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辛姮就這樣一直跪在忘塵峰下,也不知跪了多少天。還好她是修行之人,有靈力傍身,如此長跪不起倒也不會像普通人那般傷身。 可饒是如此,她也有些支撐不住,只得咬咬牙強撐著。我就不信你一直如此狠心。她這樣想著,較上了勁,怎么都不肯起來。 十九!背后傳來韓高和屈齡的聲音。 辛姮聽見了,卻連頭都沒回,直到兩人來到她身側,她才做出平日里的老實模樣,問著:師兄師弟,你們怎么來了? 知道你在這跪了好幾天,特來看看你。我們師尊知道我們同你相熟,還特意讓我們再來勸勸你呢。屈齡回答著。 既是勸,便免了,辛姮十分果斷地回絕了,我并不想離開忘塵峰。 唉,十九,真是搞不懂你,這忘塵峰有什么好的啊?況且就算離開忘塵峰,你還是名字掛在燕渺長老門下的徒弟,只是換了個地方受教而已,又何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呢。韓高問著。 我自然知道師尊和師伯的用意,辛姮的眼睛依舊只盯著那忘塵峰的界碑,可我就是不愿。讓我去主峰受教,名義上并沒有給我換了師尊,可實際上就是換了。這可不是什么細枝末節的小事。 她說著,聲音聽起來已有些發虛,可她渾然不覺。 韓高和屈齡對視一眼,又搖了搖頭。也罷,早知如此了,我們根本勸不動你,韓高說著,便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勸勸我師尊,求她收回成命。 辛姮有些驚訝,她看向韓高,沒有想到他會幫忙。多謝師兄。她說。 謝什么,應該的,韓高擺了擺手,當初比武輸了你,有求必應可是賭注。我可沒有不認賬的毛病。 韓高說著,又看向屈齡,道:二十,你就在這里陪會兒她吧,我看她臉色不太好,眼里也全是血絲。 好的八哥,你放心吧。屈齡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待到韓高走了,屈齡四下望了望,便又轉頭看向辛姮,神秘兮兮地問著:十九,所以,你究竟是為什么不愿意離開忘塵峰啊? 又是這個問題。 辛姮垂了眸,敷衍著回答道:只是不愿意離開罷了,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她說著,看著地面,使勁眨了眨眼睛。跪太久了,竟有些眼花。 屈齡見她不怎么搭理自己,知道她心煩,便也沒再多說什么。他見界碑前還放著辛姮的行李,大喇喇地敞開著,也不由得暗自驚嘆:這燕渺長老做得也太絕了。徒弟跪了好幾天,她也不管,反而把行李都扔出來了。 十九,我幫你把行李收拾好吧,等你回忘塵峰的時候,你背上就回去了。屈齡說著。他要給自己找點事做,不然兩個人在這山下相對無語,也太尷尬了些。 好。辛姮應了一句,卻是有氣無力的。 屈齡見了,便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給她收拾著行李。剛要打包,卻忽然瞥見一旁樹根后還散落著些東西,他便起身去一一撿了,見是些法器,他不由得嘆道:十九,你這些法器可是難得,是你自己家里帶來的嗎? 辛姮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屈齡把那些法器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擦了擦灰,忽然有些不解,便捧到了辛姮面前,道:十九,這些法器好像有些不同。 辛姮本來根本沒在意這些法器,聽他如此說,她忽然提起了精神。如何不同?她問。 卻不想屈齡皺了皺眉,回答道:說不上來。但是拿在手里的感覺,就是和其他法器不同。我還指望著你能解答一二呢。 唉,不過一個法器而已,還能有什么不同呢?什么感覺?還能害了你不成?她故意說著,悄悄觀察著屈齡的反應。 只見屈齡搖了搖頭: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我說不上來。我又不是妖魔,這法器怎么會害了我,應當是這法器本身的問題唉,我家以煉制法器著稱,可惜我學藝不精,如今也說不上來什么。屈齡說著,又把那些法器挑著看了看,最終拿起了那玉珠,湊到了辛姮面前,問著:這玉珠是做什么的? 話音落下,辛姮看著那明晃晃的玉珠伸到了自己眼前,眼前一黑,便一下子支撐不住,無力地向旁邊一倒,登時昏迷了過去。她本就跪了多日,又被屈齡拿著一袋子法器靠近,縱有靈力護體,也再堅持不住了。 雙眼閉上之前,她看到的最后一個場景,是這郁郁蔥蔥的忘塵峰。不知為何,這忘塵峰忽地同她記憶里模糊的畫面重合起來,而那場面則是一片燃不盡的大火。 翠綠的山被火纏繞著,脫不開、躲不掉,只能伴隨著那噼里啪啦的聲音,在一片黑煙之中,成為灰燼 火辛姮想著,失去了意識。 誒,十九!你怎么了!屈齡連忙丟下手中法器,就去扶辛姮,可辛姮已然不省人事了。 正當屈齡不知所措之時,背后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還有那熟悉的聲音: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