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風起西荒_分節閱讀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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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瀚指指被捆的嚴嚴實實的年輕胡人,道:“這個人是我的俘虜,你們打算怎么換?” 幾個首領互相看看,赤耳部的胖子開口道:“五十匹馬,二百頭羊,換這個小子。” 胡爾特默默的扭過頭去,草原上娶個媳婦都比這排場大,這些族長是不是以為對方傻? 弘瀚呵呵的笑了幾聲,示意籍坎來說。 小伙子早憋了半天了,他在抵城長大,時常深入大漠,對草原的情況可謂十分了解。籍坎張口就道:“當我們傻啊!草原上娶個媳婦都不止這點牲口。這個家伙昨晚住的是金帳,頭上還戴著鴻鵠的白毛,身份怎么得也是個王子。不然我們抓了他你們肯休戰?看這個年紀,不是大汗的老三就是老四!” 一番話,說的幾個頭領臉色難看極了,胡爾特更是想把頭上的羽飾給拆了。 黑水部的老頭說:“我就說南人狡詐,你們都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 鴻鵠,又稱黃鵠,據說就是天鵝。 第16章 晤 赤耳部的胖子哼一聲,道:“那你們要如何?”他想的很簡單,不管對方怎么獅子大開口,權且答應著,等對方放了胡爾特,再大軍壓上來,淹也把他們淹死了。 弘瀚覺得這些草原蠻族當真不適合陰謀詭計,用肚臍眼都能看出來他們想什么。他笑了笑,當真開始獅子大開口:“我要的很簡單。第一,你們胡人的部落不能再來雁鳴關打劫;第二,我當然會要一些牛羊馬匹以及皮毛,不多,你們有多少算多少;第三,我要大漠出產的鐵石。” 他說第一條的時候,那些首領還覺得比較正常,第二條就覺得簡直是無恥,到第三條,不由紛紛面色大變。 草原出牛羊,大漠出礦產。北地大漠的鐵石十分出名,品質極好,乃是打造兵刃盔甲的原料。鐵石之類,向來是不肯輕易賣給南人的。 赤耳部的胖子拍著腿大怒,其他幾人也紛紛表示這個條件不可能接受,一時間吵吵嚷嚷。 弘瀚轉頭對胡爾特道:“看來你身價不行啊!” 胡爾特也正自憤憤,聽到這一句,忽覺悲涼。這幾個族長向來對自己忠心,關鍵時刻也太不顧惜自己性命了。不,這必是狡猾的南人的挑撥,此事非同小可,放在誰都不可能答應。正自糾結,忽然身上繩索一輕,卻是弘瀚給他割開了。 一群吵鬧不休的人頓時安靜,胡人們握緊刀,仿佛下一刻就要沖上來搶人。 弘瀚卻假惺惺的拍了拍胡爾特身上的塵土草屑,握著他的手道:“他們不顧著你,我還是很有良心的。” 胡爾特愕然的看著他,只聽這個土匪模樣的將軍十分誠懇的說道:“咱們做個生意吧!” “我不白要你們的牛羊馬匹和皮毛礦石。”弘瀚道:“我在雁鳴關設置易物點,用糧食布帛交換牛羊皮草,用鐵器鹽茶交換馬匹礦石,用絲綢美酒交換金銀寶石。” 這句話聽起來輕描淡寫,但在胡爾特和幾個族長耳朵里,卻恍若轟轟的雷鳴。 草原固然盛產牛羊,但遇到風雪荒年卻是難以生存。大漠固然出產礦石,但鐵器工藝卻遠不及中原。北地有金銀寶石,卻很稀罕南人的絲綢美酒。 輕飄飄幾句話,竟是直指要害。如果在豐年能夠換取中原的糧食作為存儲,草原的生計必然不再那么艱難。如果用礦石換取制作精良的鐵騎,那么部族必能迅速強大。如果用金銀寶石換取絲綢美酒,必能在貴族之間收益極好。如此不出十年,部族必然強盛。 更可怕的是,他所提的條件竟是公平的無可指摘。基礎物資換基礎物資,戰略物資換戰略物資,奢侈品換奢侈品。誰也不占誰的便宜,誰也不能放心相信誰。 