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閱讀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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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不耐,厲聲呵斥,其中一人才叩頭道:“奴婢不敢明言,還請圣上移駕親睹。” “我先上去。”趙讓見狀,搶先了道,不等李朗應答,閃身便進了窄道,李朗怒瞪了兩名內侍一眼,也在前后護擁下,拾階而上。 等他上了地面,此時仍有雨絲輕飄,正當雞鳴之時,天色卻依舊陰沉晦暗,只是縱然如此,也不至辨別不出此處位置,只需抬頭一望,便可見不遠處在雨霧煙籠中的宮殿側影,那是內宮中人誰也不會錯認的皇太后寢宮。 這地道的另一處開口,竟然就在泰安宮內,藏掩于寢宮后花苑中。 李朗再是定力高深,到此刻也是勃然變色,一時間怔然望著太后寢宮處,牙關緊咬,無法成言。 “事有蹊蹺,陛下。”趙讓揮退內侍,轉到李朗身邊,伸手向李朗,本意要勸慰及提醒,哪知李朗卻驟然抬手,狠狠將趙讓的手臂打至一邊,眼角處盡是震怒:“蹊蹺!這宮中還真是處處暗藏玄機,朕愚鈍可欺,孱弱無能,還真是難以參透這些層出不窮的玄機!” 他霎時間目光如冰似霜,話語口氣也似凜冽寒風,趙讓默然,稍退半步,不避李朗的怒視,溫和地道:“如今己入寅時,陛下也該準備早朝了。再逗留此處,也易為人察覺,于徹查蹊蹺并無益處。” 兩人近乎對峙,片刻后李朗雷霆收怒、冰消雪融,側首微嘆:“你……為何……也是,在這待下去未免打草驚蛇。” 皇帝松口,眾內侍頓時都放下心來,雖說東楚這對至尊母子不親是眾所皆知的事,但似上次皇帝一意孤行燒佛堂、彰顯兩人嫌隙的事,當然是能免則免——再不濟,也莫要在自己當值時發生。 當下一行人再從地道原路返回,李朗自去上朝議事,臨登車前忽又止步,轉身向趙讓,伸臂將人一攬,毫不避諱地將他擁入懷中,聲如蚊蚋,吐氣如斯:“靜篤,唯有你,莫傷我。” 趙讓周身一僵,強笑道:“陛下,太后的事尚未有定論。” 李朗聞聽,嘴唇微動,未曾出聲,只將趙讓重重地一抱,便乘輦離去。 呆立于斜風細雨中目送皇帝離去,趙讓只覺寒意森森,直透骨髓。 他不敢在李朗面前自恃聰睿,這個慣于絕地反擊的青年極有可能已對他起了疑心,趙讓不知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與能耐,撐到大局已定、變數難生之時,更不知屆時李朗會如何待他—— 這一瞬間,趙讓深感疲累,心中油然而生對叵測命運的敬畏,與蒼涼。 返回承賢宮后,終因太過困倦,趙讓簡單用了早膳,在德明堂書寫一陣后,將卷軸收起,坐靠著羅漢床小憩,過了一陣,迷迷糊糊間,感到屋中似有他人走動,便微睜了眼,忽而眼前黑影乍現,就覺來人氣息炙熱,唇上蜻蜓點水般一觸,他悚然驚起,那人已退開一步,癡癡地望著他,似笑非笑。 “銘兒……”趙讓輕嘆,“你知你今日差點壞了大事嗎?” 李銘一身小黃門的著裝,五官未改,就是臉頰上延伸至脖頸處,有些黑紫色凹凸不平的泡狀小點,讓人望而生厭。 聽到趙讓此語,李銘并不意外,反而喜上眉梢:“你果然認出我了!我化裝成那樣,連鏡子都不敢照,怕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自我了斷,你還能認出是我。” 趙讓苦笑,眉頭卻緊鎖:“早前若不是我,換了他人將你生擒,你可怎么辦?你自戕事小,你母親苦心經營的形勢,不全被你毀了?” 李銘神情黯然,他早已將屋中門窗緊閉,此時便大膽地坐到趙讓身邊,抬眼道:“我是不懂,都已到這一步,為何不直接動手除去李朗?皇宮里死人的事還能少嗎?就算是皇帝,死于非命者的名號長篇累牘……” 趙讓眼中一冷,不帶表情地道:“皇子是要失信于我么?” 見李銘頹然不語,他又把口氣緩和了稍許:“謀國事者怎能像你這么魯莽沖動?若天下易主只是殺個皇帝便可成事,那誰還能坐穩這江山寶座?” 然李銘聽在耳中,委實不是滋味,只覺趙讓話外之意,是他猶不夠格坐這九五尊位,不由就為自己辯解起來:“可是今日不也把李朗引到泰安宮了嗎?