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從來不敢期待這些東西有一天真的能化為現實——那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虛幻，美好，完美到令人不敢生出期待。

    可是，這些喬以燃都做到了。

    他讓他夢想成真！

    讓他比從前所能窮盡想象的還要更加幸福。

    他送給了他一個夢。

    讓他知道自己原來這么幸運。

    讓他知道，自己原來也有這樣珍貴、被人毫無底線地偏愛的一天。

    在場的女士們發出一浪又一浪低低的驚呼，她們彼此交換著眼神，看向那個盒子的目光充滿驚嘆與艷羨。

    一座量身打造的夢中莊園——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浪漫理想。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楚崢默默地仰了仰頭，試圖借此掩飾自己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現在實在是太幸福了。

    這種幸福滿滿當當地填充了他的心，多到快要溢出來。

    然后他落入一個相當溫柔的、熟悉的懷抱。

    喬以燃輕輕地低下頭，珍而重之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希望未來的我，能讓這雙眼睛里永遠充滿陽光，充滿溫暖，充滿快樂，毫無陰霾。”

    楚錚伸出手，緊緊地回抱住他。

    他想對這個人說一萬遍我愿意！

    不厭其煩。

    一直到坐到了回家的車上，楚崢還是維持著那種一臉夢幻的表情。

    他時不時地摸摸這里，看看那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躁動不安，這實在是不像平時的他。

    喬以燃好笑地掰過了他的手，一根一根地把手指展開放平，隨后十指相扣。

    喬以燃將他們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好笑地放到楚崢的眼前晃了晃：“現在踏實了嗎？”

    楚崢抿著唇笑了笑，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再亂動。

    車廂里有那個人身上好聞的青檸香氣，使人永遠想起陽光燦爛的盛夏。

    ——“事實上，只要還能在一起一天，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感覺到踏實吧。”

    ——“就像惡龍偷盜了絕世的珍寶，從此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這種得到，會伴隨著如影隨形的恐懼，但我始終甘之如飴。”

    在無邊的漫漫長夜中，他從此擁有了世界上最甜美的夢。

    司機一路沉穩地開著車，終于在華麗的別墅門口停下。

    喬以燃進門脫掉大衣，熟門熟路地去廚房端出了兩杯熱牛奶。

    楚崢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看他，柔軟的黑發讓這個日常冷冰冰的家伙此刻看起來溫和又無害。

    喬以燃端著盤子剛往前走了幾步，腦海里就突兀地浮現出一個毫無起伏的機械音：“報告！G527世界檢測到異常波動，檢測到異常波動。”

    喬以燃頓時皺起了眉頭：這機械聲音與當初和他做交易的那個“系統”并不相同，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指令收到，指令收到，現在開始啟動自我凈化程序……”

    喬以燃還沒來得及想出什么對策，就聽到自己當初那個“系統”驚慌失措的聲音：“糟糕，快跑！”

    喬以燃的腦海里翻涌起一陣針扎般的疼痛，手腳似乎開始不受控制。

    喬以燃只來得及再看了楚崢一眼——那個人發現了自己表情的不對勁，已經霍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在失去意識之前，喬以燃的手無力地垂下，裝著熱牛奶的杯子一下子砸落在地，“咔擦”的玻璃碎裂聲響特別清晰。

    楚崢覺得自己要瘋了！

    眼睜睜地看著喬以燃的身體漸漸委頓在地，楚崢雙手顫抖地扶住他。

    怎么會這樣！

    ————————

    喬以燃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狀態被彈出了這個世界。

    喬以燃第一次體會到了在異度空間之中“懸浮”的感覺，這里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望不到盡頭，而他只要隨便用一點力，一下子就能飄出去好遠……難道這就是做鬼的滋味？

    喬以燃能夠看到楚崢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卻像看電影一樣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壁障，在另一個異度時空，無法觸摸到他。

    靜靜地感受了一下，喬以燃突然閉上了眼睛。

    然后喬以燃相當迅速地伸手，憑借自己的直覺捕捉到了一團黑影子。

    那團小小的影子在他的手心里掙扎：“等等！等等！你聽我解釋！”

    ——聽聲音，正是那個將他帶到異世界的“系統”，哦不對，或許稱呼它為“病毒”會更合適。

    喬以燃拎著那團黑影子，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只有一個問題：“我走之后，到底會怎樣？”

    那影子垂頭喪氣地回答他：“當然是系統程序繼續執行任務，糾正你弄出來的bug。”

    喬以燃瞇起了眼睛——把自己所做的事情稱之為bug，這個系統程序到底想干什么？

    黑影子掙扎了幾次，發現完全逃不開喬以燃的控制，索性破罐子破摔，將前因后果一股腦兒倒了出來：“這些小世界都是被精心設定的幻境……就是為了讓人反反復復求而不得，借此消磨主人的意志。”

    喬以燃疑惑地捕捉到了關鍵詞：“主人？”

    黑影扭了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回答：“就是你男人啦，我是他的本命靈器。”

    黑影子察覺到了喬以燃冷下來的目光，掙扎著大喊：“喂！我以前也是很有能力的好不好！現在還不是因為主人的力量虛弱，身為本命靈器的我才會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