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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妖后的小太監_第100章

    “不是沒洗的緣故,是年頭太久。”姚雙蘭目光殷切地望著隆宜道:“你再仔細瞧瞧,除了味道,這絹子上的繡花你小時候可見過?”

    “小時候?”隆宜不明白蘭貴人想問什么。“出什么事了嗎?”

    “皇上接我入宮是因為把我錯認成了別人。”姚雙蘭欣喜地把皇上和她所說的舊年往事一五一十都和隆宜說了,“隆宜。你知不知道,如果找到皇上的心上人,咱們也許……”姚雙蘭紅了臉,不太好意思說出剩下的幾個字。

    隆宜明白蘭貴人的意思,不過她沒有蘭貴人那么高興。

    她照著皇兄所說的話給蘭貴人分析道:“在宮里敢打皇子的小姑娘?有沒有可能是哪個小公主呢?先帝爺所出眾多,我們兄弟姐妹之間互不認識的并不是沒有。即便那個小姑娘不是馮家人,那你有沒有想過,皇兄很有可能愛的是現在的你而不是從前的她呢?”

    “讓皇兄移情別戀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與其找一個毫無線索的故人,還不如給皇兄牽線搭橋讓他認識新人。”隆宜也想和蘭貴人在一起,只不過想法和蘭貴人不一樣。

    姚雙蘭輕輕扶隆宜坐下了,慢言慢語地道:“不一樣的。皇上遇見那位姑娘時莫說帝王,連儲君都不是。那時的皇上被先帝爺打罵,被太妃利用,被皇兄弟欺侮。那個時節遇上一個為他出頭的小姑娘?若是你,你忘得了嗎?在你心里那個人和后來那些為了權勢利益接近你的女人一樣嗎?”

    隆宜細細想著沒有說話。

    “皇上愛的并不是我。我有什么好的?是姿色卓絕還是才藝過人?哄皇上開心的好聽話不會說,侍寢的事也不做。我這樣的人皇上憑什么一直忍著我讓著我?還不是把我錯認成了那位姑娘,顧念著從前的情分覺得我與旁人不同罷了。”

    “我就覺得你什么都好……”隆宜聽蘭貴人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賭氣著道。

    姚雙蘭雙眼笑成月牙,溫柔地對隆宜道:“只有你傻,覺得我好。”說笑完又收起了些笑意道:“所以我們得找到那位姑娘。她和皇上說是你的伴讀,可你除了我再無別人伴讀過……她為什么要撒謊呢?”

    隆宜拿起那方帕子翻來覆去地看,猜測道:“當年能在宮中出現的小女孩。要么是父皇的女兒,要么是皇伯皇叔們的女兒,要么和你一樣是大臣之女入宮做公主伴讀的。會不會是哪個暴脾氣的小伴讀打了皇子,怕被報復拿我這個嫡公主的名頭壓人?”

    “也有可能。”

    “只是公主那么多,做過公主伴讀的人更多,怎么可能找得到?若那女子與你年紀相仿,也早到出嫁之齡了,很可能已經嫁作人婦。”隆宜對于此事的態度還是不太樂觀。“先試著找找看吧!不行就給皇兄另找個合他心意的。”

    隆宜對于皇兄馮乾還是有些兄妹情的,皇兄待她一直不錯,她不愿招納駙馬的事,要不是有皇兄在前朝頂著,她也不可能這么輕松。宮里出了假太監的事她是真的心疼皇兄,也愿意皇兄身邊有個對他一心一意的人。

    不過蘭貴人不是那個人。蘭貴人本來就是她的,二人都約定了終身不嫁,結果皇兄一紙詔書把人接進了宮。她在封地呆得好好的,忽然收到消息,幼年相識的愛人一夜之間成了嫂子。

    和皇兄的關系也是打那以后變淡的。

    現在蘭貴人和她一條心,她也不忍心皇兄錯愛下去。先找找那個不知名姓的姑娘吧,要是找不到就給皇兄重新物色一個。模樣要好,人品更要好,更要和皇兄情投意合。

    人心靠律條宮規是管不住的,唯有愛才能讓人一心一意。

    第79章

    萬妼垂眸看了眼鄭大運, 悠悠地道:“起來吧!去給哀家沏壺新茶來, 要明前茶。”

    “奴才遵旨!”已經跪到雙膝麻木的鄭大運感恩戴德地從地上爬起來, 將冊子放到一旁, 挽起袖子去了正廳旁的茶房。

    鄭大運剛走萬妼就小跑幾步拿起冊子翻了翻。這冊子有劃改過的痕跡,不是終冊, 遞給皇上之前還會校對謄寫。萬妼本來想趁鄭大運離開,拿筆在冊子上多加幾點朱家沒有的東西, 等遞到皇上面前物不對賬, 那鄭大運要么自個兒想辦法把東西補上, 要么就等著被發落吧!

