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農家少年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9
吳肅黯然。 吳老太太道:“我記得這孩子比你只大半歲吧?這一路在外,也太艱險了些。” 吳肅眼角發紅,看起來要哭不哭的樣子。 “圣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孫兒連朋友的安危都照顧不上,讀圣賢書又有何益?” 吳老太太聽吳肅這么說了,才意識到這件事對吳肅的影響,連忙道:“十指有長短,一人豈能獨攬所有事。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是有眾大臣效犬馬之勞,才能治國平天下。” 道理吳肅都懂,但這并不能讓他更好受一點,權勢的力量,第一次明晃晃地在他面前張牙舞爪。 眼看天色漸晚,吳老太太沒辦法往深里開解吳肅,只能讓人套車,送吳肅回去。 衛老先生自從那日無故放假后,再沒派人把吳肅他們請過去批評文章。吳肅父親倒是寫信來,在信的末尾處說道會給他請新的西席,衛老先生那里暫時不必去了。 要不是吳肅習慣于看信末尾的祝福語,他會以為這又是一封父親心情不好想要罵人無人可罵只好罵他的信。 可見父親罵兒子,真的天經地義。 這位新的夫子姓季名時英,是個不惑之年的男子,面白有須,雙目炯炯。 據言季夫子幼時便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曾有人預言,若他能拜衛老先生為師,將來不是一代大儒,也是一代名臣。可惜衛老先生的拜師門檻太高,季夫子終是與名垂千史無緣。 這位季夫子也是命不好。當年中舉之時,季夫子的母親便病了,纏綿病榻就是好多年。季夫子無法進京赴考,只得精心照顧母親。然而母親還是去了,沒過半年,他父親也跟著去了。 這一下就是兩個重孝,季夫子哀慟不已。又過了幾年,季夫子出孝了,卻沒了赴考的心思。由于沒有衛老先生這樣的恩師,他謀不到合適的官缺,又不想去窮山惡水之地。于是給人當西席。 幸而季夫子有舉人的功名,又沒有妻小,養家糊口也不很難。 季夫子來時,吳肅還沒有從自我懷疑的情緒中緩過來。這幾日,他也不看正經書,只是隨意翻著《史記》,看《太史公自序》。 季夫子見狀,以為吳肅偏好史,就給他講史。從三家分晉開始講,講歷史的興替。每日講兩個時辰就走,明日再來時就接著昨日的講。 吳肅也就無所謂地聽著。都已經是昨日的事了,于今日之人又有何干。 且說李昕伊那日一路走到縣城,心里茫然的厲害,只知道自己要出走,卻不知道去往何方。幸而荷包里還有不少錢,李昕伊不至于風餐露宿。于是他揣好包裹,往車馬行走去。 此時尚還算早,有好幾個車夫守著車,等待著有需要的乘客。其中一個車夫,醬色皮膚,年紀不大,見到李昕伊就笑出一口白牙。 他用一種自帶親切和熟稔的口吻說道:“小哥要去哪里?坐我的車去吧。” 他摸了摸灰毛驢的腦袋,“大青腳程快,就是去處州府,也只要用一日。” 李昕伊對這個青年很有好感,于是頷首道:“去處州府。” 青年的笑容更大了,他伸手,似是要替李昕伊拿包袱,李昕伊拒絕了他,自己爬上了驢車。 “小哥去處州做什么?可是去探親?” 驢車已經走動起來,車輪卷過的地方,揚起陣陣灰塵。李昕伊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去處州只是一念之間,到了之后是否還要繼續前行還說不準。 不過車夫只是隨口問問,見李昕伊不回答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朗笑著道:“坐好啦!” 車夫是個很健談的人,一路都在和李昕伊攀談,談奮斗、談理想、談人生,自然也談女人。 李昕伊不太擅長和陌生人尬聊,尷尬地想到,原來不管是哪個朝代,司機永遠都喜歡和乘客聊天。 李昕伊不回話,車夫就說給他聽,說到興起處,還要唱一嗓子的歌,表達一下情緒。 李昕伊突然有些羨慕他,生活的艱辛從不會壓垮一個豁達之人的樂觀,反而讓他更享受幸福,也更熱愛生活。 驢車走了整整一天,李昕伊沒能趕在宵禁之前走進城門,只好和車夫一起在城外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再進城。 和景寧相比,處州要繁華多了,人物富庶,房舍稠密。李昕伊對這個地方很滿意,他想先租賃一個屋子,再攢些錢。等安定下來后,就買一座房舍,再把母親接過來,母子倆隱姓埋名,安穩度日。 付了車費后,李昕伊口袋里的錢還有不少剩余,他一個人也并不想住多大的屋子,只是租賃了一間小屋,自己寫字賣畫,撿起從前的營生來。 第11章處州生活 李昕伊一心想著攢錢買房,倒是在生活上簡樸了許多。他每日只是做畫、寫生,將畫拿去街上賣,像一個潦倒而又落魄的書生,靠賣畫攢夠接下來春闈考試的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