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風起西荒_分節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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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體微不可見的顫抖起來,右手幾乎將地面摳爛。他緩慢而艱難的開口:“影……無法……違逆主人。” 他仍舊跪在那兒不動,弘瀚卻不耐煩了,一把將他拽到榻上。原以為會遇到抵抗,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制服,所以使了十足的力氣,卻不料對方竟毫不較勁,這一下摔的很重。 允感覺不到被摔的疼,這次的反噬來的久且激烈。明知不能反抗,他無法強迫自己按照命令行事。 他一再告訴自己身體和尊嚴都不算什么,影必須服從主人。然而反噬一點都沒有減少。他伏在榻上,明明身體虛軟無力,任人施為,那銳痛卻一點不肯松動。 。。。。。。 。。。。。。 。。。。。。。。 。。。 如果能將靈魂抽離,允一定會這么做。然而他不能,不僅不能,連昏迷都做不到。他茫然的看著上方,極力去關注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卻看清了梁上殘留著的火鳳彩繪。 這里,是天都故都。 這里,是先祖的宮城。 嘴里漫上了血腥味,允閉上眼睛。 他開始絕望,意識到或許自己會死在反噬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弘瀚叼住少年的咽喉,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 允渾身顫抖,仿佛燎原的烈火,帶起一陣狂猛的內息,潮水般涌過四肢百骸。被反噬的傷痕累累的經脈,被這涌動的熱潮拂過,竟然得到了撫平,開始恢復。 原來,反噬是可以這樣治療的。允悲哀的想。仿佛窺到了什么秘密,但他寧肯不曾知道。 少年額間的又出現了火焰般的紅痕,那是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契印。“你是我的。”弘瀚道。 允沒有立刻回答,他感受著心口隱隱的鈍痛,最后不得不開口,黯然道:“是,主人。” 弘瀚滿意的笑起來,胸前發出低沉的振動。 他不會再壓抑自己的欲望。 * * * 西炎伯在城主府住了三日。這三日他不曾去看天極殿的土臺,也不曾去看舊宮的遺跡,他連城主府的門都沒出。確切的說,連那間后殿都不曾出來。就連飯食也是準備好了送進去的。 十三叔進去稟報了一次審問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心中暗自嘆氣,那個孩子明明可以做一個極好的侍衛,卻折損在這種事情上,前途渺茫。 三日之后,弘瀚終于從城主府的后殿走了出來,意氣昂揚,身后依舊跟著黑衣的少年。 少年容色蒼白,看起來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但拉高的衣領根本遮不住那些青紫痕跡。誰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允只當自己看不到別人,默默來馬廄牽馬。 一只帶著刀鞘的大刀橫在他前方,攔住了去路。 荊曲江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在河邊跟允交過手之后,哪怕對方只是個奴隸,他也以一個武者的態度心存敬重。他一直憋著勁,想要磨練武技再找少年切磋一番。然而現在,他覺得允根本就是褻瀆了“武者”這兩個字。明明有那樣的身手,卻毫不反抗的甘居人下,毫無自尊。 他恨聲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死。” 允眼眸低垂,繞過他的刀,走向自己的馬。身后傳來刀出鞘的脆響。 少年背對著他,全無防備,荊曲江卻始終沒法砍下這一刀。最后他一翻腕,刀鋒回轉,斬碎了自己的袍角。他恨聲道:“如此不知廉恥,我要和你割袍斷義!以后再也不當你是朋友!”說完他毫不留戀的走了。 允仿佛沒看到落在地面的那塊碎布,輕輕摸摸栗馬的額頭,母馬溫柔的拱拱他的手。他就牽著馬,跟上弘瀚出城的背影。距離二十步,不遠不近。 駐扎在城外的隊伍拔了營,收拾了所有的行裝,終于向著西方的紫函關緩慢的進發。出了關,就是胡漢混居的西荒,就是西炎國的領地。 然而,弘瀚卻又沒有按著別人期望的路線行進。他帶著一支二百人的隊伍,離開大隊,向北而去。這一隊人全都是輕裝簡行,再沒有什么牛車輜重,每人只帶了幾日的干糧,俱是青壯之輩。 十三叔急得不得了。那個女刺客審問的結果不出所料,是炎城貴族派來的。弘瀚的上位讓他們地位不保,明里雖然沒有撕破臉,但暗地里卻不想讓弘瀚回國。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回去? 弘瀚吐掉叼著的草,不緊不慢的回答:“回,怎么不回?咱抄近道唄。” 這又是睜著眼說瞎話,哪里有什么近道?除了紫函關可以出關,向北幾百里都是連綿的昆嶺,根本沒有回西炎的道路。 弘瀚呵呵一笑,問他道:“叔覺得如果就此回去,咱們危在何處?” 十三叔坦然答道:“咱們在炎城根基不穩,人手太少。” 弘瀚道:“西疆的人馬不可輕動,炎城水深的很,這些事情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沒意思的很。”他又指指身后的隊伍,“那這些人呢?” 十三叔看看選出來的這二百人,有自西疆時便跟著的馬匪,有從中原招攬的武人,有落魄的貴族,有走投無路的奴隸。各有長短,都很年輕。他知道這些人若能凝聚起來,必是一股極好的助力。答:“可惜來歷混雜,時日尚短。” 弘瀚便斜斜笑了:“寶劍需要磨,人也一樣。” 一改往日的緩慢拖沓,這支騎隊行進極速。以尖嘯聲為令,隊伍奔馳的極有章法。有時候是以主將為鋒,十六人親衛為兩翼,再二百人衛側翼,刀鋒般突進。當遇到開闊平坦處,又呼哨一聲變成左右并進,氣勢如虎。 他們有時一氣奔上山坡,在山頂勒馬駐足,僅用幾息時間人與馬排成一列,肩并著肩密密挨挨。等呼哨一起,兩百騎同時沖下山坡,煙塵滾滾,其勢如雷。速度的轉變,或沖刺或停頓,暗合兵家之道。 眾人都清楚,這是西炎伯在以行軍練兵。 這一日足足向北行進了二百里。 入夜之后,允獨自坐在一個角落里閉目調息,距離弘瀚所躺剛好二十步。聽著弘瀚呼吸勻長很快睡著,他終于暗自舒了一口氣。確認四周并無異樣,允輕輕站起,悄無聲息的來到溪邊。 他沿著溪水走到上游遠離營地的地方,選了一片散落著大石的淺灘,走入了水中。 水很淺很清涼,剛剛沒過膝蓋。允一邊褪掉黑衣,一邊輕嘶吸氣,他的大腿內側因騎馬磨出了大片的血泡。這樣的奔馳對他的騎術是一個考驗。他身子不敢在馬背上坐實了,只敢虛著騎,靠兩腿努力夾住馬腹。有武功在身,這對他來說并不算太難,漸漸和栗馬有了默契。 但一日下來,終究是將腿磨出了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