西炎伯交換來的牛羊同樣可用于民生,馬匹同樣也是軍資,得到的礦石可用來制造兵器,而寶石皮草等奢侈品在南方貴族圈子同樣很流行。 他必是深思熟慮過,才能夠提出這樣方案。他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會晤。 胡爾特坐直身體,重新審視面前這個胡子拉碴的家伙,對方很年輕,一雙眼睛亮如鷹隼。他用力的回握了一下手,道:“我是大汗第四子,胡爾特。閣下怎么稱呼?” 對方斜著嘴笑了,“西炎伯,弘瀚。” * * * 一場真正的歡宴在草原上開了起來,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一空。上百個篝火被點起,上百只肥羊在火上嗞嗞冒油,無數的酒囊在漢子們手中傳遞。 弘瀚和胡爾特,以及那些各部首領開始正式的會晤,商議各種細節。 各部頭領理智仍在,黑水族長道:“□□設立邊城,嚴禁和我們狼族貿易,除了走私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干,你這樣不怕□□懲處么?” 草原的人或許不清楚,可是關內人人明白的很。天子逐年勢微,諸侯們各自坐大,早已管不了那么許多。西炎地處偏遠,更是無可顧忌。弘瀚道:“這個我自有辦法。” 赤耳部的胖子說:“你就不怕我們得了這許多東西,將來打入關內去? ” 弘瀚覺得他太憨,哈哈一笑:“我們難道沒得東西么?你們能有一分強,我們便也增長一分,你大可以來試試。” 一個頭領怒道:“別聽他的!南人狡詐,這家伙有野心,回頭還是殺了的好!” 弘瀚冷笑:“野心誰都有,你得了這些東西,難道不會去統一部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勾心斗角。你們蠻族現在……” 那頭領惱怒道:“是狼族!我們是高貴的狼族!誰像南人似的勾心斗角!” 弘瀚道:“是是是。你高貴,你全家高貴!你們高貴的全家就算打入關內,難道就會勾心斗角了么?你們打算把土地都用來放牧么?你們會種田么?會養蠶么?你們喜歡的美酒絲綢糧食布帛,這些沒有一樣是你們擅長的。就像南人不擅長放牧一樣。在關內跑馬,動輒就是溝溝坎坎,要不就是河道縱橫,你們高貴的狼族不會喜歡的。同樣,我們也不喜歡沒事跑到關外去,羊rou吃多了太膻,我們也不喜歡。” 如此來回交鋒,終于漸漸說妥,可以放心的歡宴了。 傍晚時分,籍坎跑過來道:“主公,不好了,允和人打起來了。” 草原上的漢子,喝了酒與人摔跤比斗,實在是歡宴中太常見的事情。此時便有那么幾處人在圍著哄鬧,氣氛十分熱烈。 但允不同,黑衣的少年素來獨處,從不與人多事,他怎么會和人打起來? * * * 感覺到有人來的時候,允正獨自坐在距離弘瀚二十步的角落。他站起身向外走。高手之間,有某種感覺。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點螢火,或者是迷霧里的一團月光。當那個人靠近營地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一直走到了營地的邊緣,他才看到從荒野中獨自走來的人。那人背對著夕陽,輪廓很奇特。走近了,允才看出來,原來是那人肩膀上扛了一個狼頭。他穿著舊舊的狼皮坎肩,腰上掛著一只破酒囊,光著腳,拄著一支歪歪扭扭的拐杖,頭發灰白糟亂——像是一個老乞丐。 “是你?”那人開口問,中原話意外的標準,還帶著一些天都的口音。 允知道他是在問自己。這既是確認曾生擒了四王子,也是在確認自己是營地中武功最高的人。他淡然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