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原來是法器她見我行李簡樸,故送我法器嗎?辛姮想著,并沒有用手去直接碰,只是又把那法器挨個看了一遍,可這些法器看起來也無甚特別,為何,為何會傷我至此?莫非,是這些法器克制了我的魔血,才讓我有此反應?可我并非是魔,在魔界時我便試過了,那些對付魔族的法器對我無用啊! 想著,她只盯著那些法器,可再也想不到別的可能性。罷了,再試一次。她把心一橫,忽然抬手,就要再去觸碰那法器。可結果無二,依舊是在她沒有碰到法器的時候,她便覺得靈力一陣翻涌。 可惡!她在心里暗罵著,頓時又生氣了幾分。 她沒有收回手。她狠狠地將手一揮,一把將那些法器撥到了一邊,讓它們離自己遠遠的。在觸及法器的那一瞬間,她似乎要壓制不住那撕裂的感覺了,還好,只是碰了一下。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將那些法器握在手里,又會發生什么? 法器翻滾著,跌落進一旁的溝壑中。那九節狼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后退了好幾步,差點就上樹了。 師尊,辛姮又開了口,對著忘塵峰喊道,弟子知道你在這里。 樹后的燕渺聽見她忽然喚自己,心中一緊,以為她發現了自己。她連忙偷偷探出頭去,只見辛姮并未看向這邊,她才放下心來,知道辛姮并未發現自己的所在。 她打發九節狼來送行李,可自己又不放心,便只好悄悄跟了來,躲在了林中樹后。為了不讓辛姮發現,她還特意捏住了自己腰間的鈴鐺。她見辛姮忽然支撐不住險些倒下,差點便沖了出去,可最終還是忍住了。見辛姮強撐著跪在那里,又發了脾氣扔掉了她贈給她的法器,她不禁心疼起來,內疚之情也抑制不住地涌上心頭。 可她還是沒有出去。 辛姮也的確沒有發現燕渺的蹤跡,但她心里卻莫名篤定,燕渺一定就在這附近。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底氣,但她覺得燕渺定然也是不舍的。 師尊以為,用一些法器便能打發走弟子了嗎?辛姮問著。樹后的燕渺搖了搖頭,她也未曾想到一向溫馴的弟子如今會如此執拗。 師尊,弟子知道師尊定然是有難言之隱,辛姮的語氣逐漸緩和下來,既如此,弟子便不多問了。可師尊不舍弟子,弟子也不舍師尊,你我師徒又為何一定要分離呢?弟子決心已定,是不會離開忘塵峰的。還請師尊收回成命,準許弟子回來! 燕渺聽了,心中忽地一動。她終于忍不住了,但她并未現身,只是依舊躲在樹后,問了一句:那你,究竟是為何,一定要留在忘塵峰? 弟子我辛姮一時竟語塞了。 這不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她早已想好了答案,無非是什么師尊待我好的鬼話。可要出口時,她卻忽然猶豫了,或許是因為在那一剎那她真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而真正的答案,除了要便宜行事以外,似乎還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 她的確是很留戀忘塵峰的,但她說不上來是為何留戀。 燕渺等了半晌,見辛姮那邊沒動靜,便又悄悄看了一眼,只見辛姮只是垂著眸跪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也沒有開口說話。燕渺見狀,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么,轉身便默默地踏著小徑回去了。九節狼見狀,左右看了看,猶疑了一番,也忙跟了上去。 只留辛姮跪在原地,呆呆地想著:還是得把隨口編瞎話的本事練一練。 第17章 問錯 燕渺自回了自己的宅子,可一進門,卻只是隨意地走到廊下,呆坐不語。那九節狼見了,便也只是默默地臥在一旁陪著,兩只眼睛只盯著燕渺。 燕渺兩眼放空,也不知她是在思考,還是在走神。但九節狼并沒有離開她,也沒有像往常一般如喚醒她,只是任由燕渺的思緒隨意飄散,從夜深人靜一直到東方初白。 她們就這樣一夜沒睡。 當那紅色的太陽在東方露出半個圓時,燕渺才又開了口:她這般不愿離開,我到底該怎么辦呀?她問著,轉頭看向了那九節狼,擠出了一個笑容:紅紅,我真想知道,你當日是為何看中了她,要讓她做我的徒弟。如果是旁人來做我的徒兒,如今只怕也不會這般難打發了。這孩子,看著溫順,可偏偏還有股倔勁兒在,發起脾氣來的模樣還有幾分嚇人呢。 她說著,笑了笑,可眼圈卻是一紅,又低了頭:都是我不好。 九節狼見了,連忙滾到了燕渺懷里,用頭輕輕蹭著她。它沒辦法抱住燕渺,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她。 你呀,燕渺只是強笑著,撫摸著九節狼的毛發,嘴里卻又在重復她那無解的遺憾,如果你會說話就好了。 九節狼小聲哼唧了一聲,似在抗議。燕渺低頭看著那九節狼,眼前浮現的卻全是辛姮的身影。這些日子,她已習慣了這宅子里有另一個人陪她說話了,如今乍一下又只剩了她一個人,她還有幾分失落。 可她到底為什么不愿意離開呢?燕渺問著,又嘆了口氣。 她當下是得不到答案的。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繼續做出那冷漠絕情的模樣,盼著辛姮自己心灰意冷主動離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