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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人間見白頭_分節閱讀_48

    曲舜聽見他說話,混沌中略清醒了一些:“蘇主簿。”

    蘇漓見他沒有調過頭去,便不好意思繼續吃那片筍,客套地向曲舜舉起酒杯:“曲將軍英雄年少,卑職敬曲將軍一杯。”

    曲舜面露苦色地看著面前的酒,輕聲道:“我喝得太多……再喝要醉了。”

    蘇漓這才恍然大悟,他向曲舜湊近了些,將自己的杯子遞給他,悄聲道:“卑職其實也不擅飲酒,這杯茶水里融了些解酒的藥丸,曲將軍如若不嫌棄就請喝一些解解酒。”

    曲舜只喝了一小口,便覺得一股濃苦從舌尖蔓延到舌根,很快又轉甘,頭疼倒是解了不少,他微微一笑:“多謝蘇主簿。”

    “曲將軍不客氣。”蘇漓客套了兩句,轉頭重新夾起那片筍。

    “不必總叫我曲將軍曲將軍的,”曲舜唇舌間還有些酒后的粘滯,“叫我曲舜就好了。”

    “這個……不大好吧,”蘇漓看了看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將軍,“將軍可有字?”

    他剛問完,自己就先拱了拱手:“卑職字恒淵。”

    曲舜看他沾了酒,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了那兩個字,點了點頭:“我的字叫做朝華,朝陽的朝,華是……”

    蘇漓一聽他說出口,便露出了然的笑意:“朝華,我懂的,是木槿花。”

    “木槿……”曲舜倒茫然了,喃喃道,“將軍可沒說是木槿花。”

    蘇漓愣了:“這是大將軍起的?”他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大將軍有這么風雅嘛。”

    席間沒有歌舞,當喧嘩的猜拳呼喝聲漸漸遠去后,只能聽見隱隱的琴聲從內閣里傳來,淡然縹緲,酒醉的人們凝神聽著,仿佛一回過神,那琴音就會煙消云散一般。

    閣樓里焚著的香料依稀是水沉香,厚重的織錦簾幕被一只手輕輕撥開,那手里端著一盞薄胎白瓷杯,微微一傾便將那滿盞透澈的酒液撒到地上,彌漫出了清淡的酒香。

    “今天是將軍凱旋之日,眾將士都在前廳歡慶,為何將軍獨自一人在此飲酒,似乎還頗有些悶悶不樂。”問話的人嗓音清冽,面容溫潤,坐在軟墊上向著簾幕的方向微微前傾著身體。

    百里霂曲起膝蓋坐到離暖爐最近的一塊氈子上,舉起酒壺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依你說,我該高興?”

    “紫淮雖然眼盲閉塞,但是對這兩月發生的種種也略知一二,”琴師十指仍搭在琴上,微微笑道,“將軍此次的勝績甚至超過了當年封大將軍盛年之時,八萬北涼鐵騎的傷亡,近二十年來所有殲敵戰績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這,是炎軍真正的一次大勝啊。”

    “真正的大勝?”百里霂晃著酒杯,低聲道,“大勝的是我,不是炎軍。”

    紫淮并沒有露出訝異的神色,只是垂下眼瞼,沒有接話。

    百里霂低低冷笑,“我幾乎能猜到這封捷報送上去后,朝中那幫文官的嘴臉,上奏的文疏中必然都是些新帝福澤深厚,皇天佑我大炎,永無韃虜之患等等等等。”

    他話語中多了些許無奈:“這兩個月我軍的死傷總和逾以萬計,可這一萬來人只會被一筆帶過,再也不提。就算是我,也只能在此撒一杯薄酒,遙祭忠魂。”

    “兩軍交戰,死傷終是不可避免,將軍何必在此事上看不開。”紫淮語調平淡地說道。

    百里霂靠著溫暖的簾幕,微閉起雙眼,有些出神:“記得年少時初上戰場,滿心只想著終有一日要將北涼蠻子趕盡殺絕。后來才明白,蠻子是殺不光的,就如同大炎的子民一樣。”他將手掌撫上額頭,露出淡淡的苦意,“好像漸漸的年紀大了,許多的事反而看不開,恐怕再過些年,會變成個性子孤僻的老頭子。”

    他說到這,自嘲地笑了笑:“這些不合時宜的傷感,若是帶到慶功宴上那才是掃興,不如躲在這里,聽聽你的琴,紓解紓解。”

