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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燃還記得自己當初所謂的“任務”是降低反派的黑化值,但是如果自己一切治愈楚崢的行為都會被當成需要修正的bug:他已經徹底明白了所謂“系統”的險惡用心。 每當楚崢陷入幻境的傷害中快要絕望的時候,都會有人跳出來給他一點甜頭,不讓他徹底黑化覺醒,就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一點一點地磨著——直到這個人徹底被軟刀子割rou給折磨到心灰意冷,再提不起一點心氣。 喬以燃用力地捏緊了手中的黑影子:“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那影子氣弱地掙扎了幾下:“我現在力量不夠,除非主人的自主意識覺醒,我才能夠借機積攢能量,把你偷渡回去。” 喬以燃不再說話,他凝視著小世界的劇情不可阻擋地向前推進,只覺得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 楚崢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醫院的病床前,不過是短短幾天時間,他就消瘦了一大圈。 醫生已經進行了好幾次會診,結論都是身體數據并無異常,但是喬以燃就是醒不過來。 直到幾天后的某一個清晨。 已經把自己的所有工作都搬到病房的楚崢突然發現喬以燃的手指動了一下。 他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 良久,他才看到對方的手指又有微弱的動作。 然后那個無知無覺地沉睡了好幾天的家伙,終于在他幾乎沖破胸膛的期待中睜開了眼睛。 那個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但曾經有過的那些溫柔和包容都好像隔夜的露水一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躺在病床上的家伙眉頭緊皺,眼底是掩也掩不住的不耐:“我怎么會在這里?” 楚崢急著起身的動作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了那樣令人陌生的神情。 ——不,其實那種模樣也算不上陌生。 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楚崢好像陡然明白了點什么。 他整個人都抑制不住地開始發抖:全身血液一點一點一點地涼下去,幾乎要在這一瞬間結成了冰。 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其中的區別。 楚崢想起喬以燃以前曾經特別一本正經地問過”那如果我離開你呢”,突然間覺得一陣頭暈腦脹。 是他太傻了,是他太遲鈍了,兩個人之間的確是有種種相似之處,可是明明還有那么那么那么多的不同,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年少時曾經反復出現的同一個夢境。 曾經無數次試圖徒勞地追尋的人。 他以為自己終此一生不可能找到了,畢竟那不過是難以啟齒的瑰麗夢境,然而人最終需要回歸的還是現實的生活。 他以為現實已經給了自己一個更盛大、更圓滿的驚喜。 卻原來是那個人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生命里——身體的本能反應是不會騙人的,想要得到他的擁抱,想要得到他的親吻,想要被他安撫,這些以往不曾給出的信號為什么被自己完全忽略。 楚崢突然間什么都明白了:是誰曾經待自己那樣溫柔,對自己百般縱容、無限寵愛。 到底是誰在與楚容宣暗中聯系,又是誰泄露了公司信息。 他的懷疑從來都沒有錯——錯的是他遇到的人! 下一秒,楚崢幾乎是崩潰地揪住了那個人的衣領,他的神情陰鷙到可怕,臉上積聚著下一秒就要爆發的狂風暴雨:“他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啊!!!” —————— 繼上一次轟轟烈烈的求婚事件之后,海城迅速地流傳起了新的流言。 現在大家私下里傳得最瘋的小道消息是楚崢和喬以燃之間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關系破裂。 這轉折來得過□□速,幾乎讓吃瓜群眾應接不暇。 有傳聞說是因為楚崢發現了喬以燃一直和楚家的私生子楚容宣暗中聯系。 也有說是因為楚崢發現喬以燃一直在騙他——他壓根就不是自己從前要找的那個人。 不管私下里的原因到底為何,楚崢對喬以燃、對喬氏的種種冷淡已經迅速地成為了現實。 楚容宣大喜之下也試圖和喬以燃聯手,但是他們的反撲很快就被說一不二的楚崢給強勢鎮壓。 楚崢就像打開了什么開關似的,瘋狂地撕咬著任何敢于與他敵對的人士,他的手段也的確了得,楚氏在這種玉石俱焚的瘋狂手段之下已經徹底淪為了他的一言堂,其他人幾乎都沒辦法提出什么異議。 趙秘書也曾經想過要規勸他,卻又在看到楚崢陰沉沉的眼神時默默咽下了尚未出口的話:他無法準確地描述那個眼神,只是覺得那里面積攢著無數亟待爆發的風暴,令人一陣心驚rou跳。 趙秘書特別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老板,他是真的離瘋掉不遠了! 楚崢針對楚容宣和喬家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原身也曾經沖到楚氏的32層試圖和他爭吵:“楚崢,你真的是瘋了!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崢坐在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后頭,他嘴角的冷笑看起來相當殘忍:“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沒干,我只不過是把從前給過你的那些東西都重新收回去罷了。” 說著,楚崢把手中握著的黑色鋼筆往桌上一摔,眼里是玉石俱焚的瘋狂:“權勢?地位?財富?呵呵,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東西就是這些,但你放心吧,只要我楚崢還活著一天,我都不會讓你過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