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季陵擦了擦臉,又問著沈瑾白和蕭非:“紫鏡前輩在哪?我們有事要和她說。” 冷袖不知從哪里繞了出來,回答道:“大師父在打坐練功,如今怕是不便見你們。” 季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還是樁挺重要的事呢。” 蕭非聽了,忙問:“什么事?你可以先和我們說。” 季陵聽了,便走上前來,道:“本也不想讓你們勞心,但如今先和你們說也無妨。”他說著,立到了窗前,低聲道:“孟子鐘帶著一些韶云派的師弟來京城了。” “為何?”沈瑾白有些驚訝。孟子鐘不好好地待在湘地,來京城做什么?聯(lián)想到先前陸惟聯(lián)系韶云派的所作所為,她不禁多想了些。 季陵見狀,便知她想歪了,忙道:“你別多想,孟子鐘是帶著人逃出來的,他如今已和孟家斷絕關(guān)系了。” 原來,陸惟在石從風(fēng)離開后,依舊沒放棄盯著韶云派這塊肥rou。孟家是商人,比石從風(fēng)更好說話,當(dāng)初陸惟只是許了些蠅頭小利,便說動孟家讓韶云派跟著北斗莊去攻打襄宜谷了。只是當(dāng)時的孟子鐘并不知情,又拗不過家里,只好聽了。 前不久,孟子鐘回了湘地,正要追查石從風(fēng)逃脫一事,卻又遭到了孟家的施壓。他這才知道,孟家早和陸惟有了聯(lián)系,甚至連石從風(fēng)也是孟家放出去的。孟子鐘知道以后,自是勃然大怒,特意回家和孟家長輩理論了一番,卻不想竟被孟家幽禁了。而在幽禁期間,他偶然得知,孟家和陸惟還有些聯(lián)系,并且陸惟要孟家和韶云派發(fā)誓效忠自己。 孟子鐘得知以后,自然是不愿的。他一不愿自己成為孟家在韶云派的傀儡,二不愿韶云派徹底成為孟家私兵。于是他抓住了機會,終于在某一日晚上,同韶云派其他弟子里應(yīng)外合,逃了出來。 如今孟子鐘帶著韶云派來京城,是為了找陸惟要個說法的。畢竟他們從前從未和陸惟打過交道,也不知陸惟想做什么,更不知陸惟如何盯上了韶云派。韶云派身為江湖一大門派,豈能被陸惟這樣一個官宦人家的公子擺布?他們?nèi)缃駚恚菫榱司S護韶云派聲威的。 可他們沒想到,好容易趕到城里,城里卻戒嚴(yán)了,街頭四處都是護城軍,韶云派成群結(jié)隊地出去,總是能被攔住盤問,實在是不方便。也就是在此時,他們又和季陵見面了。 “韶云派如今還住在城東的客棧里,我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等回來和你們商議之后,再做定奪。”季陵說。 蕭非聽了,便道:“如今韶云派來了,若能幫我們,我們也不會太艱難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季陵說著,又道,“對了,還有一事,陳兄的去向有線索了。” “怎么說?”沈瑾白忙問。 季陵答道:“我們今日問了好幾個乞丐,他們說正月十五當(dāng)晚,看見有人拖著個麻袋進了翡翠館。” “翡翠館?”蕭非疑惑地問著。 “那地方本來只是做玉石生意,是陸家的親戚在打理,”沈瑾白解釋著,“但之前有傳聞,陸遠(yuǎn)在翡翠館里養(yǎng)了個唱的,后來漸漸地,這翡翠館也不開門了,沒人知道這里面情況如何。” 季陵道:“想來是養(yǎng)外房是假,把翡翠館改成了豢養(yǎng)殺手、囚禁他人的地方是真。” 蕭非聽了,不由得垂眸沉思:“我以前竟沒有在意過這翡翠館。” “陸家父子串通一氣,陸惟的所作所為想來也有他父親授意,只怕石從風(fēng)抓了我表哥后,直接就送去那翡翠館去了。那地方又有些陸遠(yuǎn)的不入流的傳聞,普通人誰會想到那里去……說不定我表哥真的在翡翠館。”沈瑾白說著,看向了蕭非。 蕭非一見她神情,便知她在想什么了。“你稍安勿躁,等我們確定了之后再去也不遲。”蕭非勸著,她生怕沈瑾白傷還沒好,便又要逞強出門救人。 沈瑾白見她如此,知道她擔(dān)心自己,便道了一句:“好,聽你的。” 季陵見二人如此,不禁欲言又止。想了想,他終于還是向后退了一步:“那你們早些休息吧,我等紫鏡前輩有空了再去找她回話。”說著,他連忙就要走。 沈瑾白見他神情奇怪,連忙問了一句:“你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了。”季陵忙說著,就要走。 可畢竟朝夕相處這許多日子,沈瑾白一眼便能瞧出他有所隱瞞。“是不是陳府出事了?”沈瑾白連忙問著,扶著窗子站起身來。 季陵腳步一頓,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蕭非也登時緊張起來,只見季陵回了頭,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 “是不是我姑母……” 季陵點了點頭,卻回避著沈瑾白的眼神:“今日街上有傳言,說陳夫人病危,陳府今日又請了太醫(yī)去,可也沒什么起色。” 沈瑾白聽了,不由得身形一晃。蕭非聽了也是心中一驚,連忙扶住了沈瑾白。只聽沈瑾白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今日又請?zhí)t(yī)了……” “你別慌,”蕭非連忙勸著,“我們?nèi)缃癫荒茌p舉妄動,等袖袖回來,我們細(xì)細(xì)地問她。” 沈瑾白卻依舊心神不寧的:“你今日也說了,陳府昨日請了許多郎中和太醫(yī),今日又請了不說,姑母病重的消息還傳得滿街都是……”她說著,抬眼看向了蕭非:“我真的很擔(dān)心她。” “我也很擔(dān)心她,”蕭非低了頭,“可如今時局所迫,我也實在是怕……而且我也想不到什么法子讓我們可以順利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