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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豺狼當道在線閱讀 - 第149節

第149節

    他們淪落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實在輪不到自己cao心。

    她轉頭看了一眼,見丈夫的臉頰好似又瘦削了些。雖然說著外邊閑話但眼神冰冷尖銳,似乎心中還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郁氣,頓時就把那些閑雜事拋在一邊,“……我看你晚上睡得還好,怎么臉色還是有些不妥,可是衙門里的公事吃緊?”

    顧衡啞然失笑。

    畢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稍有不妥就能讓對方發現。他卻是想起了好久沒有做過的那場大夢——童士賁、葉瑤仙都是那場大夢當中濃墨重彩的人,依靠種種手段把當年的顧衡玩弄于股掌之間,直到很久之后才弄清楚這兩人的真正為人……

    而這一世葉瑤仙委委屈屈地跟著顧彾,好日子一天都沒過就死于非命。而在這之前,童士賁更是早早就葬于無名大火。認真說起來,他們今日的下場也算是一種極好的因果報應!

    文哥兒咿咿呀呀地叫喚,嫩白的小臉在大人的肩膀上不住磨蹭。

    顧衡抱著小兒子站在屋檐下,一顆剛剛凝成的大水珠啪地一聲正正落在石階上,聲響把文哥兒嚇了一大跳。他睜著大眼睛望著窗外,笑嘻嘻地看著瓦片上殘存的雨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上,這副趣致的模樣讓當爹的心都要化了。

    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兒,就通通隨著雨水進下水溝吧!

    顧瑛趁了空檔吩咐廚房備了幾樣勸酒小菜。不一會兒功夫,尖椒豬頭rou、爆肚絲、蒜泥白rou、雞汁澆飯和兩樣點心就端了上來。又讓寒露過來把困倦了的兒子抱走,這才凈了手親自幫著布菜。

    顧衡腳步一頓笑道:“……平日里不是不讓我喝酒的嗎,今天怎么想起陪我喝一杯?”

    顧瑛看他面色轉好,終于松了口氣,“哥哥是不是想起了從前在萊州的時候,那童士賁和葉瑤仙聯手狠狠坑了你一把。其實他們今日各自死于非命,哥哥心中有再大的仇怨也該消了……”

    浮羅春被溫熱之后散發出宜人的清香。

    顧衡雙眼凝視著她,柔聲道:“先前我是有些不痛快,覺得他們就是死了也難解我心頭之恨。不過看到你和孩子過來,就覺得他們之于我不過是不相干的人。人死燈滅,童葉二人欠我的終究還完了……”

    顧瑛笑了出來,取了酒壺倒酒徐徐道:“哥哥從來都是通達的人,倒是我瞎cao心了。那年周玉蓉成心敗我名聲,那時節我想拉著她一起去死的心思都有。但回頭想想,我把日子過得越是紅火,她心里只怕越不舒坦……”

    顧衡淺淺喝了一口酒。

    “我有分寸,這里面我即便動了些手腳也沒有露過面,那些人怎么都懷疑不到我的頭上來。我只是駭于那些內宅婦人狠起心來比誰都要狠,根本不給別人留活口。對于葉瑤仙之死,周玉蓉也不是全然無辜。她想要以和離的名義脫身,如今只怕不太容易!”

    顧瑛也是冰雪聰明的人,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位童老太太……想必是哥哥特意派人從萊州請過來的吧?”

    幾杯小酒喝了,顧衡身上拒人千里的戾氣消散許多。

    他微微一笑,拈了一筷子味道恰到好處的蒜泥白rou,“這世上一物降一物,端看別人給得起什么價碼?童姨媽已經糊里糊涂的沒了兒子,總要給唯一的親孫子留些象樣的東西。只是她不知道京城水深,咬別人一口rou下來,多半同樣要崩壞幾顆牙才行!”

    顧瑛想起昔年在萊州城時,這位童太太和汪太太兩姐妹一唱一和,躲在背后險些置哥哥于死地。心知這世上有些人你不害他,他卻要起了心要害你。

    她摸著手中細巧的五彩靈芝八寶酒杯,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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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人一個個地收拾干凈……

    第二五四章 休棄

    永祥胡同, 周尚書府。

    這場官司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曠日持久, 把每個人都拖得精疲力盡。所以當周玉蓉拿著手里的休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要和顧徔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家伙和離, 他竟敢恬不知恥的先寫封休書給我,是誰給了他這么大的膽子?”

    這對于一向驕傲無比的天之驕女來說無疑是一個沉痛打擊。

    周尚書卻是嚇了一大跳,他看著眼前一臉勃然怒色的女兒仿佛不認識一般。心想從前那個嫻靜溫雅,時時智珠在握的周家明珠從什么時候起開始蒙塵,如同尋常百姓家的婦人一般錙銖必較?

