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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原不想再讓他難堪,于是跟著男人離開了。 他們走之后,奧丁才抽出了手,他低下頭,在相間遠耳邊吹了一口氣:“京寺,這次你很乖?!?/br> 相間遠只是厭棄地看了他一眼。 奧丁笑了笑,低聲問:“京寺,回答我,你愿不愿意為我而誕生?” 他故意這么問著,相間遠冷冷一笑,他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但是,他不會說,他永遠也不會說。 于是,他閉上眼,雙唇繃成了一條線。 奧丁遺憾地抬起頭,接著問跪在地上的十一:“十一,替他回答,你愿不愿意?” 十一平靜地回答:“當然,屬下愿意。” 奧丁得意地對相間遠笑了:“這也說明你愿意。” 相間遠冷笑了一聲:“奧丁,夢做多了對人不好,你該睜開眼看看現實了,如果你喜歡我的復制品,就別再纏著我。” 奧丁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半跪的十一不知情地看著他們,氣氛在變得古怪,他能察覺到這一點,但是他無法對此做出反應,他已經沒有情感,至少,他的一部分大腦認為如此。 奧丁死死地盯著懷中的人,有一瞬間,他的腦中冒出了極度危險的想法,他想要將這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情人給一口吞下,讓他成為他的一部分,只有這樣深切地融為一體,他們才能相互理解。他的利齒已經蠢蠢欲動。 但那只是一瞬間的沖動,奧丁很快就將這個念頭壓下來,眼中的兇狠軟化下來。他的眼中只剩下,無限渴求,無限欲望,他永遠不會用這種眼神望著其他人,即使是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也不行。 他們都知道這一點。 因此,他們的結局只剩下一條道路。 “京寺,如你所愿?!?/br> 奧丁溫和地開口,他的話里藏著別人不知道的暗語,但他知道相間遠明白他的意思,他就用這種溫柔地讓人發麻的語調提醒他:“京寺,還剩下四天。” 是啊,四天。 相間遠微不可察地笑了,距離他的自由還有四天。 他緩緩閉上眼。 四天之后,就是他的死期。 * “你們又把他留下了那里?!?/br> 一路上,裴原忍不住又開始控訴這個家族。 他們明明可以做到,卻什么都沒去做。 男人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推開來請他進去,裴原看也沒看就走了進去,接著一腳踩空。 他沒注意到門后竟然是臺階,而且那不是一般的臺階,這臺階架立在深不見底的洞口,螺旋蜿蜒著往下延伸,一直被深洞里的煙霧給淹沒。 從這里摔下去絕對尸骨無存。 裴原驚叫了起來,隨即有人拉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拉回門口。 “請小心,這里是回去的路。” 男人說著,帶頭走了下去。 裴原跟在他身后,戰戰兢兢地往下走著,生怕一個不留神就翻下階梯,摔成rou餅。 結果這個樓梯比他的想的要短不少,他感覺才繞了三四圈,就看到了臺階的盡頭。 一個少年拿著火炬站在那里,另一只手里則拿著一杯透明的水,裴原馬上認出他就是那個沉穩的少年,名字叫莫寧。 “莫寧,準備好了嗎?”男人問。 少年點了點頭,視線飄向了裴原:“可以了,裴原先生馬上就能回去。” 這時,裴原看到少年面前就是一扇緊閉的門,它開在了這個圓形洞口的墻壁上,門上刻著復雜的紋飾和圖案,裴原覺得那些圖案有些眼熟,很快他想起來,時亦塵帶他進去的那扇門上也刻著類似的圖案,接著他就被帶到了森林中。 “我是直接回到莊園,還是怎么樣?”裴原問。 “直接回莊園?!鄙倌暾f,“不過,你要先喝下這個?!?/br> 少年將那杯透明的水送到裴原面前,他狐疑地瞧了一下,少年馬上說:“這是能幫助你回去的藥劑,這一路上會很不安穩,尤其是你的力量較弱,更禁不起時空穿梭的折騰?!?/br> 原來是這樣。 裴原喝下了水,把空杯子還給了少年,卻見對方眼里有些不舍,和少許愧疚。 裴原遲疑了一下,不確定地問:“接下來要做什么?” 少年搖了搖頭,退到了一邊。 這時,裴原覺得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少年的身影也看不到了,他的眼神渙散,身體也輕了不少,快站不住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到了那杯水。 少年給他的水有問題。 然而,他無法繼續思考下去,他的大腦似乎被灌入了黏糊糊的瀝青,各種思緒黏在了一起,怎么都理不清。 他只隱約看到那個男人走上前來,似乎在問什么。 他聽了一會兒,才捕捉到一句話:“裴原,你能不能認不出我們?” 他盯著男人的臉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這人陌生,他是誰? 裴原將又將視線移到那個少年身上,他同樣認不出他。 “這樣很好,你還記不記得我弟弟的名字?”男人又問。 這個少年原來是他的弟弟? 裴原努力回想著,他應該知道這個少年的名字,但他怎么也想不起來。 “很好,你會忘記我們是誰,即使下次見面,你也不可能認出我們?!蹦腥苏f,“這是對你的保護,我的家族從不缺少敵人,為了得到我們的信息,他們不惜任何手段。請不用擔心,這種藥水只會讓你忘記特定的細節,大部分記憶會留下來,關于亞當的事你也會記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