那地道本就是要讓他發現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說,要不是我,你meimei……” 他戛然而止,趙讓急追問道:“長樂果然是在你們手里,她怎么樣?” 李銘卻不愿爽快,他扭身向趙讓,鄭重其事道:“你抱一抱我,像之前抱李朗那般,我便告訴你。” 趙讓心下暗驚,難道剛才地道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為李銘所窺視?但那地道是如此狹窄,兩邊皆為峭壁,他又該是在哪里藏身呢?若那地道內還另有乾坤,也真可謂機關重重了,當初設計之人必是天縱奇才,輔以王權國力,方得以成業。 他不動聲色,湊過身去,將李銘擁住,停頓少許,默默放開。 “李朗能給你的,我也可以——”李銘目光閃爍,有些得意,“你meimei是落到慧海手里,這丑禿,還想設計毀了我和她的清白,幸好我警覺得早,殺了慧海,剛好拿她的尸體金蟬脫殼。” 趙讓動容,霍然直身道:“你說得詳細些,怎么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越更越掉收也沒啥好說了。 寫這篇感覺自己是不自量力,窮rou娶了位公主,結果怎么都伺候不好……可是真愛啊,不能唬弄=。= 第81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 李銘本就對此事引以為豪,聽趙讓一問,更是不加掩飾洋洋自得的笑意,頗有些忘形地眉飛色舞:“那丑禿,給你meimei和我都下了藥,要我們行那茍且的事,我要是真遂她意了,哪還能有臉來見你?” 他說這話時含笑看向趙讓,眼波流動,似春水蕩漾,碧波漣漪,款款深情竟是不訴自表,趙讓見狀,心中暗暗嘆息,這孩子以女身撫養長大,不知不覺間竟將其母的柔媚也學去幾分;本就是較李朗更添幾分妍麗的俊秀少年,輔以風流之態,只怕日后他即便恢復男兒身,風情入骨,也是難改,大有可能由此生出事端來。 暗地扼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趙讓淡淡地問道:“你既著了慧海的道,又是如何得以自保?” 李銘微微一笑,更是湊近了趙讓,挨著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原來慧海挾持著不省人事的長樂,同樣是通過宮中密道,輾轉來到冷宮。 當初設計這密道之人深謀遠慮,早已想到若要這密道可在生死存亡間派上大用場,必得有途徑通向宮外,這與世隔絕、人跡稀少、且坐落于近宮墻處的冷宮便成為首選。 且李朗之為人與仁厚無緣,待皇家嫂侄近乎無情,連幫傭仆婦都不曾安排上一個,遑論布入眼線,自信憑這對無所依恃的寡母弱女翻不出任何波瀾,卻不曾想到如此大意,恰恰成了宮內包藏禍心者的最佳巢xue。 如今子玉身在宮外,冷宮中便唯有李銘,慧海帶著長樂直闖入他的寢屋,將仍然人事不知的長樂安置于床榻上,笑對默立在側的李銘道:“主人吩咐,你待過子時便將此女送出宮去,宮外已有接應之人,天亮之前便可回來。” 李銘蹙眉,聞言大感不滿,母親堂而皇之地離宮自由,他卻依然只能做這囚籠之鳥,莫說振翅高飛,連多行幾步也要撞上桎梏,心中氣悶,便不答話,轉而專注看向長樂。 當日得知趙讓即將歸來的秘事,李銘也不大清楚自己是出于何種心態,熱血上頭,不顧身份暴露之險,擅作主張,前去告知,不想竟被長樂看出破綻,他大驚之下原是決意殺人滅口,可一俟長樂差點失足落水,他又于千鈞一發間出手相救。 這般矛盾的行徑連他自己也迷惑不解,回到冷宮思來想去,終覺此女既是趙讓的同胞手足,于心不忍也是情有可原,厘清混亂之后,他才心下稍安。 李銘可是萬萬不愿自承心軟,他師傅每每談及堂兄李朗,雖說勢不兩立,仍然多有贊嘆:為人君者必不可寡威多愛,不可縱情肆欲,李朗淡漠于私心,正是人主之風范。 師傅之所以對趙讓苦心費盡,各種手段威逼拉攏,甚至答應趙讓匪夷所思的要求,正是因為李朗的動心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