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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丞相家的小花娘在線閱讀 - 第96節

第96節

    攀比富的見多了,坦然說窮的,在封凌之后,多了一個傅辛夷。

    傅辛夷半點不在意眾人的復雜心情。她知道對于面前這群人而言,自己就是一個“一時興起”聯系一下的官家女子,沒什么特殊。今后就算特殊,那也是看在封凌的面子上。

    她溫和說著:“回頭要是有空了,我當然樂意和大家多出來聚一聚?!?/br>
    封凌無聲笑了下。

    這個“有空”和他先前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眾人相當客套順著她的話,相約著有空一起聚一聚。

    一頓烤rou,賓主盡歡。

    傅辛夷吃得遠比上回進宮要開心多。其實這些皇子公主的,一個個心眼都不壞,年紀輕輕,敏銳早熟卻并不算太工于心計。天塌下來前頭還有那么多兄長頂著,輪不到他們。

    就連其中想法最多的十二皇子,此刻也就是想要多干點事情,讓父皇能為自己而驕傲。他有心想往上爬,但也沒到拉幫結派不停動腦筋的地步。他一旦太積極,上頭幾個兄長的冒頭必然一下子就會對準他。趁他年輕要他命,

    傅辛夷不懂皇子們之間的繞繞彎彎,只覺得人都還算好相處。要不是傅辛夷腦子里時刻謹記著毒酒事件,她都會忍不住和眾人交好。

    餐后還有一人一杯加了蜂蜜的果汁,傅辛夷嘗了嘗,覺得酸酸甜甜很好喝。就是混雜的水果太多了點,讓她嘗不出里面到底是哪些個水果。

    在場幾個人都沒心沒肺的吃喝玩樂,沒想太多有的沒的。聊天談地大半天,吃飽喝足,各自回家,再口頭上客套相約了下回某個休沐日。

    封凌和傅辛夷只當隨便聚了個餐,施施然和眾人告別后就離去了。坐在馬車上,兩人的注意力還在封凌那雙終于半干了鞋子上。

    “這雙鞋子干起來很快啊?!?/br>
    “是因為天氣熱?!?/br>
    “那也很快,一頓飯的功夫。下回還是多準備一雙鞋。穿濕冷的鞋子對身體不好?!?/br>
    “好,我知道了?!?/br>
    馬車噠噠回城。

    這場毫無特殊意味的聚會并沒有涉及到任何重要的事情,但還是在各種眼線的傳話中,讓上頭幾個關鍵人都知道了有這么一回事。

    作者:……這張的尾巴,好倉促(陷入沉思)

    第112章

    傅辛夷和封凌折回京城, 中途去了一趟果脯鋪子。

    顧姨娘要吃酸的。傅辛夷并沒有忘記這點小事情, 在前往花鋪看一眼前,中途下了一回車, 專門采買了一堆的酸棗一類的酸果子。明明剛吃完烤rou, 她聞著那酸味道,忍不住就嘴里流口水。

    這是生理本能, 和餓不餓沒什么關系。

    小小一陶罐果子不算貴,傅辛夷買了幾個罐頭, 讓人先行擱置在了馬車上。

    封凌今天一天作陪, 跟著傅辛夷去果脯鋪子買了東西,又跟著傅辛夷前往花鋪。

    花鋪賣的最好的還是單支的花。

    傅辛夷是近來賣多了花,才知道百姓間除了贈給心上人花外,不少文人墨客還會玩插花。當然, 在他們嘴里不叫插花, 這叫清供。

    本朝之前也有清供,多是在佛像前頭插花, 有種靜雅之感。到了現在, 清供陸陸續續多起來, 雖然還是以佛像前供奉為主, 但自從傅辛夷開了花鋪之后, 原本小范圍的非祭拜類清供就陡然多了起來。

