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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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贊其勇武,也有人嗤其魯莽,擔憂驚疑,幸災樂禍,陡然的鴉雀無聲,在鐘離晴踏入陣中盞茶時間而沒有動靜后開始出現(xiàn)竊竊私語的議論,如蚊蠅振翅,輕微而不容忽視的密集。 藺云兮嘴角的嘲諷還未揚起,卻在見到君墨辭不動聲色的側(cè)臉時,明智地選擇繼續(xù)看下去。 見鐘離晴不假思索地踏進了陣法之中,銘因旸眼中輕蔑笑意一閃而過,面上卻有些擔憂地說道:“哎呀,我這陣法雖然殺意不重,卻千變?nèi)f化,危機四伏,這位姑娘就這么冒冒失失地闖進去,只怕兇多吉少……依我看,不如在她受傷未重以前,先撤了這陣法吧?” 他雖是看著族老與使團諸人的方向,一臉懇切地征詢著,卻不過是惺惺作態(tài),手上絲毫不動,沒半點要撤去陣法的意思。 而藺云兮等人還沒順勢夸贊他幾句,卻陡然神色一變,齊齊驚訝地看向他身后。 銘因旸也感覺到了自己布設的陣法傳來的劇烈波動——那陣基的兩件法寶是他以心血祭煉過的,與神魂也有一絲微弱的聯(lián)系,因此陣法被破,他是第一個感知到的。 迅速掐訣調(diào)動陣法運行,也顧不得打破自己先前故作謙然的姿態(tài),銘因旸倏然回過頭,卻只見到自己的得意之作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轟然化作漫天的碎屑。 而他的神魂受到激蕩,不由自主地噴出一口血來。 捂著悶痛的胸口,他不可置信地望著站在動蕩紊亂的氣旋正中,卻安然無恙的鐘離晴——后者眸光淺淡,若無其事地負手而立,四周風勢狂舞,碎屑漫天,而她片縷未沾,就連發(fā)絲都不曾有一點起伏凌亂。 她腳下的演武場,猶如被疾風驟雨掃刷過一般,生生揭去了一層,莫說陣法,就連里頭作為陣基的兩件法寶也不復存在,被毀了個徹底。 “承讓了。”鐘離晴高深莫測地看了一眼壓不住驚色的眾人,拱了拱手,頗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淡然。 也正是她這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教銘因旸的臉有片刻的扭曲,幾乎克制不住沖上去將這個才剛踏入散仙境的小姑娘滅殺在此的惡念。 她破了自己的陣法也就罷了,偏偏還是這么一副云淡風輕,不費吹灰之力的模樣,不啻于將他這個自詡陣道天才的面子狠狠踩在腳底下。 還能保持風度地站在原地道賀,只是因為眾目睽睽之下,當著使團諸人,不好動手罷了。 銘因旸違心地贊了幾句,死死咬著后槽牙,掩去了眼中的的算計與怨毒。 直面于他的鐘離晴將對方的神色盡收眼底,微微一笑,卻是一副什么都沒察覺到的天真爛漫。 要破那銘因旸的陣法,說難不難,說簡單,能夠與她一樣走捷徑的人卻也不多。 她身負稀世罕有,可說獨一無二的空之靈力,能夠輕而易舉地轉(zhuǎn)換于五行之屬,自然也能顛倒于陰陽之間。 曾經(jīng)滯澀艱難的轉(zhuǎn)換,在她成仙以后,不過是一個念頭的功夫。 從雙手分別推出一陰一陽兩股截然不同的靈力,分別擊向那兩件法寶,重塑乾坤二重法門,逆行靈力,只一個周天便斷了原來的陣法聯(lián)系,破了此陣的圓融結(jié)構(gòu)。 不僅如此,她在模擬完第一圈時便即刻加大了靈力的輸送,本來只是打斷了陣法的運作,卻因為她的莽進,毫不憐惜地將連同陣基陣眼在內(nèi)的整個陣法都化為烏有。 諸人只知道陣法停滯,而后消散,卻無人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 銘因旸一臉rou痛,教她心中十分快意,而隨后對方閃過的狠戾殺念,更是甚合她的謀算。 現(xiàn)在看來,銘因旸恨她入骨,怕是會有所動作,仗著在銘因家的地盤,耍詐使陰,教她有苦說不出——就怕他不來呢。 “自古英杰出少年,不愧是封賜使團的特使,果真不凡,是犬子獻丑了。”銘因徵朗笑一聲,打了圓場,望向鐘離晴的眼中有不加掩飾的欣賞,還有幾分驚疑。 “能得前輩一句夸贊,不枉晴于陣之一道,鉆研畢生,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得到‘陣道之璧’的親自指點呢?”鐘離晴深深地望著銘因徵,笑得乖巧又靦腆,眼中帶著幾分期待渴慕,還有幾分害怕被拒絕的小心翼翼,“家慈若是知道晴得蒙指點,必定欣慰萬分。” 她有意抬出阿娘,便是吃準了銘因徵此人剛愎自用,又自以為深情,聽她這么說,念起舊來,便不會拒絕。 見識過她平日里冷淡又清傲的樣子,再看她此番矯揉做作的小兒女情態(tài),著實違和,藺云兮面色古怪,不忍直視地偏開了眼。 