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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處于絕地,春紅有些支持不住,臉色發白,想咳嗽卻因為堵著一口痰怎么也咳不出來,難受至極。 于暖瞧著春紅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心下一緊,立刻扶住她,卻又被鄒氏帶著人推攘,要趕他們出去,一瞬間他們母子便被重重包圍,好似立馬就要被人像趕耗子似得趕出去了一般! “這都在干什么!” 一洪亮如鐘的聲音嚯然響起,眾人都循著聲源看去,只見后方院子連接山路口處站著十來號人,那為首的少年穿著一身藍色錦衣,衣裳上繡著十分別致的花紋,幾乎繡滿了整件衣裳,十分的花哨,與昨日那一身干練的墨青勁裝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但不知怎的,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又特別適宜,絲毫沒有違和感。 說話的人是站在他側首的手下,滿臉胡茬,人高馬大的,光是站在那兒便極有威懾力,如今一吼,更是非比尋常。 “這是寧國公鎮北大將軍的公子,爾等還不下跪?!鳖櫥I再次出聲。 桃山村的村民雖然沒有出去見過世面,但這寧國公鎮北大將軍的名聲倒也是從戲文里聽過,這位可是如今大渝除了皇上以外,最有權威之人。乃世襲國公,又是鎮北大將軍,掌大渝兵符,并且還是駙馬,而現如今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是他和長公主的獨子。 昨夜天黑,又因被驚嚇,眾人都未曾敢抬頭看過,只知道對面是官府的人,領頭之人或許是個將軍,但都不知他竟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少年。現下見了,均愣住,待顧籌這一喝后才條件反射般的跪了下去。 顧南辰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于暖跟前,俯視著他,“攙你娘起來吧?!?/br> 于暖怯弱的應了聲是,而后攙著春紅站了起來,“謝公子?!?/br> 顧南辰打量著他們,先是打量了春紅幾眼,心中想到確實和畫像相差不大,最后又將目光落在于暖身上,“本公子是來給你送賞金的,謝你昨日冒險為本公子引出賊人,在無損傷之下將其一舉擊斃,銀子也換成了銀票。” 這話一落,周遭跪著的村民皆是一驚,連鄒氏臉色都變了好幾個度。 于暖同樣也是驚訝的,這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隨口胡謅的罷了。 “至于其他人,昨夜都受驚了,倒也該撫恤才是,但本公子瞧你們方才的氣焰如此旺盛,想來也是沒必要了,所以另準備的五百兩撫恤金便省了罷。” “公子!”張大率先開口,顧南辰卻是沒有搭理他,只從懷里掏出個東西遞給于暖,“這可是你的?” 于暖看著他手中的玉玨,這才朝脖子摸去,什么時候丟的竟不知道。 “是的?!?/br> 顧南辰拉過他的手,看著瘦小的手掌,然后將那玉玨放在他的掌心上,正色道:“這可是你家傳之物?” 于暖點了點頭。 “敢問令尊是?” 于暖穿越至此才不過一日,還未有來得及問出他那所謂的父親叫什么,一時間怔住,不由得看向春紅。 春紅這才道:“回公子,這是民婦的貼身之物,不是夫家的東西?!?/br> “喔,哪敢問夫人本家是何處?” 春紅似有為難,鄒氏卻報復般的說道:“她壓根記不得自己是誰,是被人牙子賣了來,不干不凈的東西。” 顧南辰回頭看著鄒氏,眼睛笑瞇瞇的,但那目光卻讓鄒氏平白抖了一下,立馬閉上了嘴。 “那大概沒錯了。” 顧南辰收回目光,而后伸了一個懶腰,那動作配上他那身花里胡哨的藍衣裳,不知怎的,于暖一下子想起了動物園里孔雀開屏的模樣。 對于這腦洞,他也是不解,不過更不解的自然是顧南辰的這番話。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鳖櫥I應了一聲。 “本公子還趕著回京復命,揣著你的銀票,帶著你母親,隨本公子回京吧,別耽擱了?!?/br> 顧南辰那無關痛癢的聲音聽在人耳里都是莫名的,紛紛盯著他。 “公子,您這是...民婦不明白。”春紅緩過氣兒來,臉色好了些許。 不過,比起春紅的莫名,于暖倒是明白了,大抵是這個少年因為這塊玉玨查到了他娘的本家,要順路帶他們回去。 “這塊玉玨是于尚書家祖傳之物,九年前,于尚書在入京任職的路上遇馬賊,逃跑之時,于夫人不慎跌入湖中,生死不明,當時夫人身上就帶著這塊玉玨。于尚書這些年一直未有停止尋找夫人,遂將夫人的畫像和這玉玨的圖樣給好些人看過,為的就是若有人出門辦差,能夠碰見,將其帶回?!鳖櫥I一本正經的解釋了一通,顧南辰站在一旁,已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細致的事,路上再說?!鳖櫮铣酱叽僦?/br> 顧籌點了點頭,對于暖和春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不可能,不可能!”鄒氏忽聞于暖和春紅是官家富貴,大為驚詫,不止她,平日里不少欺負他們母子的人心里都憋著一口氣,滿臉寫著,這等滄海遺珠的好事,自己怎么沒有碰上? “這春紅是被賣來的不錯,但狗蛋卻是...” “沒有?!贝杭t忽然垂首開口,咬牙道:“茍富沒有碰過我...” 她這一番吞吐,明眼人都明白了這事里頭的曲折。 那茍村長年紀大了,想給他的癡兒找個伴兒,這春紅被賣來,還是買一送一,對他那癡兒來說也算是個好事。對春紅來說,她一個人,又什么都不記得,腹中孩子不知道能否保住,與其如此,倒不如認了那癡兒,不讓于暖遭人詬病,也能有個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