    有的就愛在花瓶里插一支。

    有的就一捧花自然堆積。

    傅辛夷這邊出了好幾個花籃后,一傳二,二傳三,不知不覺從普通看熱鬧人過來逛逛, 學學她這兒的花擺設。這群文人墨客也不差錢,來了就買兩支花回去,顯出了自己的支持和高雅的審美。

    文化人玩的是意境,遠比傅辛夷玩的那些有意思的多。

    傅辛夷一邊學習這些自己新尋到的知識,一邊給自己花鋪增加一點新產品,每天攢一點錢還債。掐指一算,或許比預想得更早能清還債款。

    封凌進花鋪的時候,早有了心理準備,但依舊被最初的花鋪陳設給震撼到。

    傅辛夷先一步踏進店里,他后一步跟上,一眼就將整個花鋪收入視線。掌柜后頭滿目的綠色,兩側的干花畫,居中位置的活花畫,以及或高或低的各種竹籃,以及竹籃里被臨時裝點好的一朵朵鮮花。

    那些花瓣有所衰敗的花,都沒能出現在第一眼的范圍內。

    花會衰敗腐爛,在短短幾天時間內變得有點不堪。偏生店內的幾個注意著,店外的人買得勤快,愣是沒讓這種情況發生。

    封凌想了想。他確實是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傅辛夷的店了,遠到以尋常人的記憶,或許已覺得記憶模糊。

    傅辛夷和店內的人打了招呼,隨后扭頭看封凌,帶著一點期待詢問著封凌的看法:“你覺得店內怎么樣?”

    店內怎么樣?

    很好。

    封凌覺得天下的店多是比不過傅辛夷的店的。他朝著傅辛夷笑了笑:“很好看,很漂亮。要是開在江南,肯定有更多花的選擇,會是和京城全然不同的景象?!?/br>
    傅辛夷微愣,隨即雙眼發亮:“封凌覺得我能開到江南去?”

    那得是開分店???

    封凌點頭:“嗯,我覺得你能開到江南去。”

    傅辛夷笑得開心,從花里取了一支紅色的月季切花送到封凌手里:“這個紅很漂亮。送給你。”

    別的人不知道花語,在店內通過考試的幾個人還能不知道?如此浪漫的愛意,讓幾個人齊刷刷看向了封翰林,眼神里帶著“哇,這有點意思”的興味。

    封凌半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收下了花:“嗯,我盡量養久一點?!?/br>
    “那你回去后,把它的莖斜著剪一刀?!备敌烈慕谭饬枞绾勿B久一點,“記得啊,一定要斜著剪一刀,然后放入水里。葉子留一些,但不要太多,更不要浸在水里,不然容易爛掉,還會奪走花的營養?!?/br>
    傅辛夷總會用一些比較少見的詞語說法,封凌聽得多,很自然聽懂了她的的意思。

    兩人在店內一個教,一個學,態度自然,卻又是有著別人完全插不進去的默契。

    ……

    肖家小別院。

    皇帝和肖雯正在下棋。

    上回見了大吵一架,這回兩人像是全然沒發生過吵架一事一般,面對面坐著,玩著一副翡翠雕刻的棋子。黑子是墨玉,白子是暖白玉。

    皇帝穿得隨性,不過好歹沒穿著寬松的長袍子就出來了。他讓人打理了頭發,衣服也穿得工整。要是有外人見著,多覺得這位是個貴人,但也不會覺得他是個皇帝。

    肖雯今日則是依舊我行我素,男裝和女裝混搭著來。上身是長袍,下身是褲子,頭飾還是學子的四方巾。由于她擅長畫畫,身上衣物顏色自然是搭配極為妥帖的,半點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兩人你下一步,我下一步,臉上揣著架子,神情嚴肅,好像對陣戰場似的。

    莫山持著繡春刀進來,對著皇帝拱手。

    皇帝應了一聲。

    莫山得了準,開始匯報自己剛得到的消息:“傅辛夷和封凌出城踏青。封凌前些天買下了三畝良田,其上種了西番葵,今日帶傅辛夷前去觀賞。返程途中遇到九、十二、十四、十五,于是一并吃了烤rou?!?/br>
    就這四個?