    琴師低聲嘆道:“將軍心事沉重,并非一張琴可以紓解得了,世間的許多事本不可強求,將軍自是明白,不然也不會空放他走。”他說完這句,就聽到酒杯滾到地板上的一聲輕響,卻不住口,繼續道,“將軍被人所傷,卻不知更多人為將軍所傷。正如朝臣眼中只有大敗北涼的勝績,卻忘了炎軍的損耗一樣。”

    他極少說話如此直白,不一會便又恢復了往常的神色,低聲道:“將軍能看透這件事,難道其他的就看不透么?或者將軍心中……根本不愿去看呢?”

    “好了,”百里霂沉聲打斷他,忽然上前推開了他的琴臺,伏到他面前,極近地對著他毫無神采的烏黑瞳仁,過了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身子一歪枕到他腿邊,模糊地說道,“我有些累了。”

    紫淮微微抖了抖,他生性不喜與人碰觸,在這幾年間與這位大將軍的相處只在言語之間,從未見他有過這樣大喇喇的舉動,不由得就僵直了身體。

    百里霂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繼續說道:“我有時也奇怪,你明明目不能視,為何卻比常人更能看透人心。”

    紫淮低下頭:“將軍怕被人看穿么?”

    百里霂仰著頭輕輕點了點:“或許是學軍學的關系,用兵之人,總是最忌被人提前看穿布局籌劃。”

    “所以將軍總將心思百般地隱藏起來,無論對何人何事都像謀劃戰局,讓人如何揣測都琢磨不透,”紫淮微蹙起眉,“只是將軍若藏得太深,恐怕連自己的真心都會忘了。”

    “哦?”

    紫淮輕輕抽回腿,扶著墻站了起來:“將軍這樣的身份,一聲呼喝就關系著千萬人的生死,心結自然也格外沉重些,也許終有一日,可以找到紓解之人。”他微微欠身,“在下有些困倦,先告退了。”

    百里霂看著他玄色的衣衫消失在簾幕之后,又兀自沉思了片刻,這才起身走出這間暖閣。從閣樓后面的扶梯而下,穿過半個院子就是他的臥房,臥房里照例是漆黑一片。他也不去掌燈,徑直走到榻邊正要坐下,忽然愣了:“是誰?”

    床榻上的棉被動了幾下,里面的人抬起半張臉來,帶著濃重的睡意嘀咕道:“你總算回來了。”

    百里霂在被子上拍了拍,哭笑不得地說道:“岳寧你胡鬧什么,為什么睡在這里?”

    在黑暗中并不太能看清岳寧的神色,就連聲音也是嘟囔著有些模糊:“我本來是來找你說話的,等了大半夜太困了,就先躺躺,你的床板真是硬……”

    百里霂掏出火折點亮了桌上的一盞燈,借著火光向他看了看:“等我半夜是有什么事么?”

    岳寧在光線中又清醒了一些,他揉了揉眼睛,手肘撐在枕上,沒有立即答話,歪頭看向窗外夜色,低聲問:“現在是什么時辰?”

    “大概剛過子時。”

    “唔,”岳寧垂下眼瞼,“還有五個時辰,我就要啟程回京復旨了。”

    百里霂一怔:“這么快?”

    岳寧抬頭看他,眼神有些迷糊的:“為了等你回城,我已經耽誤兩天了。”

    百里霂背對著燈光,看不清神色,俯下身看著他,輕輕答了一聲:“是么。”他轉身坐到榻邊,伸手解自己外衣的衣帶,“往里挪挪。”

    被褥里早就被體溫捂得暖熱,兩人足尖相碰的時候,岳寧像是微微有些發抖,向旁邊縮了縮:“你困么?”

    百里霂仰面躺著,雙目微閉:“還好。”

    岳寧沒有再接話,只在棉被里動了動,一雙手小心地環上了百里霂的腰,低低咕噥道:“好像瘦了。”

    見對方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便靠過去將手臂又收緊了些,這一下正按在百里霂肋上的傷處,突如其來的痛楚讓男人低低地嘶了一聲。

    岳寧吃了一驚,忙收回手:“你怎么了?”

    百里霂伸手擋在腹上,搖頭:“沒什么。”他雖然面色還算平靜,但額上的冷汗卻是顯眼,岳寧坐起身,細細地看了他一會,輕聲問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