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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聽到聲響的陳一趕過去的時候那個太太正試圖拿著水果盤里的叉子去插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的眼睛。 李領班聞聲趕來,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住手!” 女子動作停了下來,望向眾人。 幾個人想攔住這位太太,誰知那女子陰惻惻地說:“誰他媽敢過來攔,老子告你們性sao擾。” 一時間,眾男人都畏手畏腳起來,而那些女生,見女子如此剽悍,更不敢上前。 李領班說:“您冷靜些,不要生氣,我們慢慢談?!?/br> “談個屁?!彼舜挚冢骸拔耶敵跫藿o這個賤、人的時候他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可憐巴巴地跟我說想創業,求著我資助他。結果他現在發達了,成天不回家,在外頭朝三暮四,前段時間居然在轉移財產!” 李領班冷汗直流,努力想要平穩她的情緒??尚Ч⒉伙@著。 最后還是陳一出面,從女子最新款的香奈兒高跟鞋入手,東扯西扯廢話了一大堆分散了女子的注意力,又天花亂墜地胡吹了一通,最后才成功遣散了女子的怒火。 一個鐘頭下來,那女子已經恢復到言笑晏晏,溫柔大方了,救護車來之前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從懷中掏出名片,親了一口,遞給了陳一,沖他眨了眨眼睛:“愿不愿意換個工作?” 陳一:“什么工作?” 女子便莞爾一笑:“當我的第六任丈夫?!?/br> 她強調道:“我超超超超有錢的哦,絕不會讓你在外面你們辛苦地工作,拋頭露面的?!?/br> 陳一:“……” 陳一禮貌地拒絕:“我是gay?!?/br> 再例如,不過是給包廂里的客人普普通通送了一趟酒水,那喝得爛醉的男人就死拽著陳一不放手,涕泗橫流:“阿遠,阿遠你在哪,你為什么不要我。為什么要跟那個小狐貍精跑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嗎?” 男人抱著陳一的褲腳,神情忽然一變:“是因為我不愿意給你舔、腳嗎?” 緊接著他又嗚嗚嗚地哭起來:“可是我真的不喜歡玩那套,我又不混字母圈,你這個變態,混蛋,負心漢,三秒鐘?!?/br> 陳一:“……” 信息量好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陳一終于松了口氣,跟同事說起自己的經歷時,對方差點笑暈過去,樂得直不起腰來。 “哎喲,夏北光?!彼亮瞬磷约旱难劢堑臏I水:“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好笑呢?” 這個同事就是之前替陳一去包廂的人,叫王瑜慶,他年紀看起來很小,應該也就十八歲上下,長得很乖,很可愛,眼睛圓溜溜的,像只小貓。 陳一看到他的時候總會想到余悠悠,不自覺地就親近些。 不知道那個家伙怎么樣了。陳一想,摔成那個樣子,也不知道傷好了沒有。 “不知道啊,倒霉吧?”他聳了聳肩,也有些無奈:“要不然怎么老遇到這事情。” 他又跟王瑜慶聊了會兒,逗得對方眉開眼笑。 當陳一想要拉近跟誰的關系的時候,幾乎從不失手。他沒架子,愛說笑,看起來脾氣好,不計較,長得又好,真要想討好誰的時候幾乎很難有人能抵擋。 更何況是王瑜慶這種涉世未深的少年。 他本來與王瑜慶聊的好好的,心情也難得松快了幾分,直到看見了對面坐下了一個人。 陳一只是無意間暼了眼,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戴青無視面前的二人,打開了外賣,自顧自吃了起來。 陳一掃了一眼四周,發現整個房間確實只有這一個空位了。 他實在覺得不自在,想起戴青在他墓碑前干的那些事情,就忍不住汗毛倒豎。 王瑜慶這人沒什么眼色,還傻乎乎地大聲問:“夏北光,你為什么老看戴青???” 陳一:“……” 他想掐死王瑜慶的心情都有了,臉上還得強做鎮定,若無其事地笑:“沒有吧,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只是在看李領班有沒有來。” 坐在他們對方的戴青好像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一樣,很安靜,像是沉浸在另一個世界里。 青年吃完了收拾了包裝袋然后站了起來。 陳一看見他手腕戴著著一根紅繩,紅繩上串了只憨態可掬的瓷貓,雪白的肚皮上寫了一個“陳”字。 他愣了愣。 陳一認出這是自己從前和戴青出去逛街的時候,隨手給他買的。 那段時間陳一和林降吵架了,吵得很厲害,一氣之下他就搬到了戴青那處公寓里住著。 戴青很乖,是逆來順受的性子,總是怯生生的,陳一叫他往東就絕不敢往西。 有時陳一在林降那兒受了氣,就跑到戴青這來發泄,他很粗魯,戴青渾身都是被他揉捏出來的青紫或者鮮紅的吻痕??伤吹煤萘艘膊豢月?,只是看著陳一,眼睫上盈著淚珠,眼角都是紅的,還是很乖,不說話也不罵人。 陳一每次看到他的臉,仿佛就能想象到林降哭起來是什么樣子,林降總是很冷淡的,在床上也一點不熱情,沒什么反應。 不如戴青乖巧又聽話,讓做什么就做什么。哭起來也好看,楚楚可憐的,像一朵被雨水打濕的白薔薇,柔弱又嬌嫩。 陳一看著戴青,心中的氣消散了些,他低下頭吻去戴青的淚水,口吻輕柔:“別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