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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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本就畏火,在巨大的火勢面前,再鋒利的爪牙都顯得不堪一擊。 眼看著自己的同類幾乎要被這火焰屠戮殆盡,全軍覆沒,那頭狼發出一聲凄厲又憤怒的嗥叫,招呼著殘余的族群退卻。 不甘心地看了幾眼那端然立于頂上的幾個人類,頭狼眼中的幽綠瑩光被忌憚所取締,終究不甘心地一甩尾巴,當先轉身離去。 而就在它動彈的那一刻,鐘離晴卻已經發覺了它的存在,側臉看向把玩著弓箭的明秋落,輕聲說道:“坎位。” 明秋落眸光一亮,而那白衣女子已是輕勾指尖。 琴音既出,那jian猾地躲在兩頭最高大的狼身邊的頭狼嗚咽一聲,眼前一暗,隨即便覺得腦袋一疼,身子被一股巨力擊中,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便不由自主地朝著一處被沖擊而去。 至死,那頭狼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發現的,又是怎么被殺死的。 那眼中的瑩綠帶著一絲不甘,徹底黯淡下來。 頭狼一死,狼群頓時潰散開來,來時如潮涌,聲勢浩大,去時如墜石,零落不堪。 靜謐間,一直垂眸誦經的姬無愿悠悠睜開眼,輕輕嘆了口氣,念了一聲佛號。 滿地狼尸,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還有一絲狼rou烤焦的香味。 鐘離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掃了一眼好似感到不適的妘堯,忽而展顏一笑,面對著嬴惜,卻分出了一半心神關注著那襲白衣:“有些餓了……不知,這狼rou的滋味如何?” 她說完,諸人卻不約而同沉默下來,就連嬴惜也有些詫異地望著她——這些人與狼群搏斗許久,倒是從來不曾想過要去食用這狼rou。 雖說她們現下都同凡人一樣,的確需要進食,只是這村寨中自有豢養的家畜,林子里也有野菜野果可以果腹,自是沒有人打著狼rou的主意。 鐘離晴倒是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的提議遭到了冷遇。 自嘲一笑,她也沒氣餒,徑自興致勃勃地拾掇起來。 一個時辰后,天光劃破黑暗,一縷曙光落下,其余的光明便也爭先恐后地占據了天際。 夜晚過去,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沒有人想起過去,打破遺忘山谷的禁制,但也沒有人死于狼口——至少鐘離晴見過的幾人都安然無恙。 小山包的平臺上,她一邊用簡易的木勺攪拌著石頭鑿出的鍋中燉煮得香氣四溢的狼rou湯,戳了戳鍋里提鮮的菌菇,感覺已經軟爛透汁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抓起一把磨成粉末的香料去腥——鐘離晴無意中在林子里發現的七星草,常用來入藥,姑且被她當作香料——湯汁咕嘟咕嘟地沸騰著,瑩白的汁水逸散出誘人的香氣,燉的酥爛的狼rou更是引人食指大動。 鐘離晴瞥了一眼摩拳擦掌地想要偷一碗來大快朵頤的明秋落,又看了看不感興趣的嬴惜和離得遠遠地安撫著一群動物的姬無愿,目光隨后輕飄飄地落在正一臉專注地擦拭著琴弦的妘堯身上,盤算著要怎么開口邀請她品嘗一番自己的手藝。 這時,一個清朗而溫潤的男聲忽然響起,教諸人不由看了過去。 俊眉星目,秀如松竹,那英武的陌生青年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悠然朝鐘離晴這一處走來,笑盈盈地贊道:“好香的湯!隔得老遠便聞見了,在下尋味而來,想厚顏討一碗,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鐘離晴挑眉一笑,正要開口,卻在嗅到一股極淺極幽的味道時,猛地僵住了。 離殤草。 這是離殤草的味道。 她記得的……她記得的! 頃刻間,好像有什么在腦海中翻攪,沸騰,涌現——鐘離晴的眼睛驀地紅了。 盛著滿滿一碗熱湯的手一抖,滾熱的湯水翻在手上,頓時燙紅一片,她卻渾然未覺,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面露疑惑的男子,目光從震驚到憎惡,渾身僵硬,又難以自持地輕顫起來。 “姜、六、郎。”離得她最近的嬴惜只聽見她聲音極低地念出三個字,腮幫子教她咬得咯吱作響,一副恨不能生啖其rou的模樣,教人心驚。 “叮——”妘堯擦弦的手一頓,收了收被劃出一道血痕的指尖,眸光輕抬,掃向情緒大起大落的鐘離晴,眼中憂色一閃而過,又很快消隱了。 除了湯汁汩汩的聲音,再也沒別的響動。 諸人神色各異,看似平靜,卻有一股山雨欲來的沉悶壓抑彌散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舌尖上的遺忘山谷》 終于趕上了榜單,累癱。 好了,姜六郎出現了,阿娘還會遠嗎? 答案是:唔,還真挺遠的……被揍2333 第162章 六郎 “情jiejie, 你的手!”最先打破僵局的, 是離得她最近的嬴惜。 她自然是察覺到氣氛的凝滯古怪, 但是對她來說更重要的卻是鐘離晴被燙紅了的手——失去靈力而宛如凡人一般, 細嫩的肌膚自然也受不了這溫度,那燙傷的紅痕看得人分外揪心, 偏偏當事人毫不在意的模樣,只是死死地盯著一臉莫名的男子。 “無妨。”雖是寬慰緊張的嬴惜, 目光卻一錯不錯地刺著他, 泛著一股透骨的涼。 “這位姑娘, 你認得在下么?”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鐘離晴的敵意,何況男子本就不是個蠢的, 雖然進入這遺忘山谷之后失去了記憶, 但是察言觀色的能力和基本的判斷并不會因此而降低——性格使然,他仍是謙遜有禮的模樣,只是悄悄做好躲閃的準備。 這姑娘生得標致, 可是那目光也忒瘆人了些……他暗暗想到。 僵持片刻,鐘離晴深吸了一口氣, 朝著還想擋住她的嬴惜搖了搖頭, 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頓了頓,臉色變幻間,終是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對那男子輕輕說道:“抱歉,方才一時沖動, 不過是我認錯了人……” 她每說一個字,臉上的神色便難看上一分,說到最后,面色鐵青,眼神空茫,仿佛被什么力量憑空奪去了呼吸——失了血色的嘴唇囁嚅著,竟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此時此刻,就連離得最遠靜觀其變的姬無愿也看出了不妥。 “情jiejie!”嬴惜眼中泛著赤色,擔憂又焦躁地握緊了拳頭,切切地望著她,想要扶住她的手肘,卻感覺觸手的肌膚冷硬得像塊冰一樣,而從那比她的體溫還要低的肌膚相貼之處,竟是一點點地淡化了觸覺,就仿佛鐘離晴正隨著溫度一點點消失…… 忽然,一聲琴鳴驟然響起,打破了僵局。 鐘離晴覺得那股令人窒息的壓抑陡的一輕,隨著琴聲如潺潺流水般淌過,好像溫暖柔滑的水拂過足弓,漫過腳背,又漸漸地蕩過腳踝,緩而又緩地將她包裹在其中,隔開那如山的威壓。 “呼——”回過氣來,鐘離晴立即去看那兀自撥弦的姑娘——只看到她秀雅如玉雕的側臉仿佛攏著一層柔光,而凝視著琴弦的眸色更是溫潤如水,教人不禁要想:倘是被這樣的眸光注視著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