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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此過分,我還好手好腳的活著,她豈不是更郁郁寡歡?”邵凜玥依然笑著,臉色仍然是溫柔的。 荊如握了握拳,只將邵凜玥手中那件狐裘大氅拿過來給他披上,“公主若是知道您吹冷風,會心疼的。” 邵凜玥聽了這話,終是點了點頭。 ****** 次日上課時,于暖有些心不在焉,季如海讓他背詩經(jīng)篇中的伐檀,他也磕磕絆絆了許久才將其背完,完全喪失了以往的水平,令一向只教書不言其他的季如海都控制不住的問了他一句“身子可有不適?” 于暖順著這話道:“學生只是偶感風寒,無甚大礙。” 季如海聽后,又難得說了一句“好生休息。” 于暖應是,但神色仍未放松。 果然這課上了不到一半,外頭便闖進兩個侍衛(wèi)來。 季如海面色不善,喝道:“何人敢亂闖上書房?” 兩個侍衛(wèi)中的一個拱手道:“季師傅,卑職奉皇上旨意,請二位于公子出宮。” 于暖和于楓不約而同的站起來看著他們。 “什么意思啊。”于楓喝道。 于暖卻猜到了幾分。 “于大人已被皇上褫奪統(tǒng)轄六部之權(quán),勒令回府思過,按例,二位公子也要回去。”那侍衛(wèi)還算客氣的說道。 于楓更是不解了,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爹怎么就被皇上責罰了? “有勞侍衛(wèi)大哥。”于暖欠了欠身,并未多言,只朝季如海行了一禮,便跟著侍衛(wèi)離去。 “阿暖。”邵凜玥滿是擔憂的喚了他一聲。 于暖沖他笑了笑,而后走了。 路上,他難得和于楓共乘一輛馬車回府,于楓也難得用商量的語氣與他說話。 “依你看,這是怎么一回事?” 于暖覷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應該是顧大將軍從全州帶回了什么證據(jù),直指爹與這回全州水患之事有關(guān)。” “什么?”于楓一臉不可置信,“顧大將軍與爹不和,朝中一直在傳,沒想到顧大將軍卻借著此事來誣陷爹!爹他是那種人嗎,這可是關(guān)系到百姓存活的大事!”于楓說著,一臉憤慨。 于暖只是睨了他一眼,并沒有過多的表情,只問道:“顧大將軍與爹不和,這是什么時候開始傳的事?” 于楓哼了一聲,“傳了一兩年了。” “也就是說,顧公子帶我回來的之前,這消息已經(jīng)在傳了?” “自然,所以對于顧南辰為什么會幫爹把你帶回來,也真是個千古之謎。”于楓譏諷道。 于暖聽后,并未應答,只坐在車中思索著什么。 待二人回了尚書府才發(fā)現(xiàn)大門已經(jīng)被鎖了,兩個人都是從一旁的小門進去的,進去時還聽到外頭不少議論之聲,讓于楓渾身不舒服。 “爹!” 前廳,于晉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面色如常。 “回來了。”于晉看著他們,淡淡道。 于暖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聚齊了。無論是陳秋玲還是江心,無論是于連還是于沁,連還尚小的于琴都在。 “爹,這究竟怎么回事?”于楓急不可耐的問道,這陣仗當真嚇到了他,就擔心皇上下一道圣旨便是要將于府上下治罪,或砍頭或流放了。 “顧大將軍找出了背后的主使之人,乃工部尚書,據(jù)說去年那筆災款便是他帶頭貪污的;之后疏通河道,修筑堤壩都是豆腐渣工程,中途因為一場大雨就已毀過一次,但被強行壓下來了。這回事情捅了出來,是因為水患越來越嚴重,災民越來越多,全州地方官員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便讓工部尚書出主意擔著,但工部尚書卻翻臉不認人了。” “那這和咱們有什么相關(guān)?”聽了于晉的話,于楓急不可耐的問道。 于晉未應,而是將目光放到了于暖身上,“顧大將軍在全州待了四五個月都沒查到這個,如今倒是在短短十數(shù)日內(nèi)查清楚了。并且,這思路與治理水患可不是一碼事。” 于暖對上于晉的目光,故作鎮(zhèn)靜,一言不發(fā)。 于晉卻忍不住了,將手上guntang的茶杯猛地朝于暖擲去。 眼看那茶杯和guntang的茶水就要落在于暖身上,于連卻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他拉了過來,堪堪避過,但那震耳欲聾的破碎聲卻驚得一廳的人大氣不敢出。 “爹,您息怒。”于連喘著氣道。 “你還要跟我說,那信只是問候之語嗎?”于晉喝道。 于暖仍舊鎮(zhèn)靜,“爹,您截下了長公主送出去的信,孩兒并沒有撒謊。” 于晉卻道:“承瑤長公主聰慧,誰知道她是否做過什么手腳。” 于暖面色鎮(zhèn)定中還有一絲被冤枉的委屈,“爹,孩兒真的沒有。” “老爺,既然只是如此,為何將您牽扯進去了?”江心怯怯的問道,她一出聲,立刻收到了李環(huán)警告的眼神。 于晉舒著氣,又道:“今日在朝上,顧大將軍將那曾經(jīng)報信之人抓了上來;果不其然,那人是地方官員派出來的,因為工部尚書要獨善其身,他們便想來個玉石俱焚。原本事情到這兒就該止了,皇上最多怪我,監(jiān)察不力。但是...” 于晉看著于暖,“但是那報信之人還說,說這回顧大將軍去治水,一直未見成效,便是有人指使,他們在前面修,就有人偷偷在后面毀,讓他無法還朝,滯留全州。而這個指使之人就是我,我這招叫做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