而談昕爵本想說些什么,卻在君墨辭不咸不淡的一個眼神下,面色通紅地閉上了嘴,握緊拳頭,憤恨不甘地低下了頭。 銘因徵自是不會關(guān)注這些小輩之間的眉眼官司,迎上鐘離晴的眼神,又聽她提起“家慈”,心中頓時補全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故事,感慨姜令嫻對他的癡情,心間微微一動,也顧不得長子的委屈與惱怒,寬厚和煦地點了點頭:“提攜后輩,舉手之勞,小丫頭心系陣道,為……我很欣慰,便破格指點一二又何妨?” “如此甚好,前輩——請。”鐘離晴滿意地勾唇,彬彬有禮地翻手一抬。 在銘因徵緩步走來時,鐘離晴素手掐了一個法訣,從儲物戒指中召出一匹樸實無華的素白綢布;忽略諸人不解的目光,指尖靈力流瀉而出,cao控著長逾數(shù)丈的布匹騰起翻飛,將一小片空地圍成了四方的屏障,將她包裹在其中。 而等銘因徵在她身前不遠處站定之后,恰逢這方形的最后一面圍攏——這匹布圍成了一個簡陋的四方遮簾,將她與銘因徵圍在中間,隔絕了諸人直白的視線,教他們只能從一片朦朧中看到大概的影子。 就在有人禁不住想嘲笑鐘離晴的寒酸與天真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識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穿透過那一層連頂棚都不具備的簡陋遮幕,更不要說看清二人的神色,聽清二人的對話了——事實上,除了憑借rou眼模模糊糊地分辨出幕布之后相距數(shù)尺,遙遙相對的兩道身影之外,其他人竟是沒能得到半點有用的信息。 不僅是修為與鐘離晴相差無幾的修士,就連那些修為遠遠高于鐘離晴的前輩都沒辦法看透這層遮幕——若非這匹平凡無奇的白布乃是某種特殊的法寶,便是布設陣法的人,有什么精妙絕倫的手段了。 只是,若真的是后者,那這小姑娘的能耐可就值得推敲了。 看她與銘因徵的對話與神色,該不會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往事吧? 一時間,諸人神色各異,來回交換著眼神;而銘因家的人,特別是銘因徵的子嗣們,臉色不由地得難看起來。 無論被攔在外頭的人怎么想,銘因徵一直保持著翩翩君子的風度,耐心地等著鐘離晴施展,一是他自信,憑著自己的修為與陣道造詣,而鐘離晴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絕不會有什么危險;二是鐘離晴虛空畫符的手法委實令人驚艷,縱是他也做不到這么行云流水地刻畫,不免看得入了神,打定主意要瞧瞧鐘離晴還能帶給他什么樣的驚喜。 銘因徵甚至在心底暗暗做了決定,若是鐘離晴真是自己的血脈,便是將她重新寫進族譜也不是問題——她的天賦,足以磨滅一切質(zhì)疑。 或許,她會是下一任“陣道之璧”。 銘因徵雙目放光地看著鐘離晴慢條斯理地在方寸之中刻畫陣法符文,心頭極快地做著權(quán)衡盤算。 就在他最終做下決定,打算告訴對方這個好消息時,卻見鐘離晴已經(jīng)畫完最后一筆,收了手,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眼中透出幾分教人發(fā)寒的笑意。 原來,鐘離晴在喚出白布后,便不斷地畫著最基礎(chǔ)的避靈陣,疊加了一層又一層,以白布為基準,將銘因徵與外界的聯(lián)系短暫地切斷了。 就在對方未有防備的剎那間,她將自己早就煉制好的陣盤與法寶堆滿了這方寸之地,卡住了幾個關(guān)鍵的陣眼,制住了試圖反抗的銘因徵,更劈手丟進了劑量百倍的各類毒粉與迷藥——因著先頭她是憑著一己之力徒手破陣,因而銘因徵也沒料到,鐘離晴手上并非沒有煉制好的陣盤可以偷襲。 這也給了鐘離晴一擊得手的機會。 “晴丫頭,你……”銘因徵大驚失色,又沒了主動權(quán),話音未落間,忽然感覺眼前一暗,靈力一滯,卻是被強行拉進了一重陣法幻境之中! “好好享受吧,這可是特意為你準備的。”鐘離晴一邊繼續(xù)迅速畫著符印,一邊將各種法寶毫不在意地印在陣中,加固陣法——雖然偷襲成功,銘因徵畢竟修為高出不少,又是陣道巨擘,她嘴上說得輕松,手底下卻不敢放松絲毫警惕。 “哦,提醒你一句,我倆非親非故,莫要喚得那么親熱,沒得壞了本姑娘的清譽,”在銘因徵驚怒交加地打算強行破陣時,就聽鐘離晴的聲音若隱若現(xiàn),卻仿佛在他耳邊響起似的,帶著滿滿的惡意,“本姑娘隨父姓,全名為鐘、離、晴——我阿娘見著我父那天,是個大晴天——與你這老匹夫,卻沒半點關(guān)系……少自作多情了,曉得么?” “噗——”手印結(jié)了一半,卻陡然聽見這句意有所指的嗤笑,銘因徵面色一滯,動作驀地僵硬,被陣中靈力擊中,禁不住偏頭嘔出一大口鮮血來。 神色萎頓,本還俊秀的面容像是一下子老了幾歲。 作者有話要說: 鐘離晴(蹙眉):老匹夫,老而不死是為賊,最煩你這種老不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