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我們可以易容,”沈瑾白連忙說著,抓住了蕭非的袖子,“易容之后偽裝成郎中,我們便可以回去了。” “這不失為一種辦法,”季陵道,“小張哥的易容術很厲害,只要他出手,應當沒人能認出我們。” 蕭非聽了,想了一想,又嘆了口氣,道:“好吧。等袖袖回來,我們問情陳府周圍的情況,便回去看看。”她說著,坐在了沈瑾白身邊,柔聲解釋道:“我不是不想讓你回去,我只是擔心你。” “我知道的,”沈瑾白低了頭,“可那畢竟是我姑母,就算回去有千難萬險在等著我,我也要回去的。” 蕭非定定地看著沈瑾白,忽又嘆道:“我當初究竟是為什么會覺得你于情淡漠?明明你在關鍵時刻,是這樣的重情重義。” 沈瑾白抬眼看向蕭非的眸子,答道:“可能是因為我遇到了你吧。” 季陵見兩人說話,知道自己不便久留,便連忙走了。可他剛要進屋,便又見冷袖在招手喚他:“季公子,大師父有請。” 季陵聽了,連忙奔到紫鏡屋前,道了一句:“紫鏡前輩。” “進來吧。”紫鏡說。 季陵聽了,連忙推門進去,又恭敬地立在一邊,把自己今日出去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紫鏡。紫鏡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先道了一句:“只怕陸家也有人在盯著韶云派,我們最近還不能和韶云派過多聯系,讓韶云派自己做好防范,等需要時,我們會請他們出手的。” 她說著,又看向了沈瑾白和蕭非屋子的方向:“她們想回去,便讓她們回去吧。人生一世,于血脈上的緣分是最不能割舍的了。若陳夫人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不想讓她們抱憾終身。” 季陵聽了,只應了一聲“是”。卻聽紫鏡又問:“昨日忙了一天,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呢,上次離開前的問題,你想好了嗎?” 季陵一聽見這個問題,連忙抬頭看向紫鏡,又重重地點了點頭。“紫鏡前輩,”季陵說,“我已想好了,我會想辦法除掉石從風。” “為什么?”紫鏡問,“萋萋死了,你卻沒有下定這樣的決心?” 季陵低了頭,答道:“追根到底,萋萋是死于嚴明之手,而石從風的所作所為卻只妨礙到了我一人。可如今不同了,石從風不知悔改,在天子腳下都敢濫用酷刑,又助紂為虐……他妨礙到的不僅僅是我了。” “這么說你不是為報私仇,而是為民除害?”紫鏡問著,又輕笑一聲,“你倒是有一副俠義心腸。” 季陵沉默了一瞬,又答道:“或許萋萋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她為人直率熱烈,最看不得這些事了。” 紫鏡聽了,不由得嘆息一聲:“直率、熱烈……”她說著,有些悵然,似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罷了,”良久,紫鏡終于又嘆了一聲,“你早些休息吧,我也乏了。” 季陵聽了,便默默地退出了屋去。可他并沒有立即回房,而是抬頭看向了那已經缺了一角的月亮,在心中問著:“萋萋,你會這么想的吧?” 可惜他得不到答案了。 過了兩三日,明袖摸清了陳府周邊的情況后,蕭非便做出了詳細的規劃。沈瑾白和蕭非決定易容入府,給陳沈氏看病;宮袖和明袖善于潛行,便在暗中保護。至于季陵和其他人等,還是去做自己的事,畢竟如今城中戒嚴,人太多容易被發現。 “你確定如今陳府周圍沒人盯著?”蕭非不放心地再三問著明袖。 明袖答道:“奴婢觀察了好幾天,如今陳府周圍連個人都沒有,遠不如十五之前熱鬧。” “這便奇了,”蕭非道,“按理說,我們又一直在這里躲著,他們應當會很著急地來找我們才是,怎么反而放過了陳府?” “或許是文書已經落入他們手里的緣故,”沈瑾白想著,“他們并不急于抓我們,他們要的是堵住我們的嘴。” “或許吧。”蕭非說著,心里總有些不安,但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幾人收拾妥當后,便出發了。 張欽的易容術果然了得,沈瑾白和蕭非十分順利地進了陳府,根本沒有遇到阻攔。侍女一路將她們引到了陳沈氏的臥房里,隔著床簾,替陳沈氏診脈。 沈瑾白望著床簾里陳沈氏的身影,卻什么都看不清。她心中焦急,恨不得立馬拉開簾子看個究竟。可如今陳府也是戒備森嚴,不少侍女都盯著她,生怕她做出越矩之事。她也不敢暴露身份,只得忍了。 可沒想到,床簾內的陳沈氏卻忽然開了口,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都下去吧,讓郎中好好替我診脈。” 侍女們疑惑不解,剛要開口問,卻聽陳沈氏又拍了拍床,急道:“都下去!” 侍女們自然不敢久留,連忙下去了。屋里只剩了陳沈氏和沈瑾白、蕭非三人。沈瑾白見狀,連忙拉開簾子,喚了一聲:“姑母。” 這一拉開簾子,她不由得一驚:陳沈氏的臉色更差了,而且看起來,不過幾日的時間,她便消瘦得臉頰都凹陷下去了。 “姑母……”沈瑾白輕喚著,眼里登時盈了淚。 “你這孩子,我就知道是你,”陳沈氏望著沈瑾白,說著,“你以為你把自己收拾成另一個人的樣子,我就認不出你了?自家孩子,你往這一坐,我便知道是你了。” 陳沈氏說著,忙拉過沈瑾白的手,問:“你們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元宵之后便再沒見你們,府里的人都說你們還在府里,可我知道,你們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他們不會都躲躲閃閃的。”她說著,急得咳嗽了好幾聲,又問:“你們是不是犯上什么事了?是不是吃苦了?不然怎么連家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