    桌上的銅燭臺閃爍著浮動的燭光,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耐煩。

    “那萊州過來的童老太太不知受了誰的挑撥,死咬著你和顧彾不放。眼看扯出來的爛事兒越來越多,眼下只有先把你從里面摘出來。只要能夠撇開顧家這個禍源, 名聲受些損害又有什么關系?”

    周玉蓉感到從未有過的憋屈, 知道父親必定有些事兒瞞了沒說。

    她只得深吸一口氣抬頭道:“與人和離和被人休棄是兩回事,這名聲傳出去不是與我一人受損。阿爹要考慮長久局勢我本不該置喙,可是要讓那些外人知道周家的姑娘如此受欺辱, 只怕會在背地里笑話阿爹的手段不夠, 連自家人都庇護不住!”

    周尚書騰然變色, 騰的一下站起身子怒道:“當年要不是為了給你出氣, 我也不會平白惹了顧衡那個煞星。你知不知道自從他調回京城在大理寺任職之后, 像條瘋狗一樣死咬著我不放。今天查我一個人明天查我一個人,就沒個安寧的時候。”

    這無異于當面揭穿周玉蓉的傷疤。

    她脹紅了臉忽然想起一件事,“阿爹, 今次這件事是不是就是他所為?那童士賁死了好久, 他老娘怎么如今才想起來為他討公道?”

    周尚書慢慢張大眼,  “其實最早我就是這樣懷疑,那位童太太畢竟是顧衡的親姨媽。但我派過去的人回話說,從來沒有看見過童太太登巾帽胡同顧家的門,他們兩家往年因些不可調和的嫌隙早就形同陌路。”

    有些事是周尚書老早就打聽得清清楚楚,“這顧衡與童士賁雖然是表親,但兩個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京里時也從未走動過。其實認真說起來我與顧衡也只是意氣之爭,他實在犯不著為了個外三路的親戚與我死磕?”

    其實最早的時候,敬王還想出面擺一頓和合酒,想讓顧周二人摒棄前嫌重歸于好。只是后來端王冷不丁冒了出來,擺明了顧衡是他罩的人,這頓和合酒就不了了之。

    周玉蓉恍若未聞,她忽然想起了那年在景仁宮披香殿做下的一樁惡事。雖然鮮為人知,但也不是沒有遺漏……

    顧衡的確不會為了早就化成灰的童士賁出頭。

    那個人面相和善骨子里卻最是涼薄無情,別說童士賁只是他的表親,就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橫尸當場,這人會不會援手還是未知。但是顧瑛……與他的情份不同,受了委屈后說不定會鼓動這人使些手段。

    那年的事雖然神不知鬼不覺,且顧瑛到最后并沒有受任何損傷,但若是細查總會有蛛絲馬跡。以顧衡的睚眥必報的小人行徑,說不定會把這團爛帳牢牢的扣在自己頭上。

    夏日即將落土的夕陽半浮在空中,窗外的水池跳躍著粼粼的金光。近晚的風已經有了涼意,吹得池里的蓮花和浮萍隨風搖曳,給人一種繁花盛景之后的凄涼。

    周玉蓉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當年憑著一時意憤設下了那個仙人局,當時還頗為值得。之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是因為她從頭到尾沒有露過面,是成是敗都牽連不到她的身上。且前前后后計劃中,篤定沒有人能夠識破。

    敬王表哥因這份不可見人的心思,巴不得從此之后不要再提起。而顧瑛再能干又如何,因為事涉婦人最看重的名節,這女人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以周玉蓉的推測,沒有人敢冒大不韙到處追查。

    這一環扣一環的,就是個神仙也難解的仙人局。

    但若是顧瑛當時就察覺不對,忍不下這口氣對丈夫吐露了懷疑,那顧衡心細如塵執意要為她討要說法,當年的那個仙人局就處處是漏洞。對了,披香殿里的經手人是姑母身邊的洪尚宮。只要她關緊嘴巴開不了口,一切都只能是猜測……

    聽女兒這個時候忽然問起在披香殿侍候的洪尚宮,周尚書心中有些疑惑。

    他微微一愣也沒當回事,“半月前我到景仁宮給貴妃娘娘請安,就沒有看到這個人,當時還多嘴問了一句。貴妃娘娘說洪尚宮年紀大了,她隔房的一位堂弟老早就接她出宮養老去了。人走得有些急,聽說只拿了些貼身體己和兩身換洗衣裳……”

