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紫鏡也是一臉沉重:“陽茗,你被他騙了?!?/br> 陽茗聽了,仍不相信,連忙吹了個口哨,片刻之間,便有一黑衣人出現在了她面前,便是常替陸惟做事的黑衣人。“師父,是要動手嗎?”那黑衣人按著腰間刀劍,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人。 “純鈞,”陽茗卻開口問道,“公子近來究竟在做些什么?” 這名喚純鈞的黑衣人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陽茗會問這樣的問題。然而他這一沉默,陽茗便知事情不對了。 “純鈞,”陽茗斂了淚水,又嚴肅起來,“回話?!?/br> 陸府里,紅綢飄揚,看起來喜氣洋洋的。陸惟被沈瑾白拽出了婚房,又狠狠地丟在了地上。陸惟中了毒,只覺口渴,又體力不支起來,被這一丟竟半晌都沒再爬起來。 沈瑾白也不管他,只是回頭看向蕭非,見蕭非依舊捂著她半邊臉。她不由得心疼起來,忙過去輕聲問著:“疼嗎?” 蕭非抿了嘴,望著沈瑾白,點了點頭。沈瑾白心疼地看著她,又揉了揉她的臉,卻聽此時身后的陽茗又開了口:“阿惟,你究竟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姨娘,”陸惟勉力坐起,只是怎么也站不起來,“我何曾瞞你?莫非你聽了這幾個人的花言巧語,便不信我了?姨娘,我要和你說了,他們要害我,你可不能被他們利用了啊!” “還在狡辯!純鈞都告訴我了!你方才在房中說了什么,我也是親耳聽到了的!”陽茗氣得狠狠地一拍輪椅,“阿惟,這些年來,我為你豢養武士,為你們煉制毒藥,是為了保護你和你娘,并不是讓你去濫殺無辜!阿惟,聽我一句,收手吧。再執迷不悟下去,只會是毀了你自己!” “保護我和我娘?”陸惟聽了,只是慘笑,“姨娘,你從來都沒有能保護我們,我和我娘這些年受的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先不說你是個外人,單說你眼盲又癱瘓,你有太多事情做不了、太多事情接觸不到了!你怎會明白我們的苦?” 陽茗一愣:“外人?你們把我當外人?” 陸惟聽了,卻只是岔開話題:“姨娘,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彼f著,又看著陽茗,繼續他那套謊話:“他們要害我,姨娘,難道你也要幫著他們來害我不成?” 陽茗卻只是搖頭:“阿惟,我從未想過害你,今日我出現在這里,也只是因為我不信他們的話,他們便要讓我親耳聽一聽……其余的,我什么都沒有做。”可她說著,卻拿出了一支鳴鏑來,接著道:“可是,阿惟,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了?!?/br> 陸惟警惕地看著那支鳴鏑,問:“你要做什么?” 陽茗沒有答話,只是順手發出了那支鳴鏑。一支鳴鏑劃破長空,看到信號的人也發出鳴鏑來響應,一時間,城里到處都是鳴鏑的聲音,猶如烽火臺一般一個傳一個。陽茗聽了,方才悠悠回答道:“讓我們的人收手。” 陸惟聽了,登時氣得整個臉都扭曲起來,只聽陽茗還在勸他:“阿惟,那些異想天開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做了。你放心,我已給你備好了出逃的東西,可保你后半生衣食無憂?!?/br> “可我要的不是這個,”陸惟說著,狠狠地捶著地,“我只想做人上人!” “純鈞、純鈞,”陸惟又把目光轉向了純鈞身上,又連忙指向沈瑾白和蕭非,似是瘋了一般地喊著,“殺了她們兩個!殺了她們!” 可純鈞卻只是低了頭:“公子,我是奉師父之命來輔佐你的。如今,師父讓我們收手……” “閉嘴!” 陸惟大喊了一聲,卻又忽然想起一事來,竟然笑了?!耙棠?,”他說,“這些殺手武士是你豢養的,可有些人,卻是我自己掙來的!他們可不是聽命于你!” 陸惟說著,已是口干舌燥,似有虛脫之相。他擦了擦頭上不住冒出來的汗。雖然已是初春,可京城的天氣還是有著冬日的嚴寒,在這樣的嚴寒中,他卻不停地出著汗。但他還是盡力穩住自己做出一副文雅的姿態來:“姨娘,今日大婚,我早想到可能會有人來鬧事。今日埋伏在這里的,可不止是我們自己的殺手,還有別人?!?/br> 聽他說罷,沈瑾白便和蕭非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知道他在說誰,不過是華家莊的那些人罷了。但她們誰也沒多說什么,沈瑾白一把拔出了自己的劍來,架在了陸惟的脖子上。 她們在按照計劃行事。 “沈姑娘,不可!”陽茗忙道了一句。 可就在這片刻之間,暗器劃破空氣的聲音驟然響起,沈瑾白敏銳地一回身,用劍打掉了那飛鏢。接著,華鷹便現身了。他立在屋頂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院落里的一切:“陸公子,老夫來了?!庇值溃骸斑@里已經被華家莊包圍了。你們,誰也別想走。” 沈瑾白方才是為了激華鷹現身。 “哦?”蕭非看著華鷹,挑了下眉,“就等你這句話了。你以為,我襄宜谷是沒人了不成?” 她說著,從懷里摸出骨笛來,放在唇邊便吹奏起來。那攝魂曲穿透力甚強,華鷹也被激得險些沒立住,陸惟更是伏在地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沒受到影響的,只有院子里這些修習過襄宜谷心法之人。 圍墻外邊傳來一陣喊殺聲,華鷹一時慌了,回頭一看,卻見是一群襄宜谷人突然出現,趁著華家莊人被攝魂曲影響之時,發起了攻擊。華家莊的人自是無力反抗,三兩下便被砍翻在地,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