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風起西荒_分節閱讀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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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低頭走進遮雨的篷布,并未坐在那人對面,而是跪坐在那人身側的席上,一起朝著棚外的雨景。 黑衣人看起來二十出頭,身材消瘦,容色淡然,有一種無論走在哪里都身處邊緣不會被人注意的感覺。他默默的喝著湯,湯里除了面,只有寥寥幾片菜葉。 允開口道:“清湯面沒有味道,西境比較出名的是蓋澆面和牛rou燴面”。他轉頭對面攤老板說:“來兩碗蓋澆面”。想了想又補充說:“要多放rou和湯。”老板痛快的答應一聲,自去忙碌了。 黑衣人終于回過頭來,認真的看了看眼前一身青衣獵裝的年輕人。“你長大了,允。” 允露出笑容,欠身道:“當年承蒙您照顧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入影門之后的門主,名字叫做白。那時他身中冰息丸的寒毒,能夠撐到圻山還沒死掉已經是奇跡,依賴門主每日給灌注熾焰內息才得以存活。他的武功全都是門主教的,影門從來不稱呼師父或者師兄,與他而言,白其實就是師父。 后來,影門接到天子詔令,白離開圻山前往天都。那一天也是一個落雨的秋天,允在鋪滿落葉的凄清山路上,目送白離去的背影。他暗自發誓,絕不會做皇族的影。 白打量了一番允,點點頭:“看來你過得不錯。以前你在山上從來不笑,我還以為你是生來如此。” “嗯,”因為那時根本沒什么可笑的。“弘瀚是個好人。” 白說:“看得出來。” 兩個人都是不善言談的,雖然幾年未見,心中彼此十分牽念,然而真見了面,竟覺得無話可說。似乎只要確認安好就足夠了。 下山之后的漫長日子里,允曾經好多次想要問問前輩,身為影衛究竟該如何適應,是否也會有尷尬的時候,也有許多不得已。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等待老板下面的時候,兩個人就默默的一起看著棚子外的秋風秋雨。對面有一棵樹,樹葉全都黃了,雨滴打在樹葉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許許多多的黃葉從樹上落下,仿佛無窮無盡,將泥濘的小路蓋成金黃。 允突然說:“我不要回天都。” 白并不驚訝,“先不說這個話題,外頭在下雨,雨天打架不舒服的。” 允又笑了,他現在真的很愛笑。“是啊,我也討厭下雨。” 第24章 雨 蓋澆面來了,兩個人一人一大碗,果然有堆得高高的rou,也有nongnong的香氣撲鼻的熱湯。 兩個人便捧著熱乎乎的大碗,一邊看雨一邊吃。 白問道:“影門怎樣了?” “現在門主是阿錦。” “阿錦啊,我記得,剛上山的時候很愛哭,現在應該武功不錯了吧。” 允停了一下筷子,仿佛有些羞愧:“也不是,我離開的時候她只到第六層。” 白微微皺眉,“怎么這么慢,我記得你十二歲就到快練到頂了,她的資質并不差的。” 允只好承認:“是我管教不嚴。” 豈止是管教不嚴,自從白走了之后,允當了門主,就很少督促阿錦練功。他一路練功過來的感受是,熾焰雖然威力強大,卻存在極大的漏洞和隱患。所以修煉竟然是越慢越好。于是他不但不催促后來的人練功,反而時時叮囑他們,慢慢來,千萬別著急。因此也就養成了阿錦散漫的性子。 白嘆了口氣:“你總是心軟。太子過了年就已經十二,等不了多久。如果你不來,下一個只能是阿錦。” “我去了,也不會是太子的影。”皇兄怎可能放心將他放在太子身邊?如果他去了天都,只能做天子的影。那白就會死。所以他寧肯違抗詔令,也不肯去。 允轉而問道:“那幾個暗衛如何了? ”沒有完成任務就逃回去,肯定會有懲罰。 “打了一頓板子,提前退了。聽說轉去天牢當看守了。” 允就舒了口氣。卻聽到白又說:“那幾個人挺明白的。如果真殺了你,我不會讓他們好過。” 允轉頭看著這個實際上是師父的黑衣人,他總是冷冷的不茍言笑,表面刻板嚴厲,其實卻心軟的很。他沒想到天子竟會舍得將影衛派來,他們同出影門,都在圻山的寒潭練過功。火契之后,功力相差仿佛,真要動起手來,難說輸贏。影衛是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的,白一定是奉命而來,要么將自己帶回,要么取自己的命。 允放下面碗。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和白生死相斗。“我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是喜歡下雨的。”他望著外面說。 白一絲不茍的把湯喝完,將碗擱在桌上。“小孩子都討厭下雨,長大了,會發現其實下雨天很不錯。” 允把幾塊碎銀都放在桌上。“西炎的面食很豐富,牛rou燴面、油潑面、幫幫面,還有好多我叫不上名字來。都可以一一嘗過。”他站起身,嘆道:“我希望這雨一直不要停。” 他向白欠身,對方也同樣一絲不茍的回禮。允走出了簡陋的面攤,走向在等在不遠處的侍衛同伴。 雨還在下,地面的黃葉已經是厚厚的一層,走在上面有種軟軟的舒適。 他心里知道,雨停的時候,就是兩個人交手的時候。 * * * 如他所愿,雨一直下了好幾天。 允看著帳外的秋雨,憂心忡忡對弘瀚提議道:“不如我們回炎城吧。” 弘瀚笑一笑,親親允的臉頰。“我謀劃了這一局,就等著請君入甕呢,怎么會被壞天氣嚇走。”他向著遠處那些零落的營地抬抬下巴,“他們不走,我自然不走。” 于是允便不再說什么,放下帳簾,回轉頭回應弘瀚的親吻。 這一場將計就計的局,弘瀚調用了很多人。包括西疆的人馬,雁鳴關的軍隊,都已經暗暗有了調動,不引人矚目的埋伏在了青屏山附近。他以自己為餌,要釣一條大魚——不,是一群魚。 如果一個一個鏟除太麻煩,不如一網打盡的干凈。弘瀚向來喜歡冒險,越是冒險的計劃就越興奮。 外面秋雨蕭瑟,帳篷里卻燃著溫暖的火盆,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皮毛,一派舒適干燥。 允的呼吸細細吹在弘瀚的耳根,耳根就迅速的紅了。 弘瀚攔著允的腰,滾在柔軟的皮毛上,熟門熟路的解開了允的獵裝。少年的身體勁瘦有力,白皙潤澤,原本可謂完美無暇,可惜卻縱橫交錯了許多長長短短的疤痕。他吻上少年右肩的傷疤,“怎么就養不好呢。以后有時間,帶你回趟圻山泡泉水,把疤痕去了。” 允笑著搖頭:“沒關系的,我不在意這些。” “我在意。”自己的人沒能養的白白胖胖,反而三災五難的,讓他多少感到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