    周玉蓉自從成親之后就不好再在內宮行走,加上顧彾春闈時只中了個同進士。之后授官時品階不高地位卑微,連帶著她竟然許久沒有到景仁宮披香殿給周貴妃請安,所以很多消息傳到她耳朵時早就不是新聞了。

    依舊白皙如玉的雙腕上是一對纏絲芙蓉玉的鐲子,上面的上好沁色像是肌膚里隱現的血絲。

    周玉蓉手足冰冷地盯著鐲子,據她所知洪尚宮年幼的時候家鄉發大水,一家子老老少少死了個干干凈凈,哪里還會有什么隔房的堂弟尋上門來?景仁宮里那么多精明人,怎么就沒有人懷疑一下?

    若是她所料不錯,洪尚宮多半是被人威脅不得不從,被接出宮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再也開不了口的死人。

    ——顧衡,為了保全他媳婦兒賢良淑德的美名,必定不會讓披香殿的丑事外傳。洪尚宮這個知情人僥幸沒有死在敬王殿下的手上,卻絕逃不過顧衡的掌心……

    周尚書眼見女兒的神色忽然黯淡許多,心腸終于軟了一下。以為她在憂心日后休棄之名難聽,瞅了一眼道:“你的苦楚我明白,等這場事過后就把你送到遠處去。過個兩三年之后無人饒舌了,就重新尋個家世清白的寒門子弟嫁了。

    他眼中閃現狂熱,聲音卻壓低了許多,“到時候說不定敬王殿下……已經爭得大位,大婚之時請他主婚,看誰敢低看于你……”

    周玉蓉心中又酸又苦卻是一個字不敢多說。

    她隱約有個直覺——顧衡的手段恐怕不止于此,顧彾目前的窘境恐怕只是開始。對于披香殿牡丹軒的那件事顧衡若是知之甚詳,那么自己賴以棲身的周家只怕已經是大禍臨頭。他就是菩薩轉世,也不會愿意他老婆被別人染指……

    她躊躇了一會兒,實在拿不定主意,終于忍不住吐露一二,“那顧衡是端王殿下的得力干將,此回的事說不定有他們在背后推波助瀾。阿爹還是要提醒一聲敬王表哥,這人絕不可忽視。”

    周尚書搖了搖頭,“無須你囑咐,當年實在是我小覷了此人,縱得他一步步做大,如今竟然成了端王的臂膀。敬王殿下還想法子拉攏此人,如今卻是難了,只能盡量不與這等卑劣小人正面為敵罷了……”

    周玉蓉一口氣哽在胸口,卻不敢再多說什么,那些畢竟只是猜測。

    她退出書房后信步游走,轉過兩重竹林就是祖父從前居住的滴翠園。遍植樹木的園子在夜色下顯得有些陰森,仿佛自從沒了主人,這園子也失去了活氣兒,昔日巍峨高聳的閣樓庭廊也變得黑漆漆暗沉沉。

    木門里是一片黑暗不可知,周玉蓉忽然想起從前在祖父身邊度過的閑暇時光。那時的她是多么無憂無慮,最大的煩惱就是今天的裙子要搭配什么樣的首飾?

    遠處忽然有人提著燈籠過來,周玉蓉后心里打了個突定神細看,原來是兄長周玉潄和嫂子竇氏。

    兩邊見了禮后,周玉潄端著長兄的架子道:“這都什么時辰了,還在外面游蕩。如今你是被休棄之人,行動舉止更加不能落人話柄。要知道咱們周家可是京城一等一的世家,這回可要被人笑話許久了!”

    周玉蓉雖然知道這位兄長素來迂腐,但還是被這話氣的險些吐血。

    柳眉一豎怒道:“連阿爹阿娘都沒有嫌棄我吃白飯,我的親哥子反倒第一個嘲笑我。我也不想當個棄婦,奈何顧家眼下就是個泥坑,阿爹還叫我忍氣顧全大局呢!”

    逞口舌之利周玉潄完全不是對手,他哆嗦著指尖兒臉色鐵青,“阿爹阿娘就是慣著你,那顧彾再不成器你也該好好敬著。他要寫休書,你就應該老老實實的跪在寶鈔胡同顧家的大門前。顧御史是一個溫厚長者,我不信他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兒子胡作非為。”

    周玉蓉簡直想破口大罵,別人已經磨刀霍霍虎視眈眈,這個當哥哥的還有閑情逸致cao心別人的家事。

    周玉潄見她油鹽不進不知悔改,只會昂著脖子一派傲然,更是氣的七竅生煙。話不投機半句多,干脆就轉身拂袖而去。

    一旁跟著的竇氏遲疑了一下,小聲歉然道:“姑奶奶也聽人勸一句,你即便不為自己想著想,也要想想底下的這些侄男侄女。他們長大后還要嫁娶。咱們周家三代無坐監之男,三代無再蘸之婦。其實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你和顧姑爺坐在一起好生商量一下把話說開……”

    周玉蓉氣紅了眼眶,竇氏就誤以為自己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正想要再接再厲繼續勸說,臉門上就被狠啐了一口唾沫,讓她一時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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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姑娘……眾叛親離!

