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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卷上面一堆紅色的叉叉,一眼望過去,對號都很少。 樊淵拿起寫著計時的本子,又翻了一頁,重新寫上840分鐘,整整十三個半小時左右。 將計時的本子板板正正的擺在顧煬的面前,樊淵撐著下頜,停下了學習,一時間就只是這么看著顧煬。 被樊淵的黑眸看著,顧煬寫字的手都緊張的有點抖。 他一個沒注意,把之前錯的題,一個不差的全都重新寫對了,一點停頓都沒有,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不會的模樣。 樊淵對此絲毫不覺得驚訝,他只是伸出手,指尖探進顧煬帶著的頸鏈的內側,拉著顧煬靠近一點,輕聲問他: “顧煬,你是不是想死在我床上?” 顧煬躲開樊淵的視線,黑發垂下去,只露出一側紅通通的耳朵面向樊淵,嘴上還在狡辯: “你、你在說什么啊!我又不是故意做錯的。” 樊淵松開勾著頸鏈的指尖,反手扣住了顧煬的后頸,輕輕的捏著。 “顧煬,希望你不要后悔。” 顧煬低頭看著他全是大紅叉子的卷面,指尖緊張的摳著桌面,仍舊在嘴硬: “誰、誰會后悔啊!” 樊淵在計時本子上的時間累積到900分鐘的時候,點燃了第五根火柴。 顧煬十分期待的窩在樊淵的懷里,兩個人一起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他們將要來到樊淵潛意識里希望的夢境世界。 黑夜里一切都靜悄悄的,由神奇的童話金手指帶領著兩個人正式開啟新一輪的夢境世界。 顧煬一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混亂嚇了一跳。 他身上穿著潔白、繁復類似于古老西方帝王的服飾,頭頂帶著鑲滿鉆石的王冠,甚至身上一直在飄散著淡淡的潔白光暈。 在他身邊,無數同樣身上散發著微微白光的人們正在四處逃竄。 一個人走過來拉扯著顧煬,帶著顧煬一起往外跑,邊跑邊焦急的說著: “父神,您也快跑吧!這神界是待不了了!那該死的叛徒已經徹底投奔暗黑神,帶著暗黑神攻打上來了!” 顧煬被拽得踉蹌幾下,問他: “什么叛徒?” 那人聽到,回頭帶著埋怨的看了顧煬一眼: “父神,如果不是你將那叛徒撿回來,不聽我們的勸阻,對他百般疼愛,給他萬般權利,最后也不會導致如今神殿坍塌、神界被攻打得支離破碎!” “您看!因為神樹被砍,您的神力也消失殆盡,如今空有一副神體,卻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拽著顧煬跑了兩步,被顧煬甩開了手。 “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那人回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顧煬一眼,曾經對父神的尊敬和崇拜早就在這些年神界被接連攻打、越來越混亂后消失殆盡。 “父神!您到現在還執迷不悟的相信那個叛徒!您就守著這個崩塌的神界等死吧!” 說著那人已經跑遠了,顧煬卻慢悠悠的在這個所謂神界的地方亂轉。 這神界如今四處是斷壁殘垣、那些本該巍峨的宮殿全都付之一炬,可以從那些殘骸上看出原本的神界是多么的巍峨、神圣。 神界下方傳來巨大的廝殺聲,顧煬站在神臺上,看著下面的廝殺。 那一黑一白的陣營對比萬分顯眼,能看出白色一方的陣營,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直到一只溫熱的手臂攬住了顧煬的腰,他頭頂的神冠被摘了下去遠遠扔開。 顧煬立刻抓住了攬在他身前的手臂,回頭看去,正好看到一身黑衣的樊淵。 “樊淵!” 此時的樊淵一側面上描繪著詭譎的黑色紋路,漆黑的眼眸看向下方的戰場,里面無甚感情。 聽到顧煬喊他的名字,他才低頭看向顧煬,黑眸里浮現出星星點點的暖意。 “顧煬。” 樊淵靠近顧煬的耳邊,輕聲說著彼此的身份。 “這一次,你是我的神。” “但我背叛了你,我摧毀了你的神界、踏平了你的宮殿,還要將你永久的囚禁。” 這一次,顧煬是高高在上的神王,他心懷天下,仁慈博愛。 他從臟污里撿了個孩子,將他撫養長大、給他寵愛、給他權利。 可長大的孩子漸漸發現,父神不只寵愛他一個,父神的眼睛不只看向他一人。 父神是仁慈的、博愛的,他愛這個世界、愛這個世界的花草樹木、鳥語花香,愛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他只是父神所愛中渺小的一個。 所以他背叛了最信任他的父神。 他親手毀了父神愛的一切,剝奪了父神的神力,他要將父神關在只有他的世界里,讓父神只能看著他一個人、想著他一個人、愛著他一個人。 這就是由樊淵的潛意識所創造出來的夢境世界,顧煬轉身背對著下方喧囂的戰場,穿著高貴的神袍,十分幼稚的蹦了起來,跳到樊淵的懷里,手腳一起纏了上去。 顧煬才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高貴神王,他對下面廝殺的戰場全無興趣。 他也不需要什么巍峨的宮殿和博愛的胸襟,他把臉頰埋進樊淵的頸窩,使勁的蹭著。 “我可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神王,樊淵,你才是我的神。” 顧煬說完,還忍不住吐槽了一下樊淵的這個夢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