    萬妼想收拾誰很少這么費勁過,一般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問題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她在宮外, 又沒帶幾個人。狗急了還跳墻呢!要是下旨把這太監罰重了, 這太監豁出去和她拼命,吃虧的是她。先在宮外小整,等回宮再大治。

    朱家被抄的東西都登記過了, 帳面有劃改過的痕跡說明也已經核對過,想要物不對賬, 要么往賬面上加東西, 要么想辦法讓東西變少。見帳面下不了手, 萬妼只能打起東西的主意來。

    鄭大運去茶房還沒回來,他人生地不熟的找茶葉就得半天,茶房里沸了半天的水也不敢用,給太后娘娘的茶必須用新水新茶。鄭大運跟著唐懷禮混了這些年,察言觀色是不差的, 他知道太后娘娘瞧他不順眼,要是眼下伺候娘娘出了半點差錯,娘娘絕對會借機發作。

    正廳里,萬妼合上鄭大運的冊子走回上座端端坐下,低聲吩咐姚喜道:“呆會兒哀家說要看看朱家被抄之物,你機靈點兒,趁機偷點東西。能偷多少偷多少!”

    姚喜抬手抹掉鼻尖的冷汗,不解地問道:“娘娘要奴才偷國丈府的東西?”娘娘瘋了吧,這里的東西都是要入國庫的,她就是再缺錢再貪財也不敢打這些東西的主意啊!姚喜像是被嚇到了,忽然覺得身子有些冷,抱著肩輕輕打了個哆嗦。

    鄭大運隨時可能端茶進來,萬妼點頭道:“事兒要是敗露了有哀家頂著,事兒要是成了所偷之物就當哀家賞你的。”

    出事有娘娘頂著?偷多少全是她的?姚喜的眼睛亮了起來。錢多不壓身啊!

    可是她又擔心這是太后娘娘給她挖的新坑。娘娘讓她下馬車與胡同口的侍衛交涉之事,現在細想起來就有股nongnong的坑味,但愿是她想多了。

    不過她真的覺得剛才如果逃了,娘娘很可能會掏出手銃遠程結果了她。手銃的射程有多遠她不知道,但娘娘的槍法有多準,她在昨夜摔倒的那刻是親眼見識過的。

    姚喜趕緊搖頭,這種要命的事兒她不做。

    萬妼快被姚喜氣死了,抗旨對姚喜來說簡直成了家常便飯。她一定是作孽太多,老天爺不想收走她為禍天上,才讓不聽使喚的姚喜來折磨她。

    而她還心疼姚喜被人欺負受了委屈,費心費力地想幫她出氣。“讓你偷就偷,廢什么話!”萬妼狠狠瞪了姚喜一眼,她看姚喜嚇得直打哆嗦,又有些心軟地道:“算了。看你慫成這樣哀家也不敢指望你什么。”

    等她回宮有的是法子收拾鄭大運,不必急于一時。

    姚喜沒聽清太后娘娘說了什么。她伸手一摸額頭,出了好多汗,可是身子又冷得發抖。

    “你怎么了?”萬妼看姚喜臉色有些難看,本來以為是讓偷東西給孩子嚇的,可是她改了主意后姚喜的臉色不僅不見好,反倒越來越難看了。

    “奴才沒事。”姚喜強打著精神道,話剛說完就兩眼一閉朝地上栽了下去。

    萬妼,一個右跨步張開雙臂接住了險些從椅子上栽到地上的姚喜。“姚喜?”喚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看姚喜又暈了過去,萬妼心里緊張起來。

    她想試試姚喜有沒有發燒,手快摸到姚喜額頭時忽然停住了——姚喜的額頭上全是一粒一粒的汗。萬妼雖然喜歡姚喜,但該嫌棄的還是嫌棄,她把姚喜扶到椅子上坐好,掏出帕子擦干凈額頭上的汗后,才將掌心放上了額頭。

    不燙。但是冰得嚇人。

    此時鄭大運端著茶盤回來了,進來就發現姚喜暈倒在椅子上。哪怕知道姚喜已經是太后娘娘的人了,鄭大運還是忍不住擔心,或許是始終求而不得的緣故,他對姚喜難得地長情。

    “奴才背姚公公出去。”鄭大運將茶盤放到高腳案上焦急地道。屋里除了不省人事的姚喜,只有太后娘娘和他,總不可能是太后娘娘把姚喜帶回馬車上吧?

    “哀家的人也是你能碰的?”萬妼瞪了鄭大運一眼,話里有話地道。說完把帳冊放在姚喜懷里,故作輕松地橫抱起姚喜,出了正廳往大門走去。

    姚喜這丫頭看起來又小又瘦的,怎么這么重?昨夜在宮里抱的時候明明覺得沒這么沉啊!難道是姚喜中午吃太多了?萬妼緊咬著牙,挺直了背,抱著姚喜艱難地往馬車走。

    她就算不想讓鄭大運碰姚喜,也可以叫兩個朱府的丫鬟抬姚喜出去的。可是鄭大運神色焦急地說要背姚喜出去的那一瞬間,她就是想把姚喜抱進懷里告訴所有人,這人是她的,誰都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