    第二五五章 求情

    八月的時候, 上頭的角逐開始慢慢消停, 京都府衙終于頂著各方壓力開始重新審理萊州籍舉子童士賁及其妾葉氏相繼死亡的真相。

    說起來也是巧合, 童士賁那年死于火災之時,初回京城的顧衡曾經在大理寺旁聽過這件案子的始末。但當年大理寺的各位主官給這件案子定性為意外火災, 如今卻被一個鄉間老婦當面戳穿, 不得不說是一件絕大的諷刺。

    已經升為大理寺少卿的顧衡翻看著手里厚厚的卷宗, 垂著眼睫在腦中梳理著案子的前后。

    一場豪雨之后, 將郁悶許久的燥熱吹散許多。回廊上的涼風冷不丁吹在臉上, 緋紅色官袍竟帶了絲絲涼意。不知什么時候日頭重新露了出來, 一條行動遲緩的蟲子在樹葉上探頭探腦。

    那蟲子也不知是什么昆蟲下的卵,不合時宜地露出了肥碩豐滿的雪白身子, 引得幾只行動敏捷的雀鳥不住往來窺探。偏那蟲子一無所覺, 在翠綠色的枝葉上左右騰挪吃得正歡。

    一只灰睛褐羽的麻雀先下手為強,撲棱著小小的戴著白色斑點的翅膀,以無比迅捷的速度一頭沖下來叼起那條肥蟲子,轉瞬之間就消失在茂密的樹林里。余下的幾只手腳慢些的雀鳥覺得無趣,相互啾啾了幾聲就忽掠而過。

    顧衡抬頭看了一會兒熱鬧, 心想這兩樁案子說起來其實不是一案案子,如今的顧彾就像那樹上毫無防備的肥蟲子一樣, 誰都想沖上去撕巴一口。只可笑這人處境已如危卵,竟還在天真幻想別人會伸出手拉他一把。

    韓冬悄悄走了進來耳語道:“大人,顧御史又過來了。剛才在門口當著那么多外人的面, 就準備給我下跪。我說我只是給人當奴才的, 他兒子這個案子牽涉太廣, 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應承下來……”

    顧衡微笑著看過來,“顧彾如今還被關在京都府衙門吧,聽說當時他只是被叫去問個話,就被囫圇扣在那里。這顧御史也是病急亂投醫,怎么求情就求到我門上來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盞連喝了兩口茶,想了一下道:“算了,看在同族的份上我過去瞧一眼,一筆總寫不出兩個顧字來……”

    韓冬不敢多問,不知道大人為什么忽然又改了主意,但也聽得出這話里頗有些敷衍之意。

    離大理寺最近的東升茶樓,顧衡以子侄之禮請了安問了好,這才有些驚異笑道:“叔父可有些見老,千萬要保重自個的身子才好。彾堂兄只是一時受人誣陷,等過些日子自然會安好的。”

    這段時日顧御史想來是碰了不少的墻壁,聽到這種空空而談的安慰竟有些感激涕零。

    他蓬著一頭亂發,臉頰因為干瘦而高高的聳起。悄悄打量了幾眼顧衡身上紅得幾乎赤目的四品官服道:“往日……我是有些別樣的想法,做了些對不住人的事兒,如今天道輪回一樣都不落的報復在我兒子身上。”

    雅間的門窗緊閉,顧御使卻感覺背上一時冷一時熱,“我只希望你看在咱們是同宗的份兒上拉顧彾一把,好歹叫他揀回一條性命。京城這一枝僅他一脈年長,如有個三常兩短,我就是顧氏本宗百年的罪人。”

    外間樹上有秋蟬肆無忌憚的鳴叫 ,讓人聽了心煩意亂。

    顧衡卻好似覺察不到一般,氣定神閑地喝了口熱茶,慢慢道:“事情我也大致聽說了事……彾從兄膽子太大了,三年前在童士賁手里買科考題卷,已然被別人傳的是有鼻子有眼。好不容易才摁下苗頭,如今又鬧出勾結他人妾室謀害正夫的傳聞。我就是有心想幫,也不知從何處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