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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風有晨跑的習慣。 在健身房運動完,出了一身的汗,就回房間沖澡。 回到房間,肖自南還在睡。 聽見季清吵吵嚷嚷的聲音,這才關了花灑,裹著浴巾出來看個究竟。 肖自南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余風說了些什么。 身為一個彎得不能再彎的GAY,猛然地近距離欣賞一副美男出浴圖,內心是不可能一點波動都沒有的。 盡管,他其實更近距離的,甚至是從余風開始脫衣服,到光著身體從浴室走出,再到他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的全部過程,他都旁觀過。 而且,不止一次。 前世,肖自南死后,先是被困在車禍現場,隨著他的骨灰被下葬,又被困在了墓地。 他就連變成鬼,找沈柏舟那個渣男算賬都做不到。 只要他的魂魄離開墓碑超過五十米,就會有一堵看不見的結界將他給彈回來。 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忽然某一天,他發現自己的魂魄不再受地域的限制。 他成了名副其實的阿飄。 在靈魂不再受到禁錮之后,他不再像剛出車禍身亡的那幾天那樣,心心念念地要去找沈柏舟算賬,反而對那位在葬禮上揍了沈柏舟一拳的師哥余風多了那么幾分好奇。 那個時候,他一直沒能想明白,為什么那天他那位師哥會出手揍沈柏舟,畢竟他生前跟這位師哥實在算不得多熟,尤其是在他一貫的印象當中,他這位師哥是自帶仙氣的人,不食人間煙火,身上不沾一絲兒七情六欲,特仙風道骨的那一種。 一次,他趁著余風來墓地祭拜他,就跟著人回了家。 他見過余風所有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模樣。 也以一個GAY的挑剔的眼光欣賞過,只不過,那個時候他是沒有實體的阿飄,余風的身材再誘人,于他而言,也就是看個全息電影的效果。 面對面就不同了。 在他還是阿飄的時候,無論多么近距離的接觸,他也絲毫不會感覺到來自對方身上的熱氣,更不會因為對方的靠近,起一層雞皮疙瘩。 “師弟?” 從方才起,青年就不曾說過一句話,對于自己的道歉,也是沒有半點反應。 昨天晚上將人抱上樓的時候,青年一直嚷嚷著熱,余風就將中央空調調了定時。 即便如此,還是著涼了? 余風上前一步,探向肖自南的額頭。 肖自南比余風矮了大半個頭,剛好跟余風的胸膛對了個正著。 “南,南哥!你流鼻血了!” 季清慌亂的聲音響在耳畔。 嗯? 他流鼻血了嗎? 肖自南下意識地往鼻子上摸去,確實摸到了粘稠的觸感。 “別動。” 沒等肖自南將手指上的血紅給看清楚,兩邊的鼻翼就給人捏住了,“季清,去拿醫藥箱過來。” 一貫沉穩的聲音,竟難得透著幾分緊張跟急促。 視線是完完全全被一片結實的肌理給占據了。 肖自南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鼻血留的更兇猛了。 同時,也分明感覺到了,捏著自己鼻翼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噢,噢。” 季清慌忙應著。 沒跑出幾步,又跑回來了,“哥,咱們家醫藥箱放在哪里來著?” — 在他哥殺人般的冷厲目光下,季清跑去樓下客廳拿醫藥箱去了。 肖自南被余風扶著,坐到了臥室的按摩椅上。 肖自南是流鼻血,又不是腿受傷,完全可以自己走。 可余風環上他的肩膀,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抗拒。 他已經想不起來,上一次這么被人呵護地照顧著是什么時候了。 把肖自南扶到椅子上,余風就紳士地松開了手。 肖自南眼底掠過一抹遺憾。 早知道,他剛才腳步應該再虛浮一點,邁得更沒有力氣一點,走得更慢一點。 季清拎著醫藥箱上樓的時候,肖自南的鼻血已經不流了。 盡管如此,余風還是仔細地用酒精棉沾著酒精,替他處理了血漬。 “沒事的。可能是入秋了天氣有點干燥。放放血,也挺好的。” 兄弟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肖自南有心活躍氣氛,便開了一句玩笑道。 余風彎腰合上醫藥箱,看不清臉上是什么表情,倒是季清一聽,就樂了,“南哥,你想得可真開。” 肖自南攤手,“不然呢?三太子不是說了么?生活你全是淚,沒死就得活受罪。” 肖自南口中的那位三太子,就是腳踩飛火輪,手持火尖槍的那一位。 季清心有戚戚焉地點了點頭。 可不是么。 自從爸媽出國環游世界去了,把他一個人往他哥這一丟,他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余風沒有參與兩人的談話,他手上沾了不少肖自南的血,去洗手間洗手去了。 等余風從洗手間出來,肖自南也借用了下洗手間。 盡管從余風那沾滿鮮血的雙手就猜到了,自己這會兒形容估計挺狼狽,但當看見鏡子里自己臉上、下巴、脖子全是血痕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剛才,就是頂著這么一副鬼樣子,說放放血也挺好的? 難怪那人沒給回應。 他這哪里是放血,根本就是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