還要賭半天氣,她卻能對任何事都冷靜處理,像個小大人。 少年垂眸喝了口涼茶,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為什么幫我?” 聽他問這個,江月眉色愧疚,聲音也跟著慫了幾分:“你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我連給你打疫苗的錢都沒有,只能靠你自己賺……” 林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茶杯,聲音沉沉的:“只是這些嗎?” 他聲音太小,江月沒聽太清,下意識詢問:“什么?” 少年搖搖頭:“沒什么,我先回去了,這兩天有消息通知我。” 看著他筆挺的背影離開小院,江月忍不住狠咽了口唾沫,她怎么覺得,他身上那種直冒寒氣的冰塊氣質又回來了。 * 江月時間猜的很準,開學前兩天,幸福街突然熱鬧起來,就連性格傲氣,很少跟鄰居們打交道的趙紅梅也出了門。 江月估摸著應該是收購藥材的人來了,戴上自己帽沿寬大的漁夫帽,也順著人群圍了過去。 收購臺設的很簡單,一張樣式跟學校課桌差不多的小木桌,頭頂撐著把諾大的印著綠色廣告字樣的遮陽傘。 小木桌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搬來的,半個桌腿甩的都是灰白色的泥點子,桌面密密麻麻地刻了好些字,凹凸不平。 桌邊放著個鐵坨稱,一個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后面。 男人臉型削瘦,雙眼微凹,透著股子精光。 他手里拿著記賬本跟鋼筆,腰間系著個黑色小包,包內鼓鼓的,也不知里面塞了多少錢,讓人忍不住往上面瞟。 鐵坨稱前方掛著塊簡陋的小黑板,上面歪歪扭扭幾個大字,明碼標著價格。 柴胡:六塊一斤 車前草:四塊一斤 石斛:三塊八一斤 覆盆子:四塊五一斤 一共四種藥草,江月看到后面兩個,腦子里才稍稍有些印象,對啊,她怎么把石斛跟覆盆子給忘了。 等人群圍的差不多了,瘦子才開口說話。 他從木桌抽洞里拽出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幾種藥草。 瘦子夾著煙,被熏的發黃的手將藥草一一舉起講解,大概說了下這幾個藥草的長相,挖采時的注意事項,以及曬干后的價格。 他話沒說完,便有人出聲質疑:“真的假的啊,這種草山上地上長的到處都是,還能賣錢?” 瘦子笑瞇瞇地用煙點了點他:“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草都是藥,只是看你會不會用,醫院要買,我就負責收,賺個辛苦錢,至于怎么用,那就要去問醫生了。” 話音未落,又聽到人吆喝:“你那牌子上寫多少錢就真給多少錢啊?” 瘦子嘬了口煙,呲著牙:“只要你藥草的質量足夠好,錢是不會少給的。” 聽他講了個差不多,江月第一反應就是回去叫林磊,這兩天家里曬干的藥材差不多也有幾十斤,現在去賣掉,時間剛剛好。 哪知她剛轉身,便看見林磊抱著手臂斜倚不遠處的墻角邊。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冷漠jpg:什么時候安排吻戲? 作者.終于硬氣一回:呸,你不配!(頂鍋蓋逃跑~~~) 第10章 好樣的小伙子 少年身上仍穿著外婆給他做的黑t恤,整個人瘦瘦高高的,像冬天屋檐下帶刺的冰凌,帶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他似是不太喜歡人群熱鬧的地方,也沒圍上來,就這么遠遠地站著聽瘦子商人講解。 殷雪是跟她mama趙紅梅一塊來的,發現前面的人是江月后,趕忙用雙手捂住嘴,跟看到多惡心的東西似的,眼神驚恐又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