    哦,老七不在京城。

    前頭四個不屑與小輩一塊兒玩鬧了。

    肖雯眼皮子都沒動一下:“我小侄女也在?”

    莫山沒回答。

    皇帝卻是替他回答了:“在。怎么能不在?他為了你小侄女,都敢和他母后犟嘴,說是沒子嗣前,絕不會讓府里多出第二個女子。回頭還多養了兩只貓?!?/br>
    他被這個做法弄得笑出了聲:“想法是多,倒癡情?!?/br>
    肖雯并不意外:“和他娘一樣,癡情。”

    皇家最忌諱的就是癡情。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將情感看得過高,轉頭就會一敗涂地。后宮里說癡情,也是有點可笑。

    即使皇后是真的喜歡他,如今這些喜歡里,早多了太多的東西。

    他沒有接下肖雯的這話,問了一聲莫山:“我記得十二家里那位和傅辛夷還算熟絡?”

    莫山應聲:“是?!?/br>
    皇帝短促笑了一聲:“還記得那時候梓童整日在朕那兒鬧騰,說要讓十二和傅辛夷訂婚。結果云娘愣是不同意。小輩們如今都大了,還真是各自有了喜歡的人?!?/br>
    肖雯回應著皇帝的話:“情之一事,哪里說得明白?!?/br>
    她落了子,抬頭看向皇帝:“我贏了三目。”

    皇帝低頭看了眼,還真是。

    “全天下能贏朕的不多?!被实鄹锌?,“沒想到朕棋藝每有進展,來這兒還是會輸。”

    肖雯嗤笑一聲:“您那是棋藝有所進展?那是你對面的人演技有所進展?!?/br>
    皇帝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這話確實有道理,不是他厲害了,是他對面的人演技厲害了。一個個的都是人精,現在連下棋都下出了新花樣,大抵就是如何合理的輸掉。

    還挺不容易的。

    皇帝心情愉悅,看向莫山:“他們幾個對封凌都挺有意思?朕看這位封狀元,眼光可毒辣得很。能得嵇先生賞識,可不是一般的人。”

    “是。幾位皇子有意交好,但封凌并無太靠近的意思,隱隱有些疏遠?!蹦焦Ь椿刂?,“十二皇子試圖從傅辛夷那兒突破,剛問了一句,氣氛就微妙起來,便不再開口。”

    皇帝挑眉,看向肖雯:“你小侄女可真是容易醋?!?/br>
    肖雯收起了棋子,語氣并不半點不對:“她是肖家人,這種時候必須得醋。她能從傅辛夷那兒突破,拉好關系,但十二皇子殿下不可以。”

    棋子落入木盒中,發出輕微的撞擊聲響,清脆悅耳。

    肖家的勢力在全京城知名。

    “你就不像肖家人?!被实垭p手放在腿上,看了看空蕩蕩的棋盤,輕嘆了口氣,隨后問肖雯,“可還要再來一盤?”

    肖雯將棋推到皇帝面前:“這不是還看的是陛下您。”

    “那就再來一盤?!彼p點了頭,從木盒里取了子放下,“落棋無悔?!?/br>
    肖雯重復了皇帝的話,手執另一色的棋子在邊上落下:“落棋無悔?!?/br>
    一盤棋下了一炷香的功夫,再次是肖雯獲勝。

    最后一盤棋下完,臨著走,皇帝死皮賴臉要了一副新畫,帶著新畫一道上了馬車,轉身回宮。新畫是夕陽下的花,顏色逐漸漸變,漂亮到讓人心顫。

    肖雯沒送皇帝,在小別院里繼續收拾棋子。全部收拾了個干凈,她才對著棋盤發了片刻的愣。

    身邊伺候的人過來輕聲問:“先生,可要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