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沈姑娘也很會照顧人,”蕭非笑著道,“我們是互相照顧。” “嗯,看出來了,”陳沈氏點了點頭,又看向沈瑾白,“從前在家時,她連個熱乎話都不說,雖然閑來無事就跟在我身邊,但何曾照顧過我。如今出去一趟再回來。還真是變了不少,多虧了你呀。” 說話間,陳沈氏便把這一碗藥都喝完了。蕭非把碗放在了一邊,又拿出帕子給陳沈氏擦了擦嘴。沈瑾白見了,忙把帕子接了過來,悄聲對蕭非道:“你自己身體也沒大好呢,在這累了一天了,快去吃飯休息吧。” “我沒事,”蕭非也悄聲回答著,“在這里和姑母說話,我挺開心的。方才你走的那一會兒,姑母又告訴了我一些你小時候的事情。” “什么事情?”沈瑾白忙問。關(guān)于小時候的事,她實在是記不起什么了。雖然她覺得,她應(yīng)當也做不出什么丟人的事來,但還是問一句為好。 “也沒什么,”蕭非笑了笑,“就是說你剛出生的時候,姑母去西北喝你的周歲酒,看你抓周……” “周歲酒?”沈瑾白有些驚訝,這也太遙遠了些。 “說什么呢?”陳沈氏卻忽然開了口,問著這一旁說悄悄話的兩人。 蕭非忙答道:“沒說什么。”說著又站起身來,道:“姑母,我先去吃飯了,一會兒再來看你。” 說罷,她忙出了門。可剛出了門,她便聽見了那熟悉的節(jié)奏:“登登,登登登登。” 蕭非聽了,不由得眉頭一皺,連忙轉(zhuǎn)到了屋后人少處,輕聲喚道:“出來吧,怎么了?” 屋里,陳沈氏還在和沈瑾白說話:“方才你離開的時候,我本想問問那小姑娘她的家世背景,可沒想到,卻被她繞進去了,還說了許多你小時候的話。那小丫頭,挺聰明的,不簡單啊。” 沈瑾白一笑:“我知道。”又道:“姑母,你放心吧,我和她都知根知底的,不會出什么事的。” 陳沈氏嘆了口氣:“唉,我總是放心不下你。”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外邊又傳來一陣敲門聲。沈瑾白見了,便對陳沈氏道:“姑母,你等一下,我去看看。”說著,她便起身開門,只見蕭非正氣喘吁吁的立在門口,急得不行。 “怎么了?”沈瑾白見了,連忙出了門,把門掩上了。 “袖袖告訴我,剛才沅兒jiejie偷偷進來了,”蕭非說,“還把陳大哥放走了,如今兩人已拿了狀紙,翻墻出去了。” “什么?”沈瑾白一驚。 “我已經(jīng)讓袖袖帶人跟著去了,就算攔不住他,也能保證他的安全。只是如今局勢難料,我們怕是要多做打算。” 原來,沈瑾白剛剛離開,蔣沅兒便翻進了祠堂里。陳廣峻見蔣沅兒來了,不禁又驚又喜,忙問:“你怎么來了?” 蔣沅兒晃了晃手里的花燈,走到了陳廣峻面前,笑道:“聽說你退婚了,還被關(guān)進了祠堂里。今日正月十五,怕你不能過節(jié),特意給你帶了一盞花燈來。”又道:“還好你家的守衛(wèi)并不是很聰明,我溜門撬鎖的功夫也還在身上,這才進來了。我本還想著來拜會一下朋友的父母,可后來又想,我身份低微,怕是見不得他們,更何況翻墻進來也實在不算光明正大,只好作罷了。還是改日同季公子他們一起來吧。” “你能來便太好了!”陳廣峻忙道。 “你怎么了?怎么這樣激動?不過才三四日不見而已。”蔣沅兒笑著,把那花燈放在了桌案上,又從祠堂里尋了蠟燭來點上了。 那是一盞極好看的花燈,只可惜陳廣峻如今已無心欣賞了。他連忙拖著鐵鏈到了蔣沅兒跟前,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又道:“蔣姑娘,我表妹不支持我,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 蔣沅兒想了想,道:“告御狀很危險的,你又不是沒有吃過越級上報的虧,你怎么還要做這樣的事?” 陳廣峻答道:“不試一試,心中難安。”又道:“蔣姑娘,今日算我求你了,你若能幫我,我便……”他說到此處,突然頓住了。 “你便什么?”蔣沅兒笑問。 陳廣峻低了頭,卻漲紅了臉:“我便……娶……” “好了,”蔣沅兒卻連忙打斷了他的話,生怕他再接著說下去,“這種事情,還是別輕易許諾為好……等我們回來了,再好好說吧。” 她說著,便拔出了頭上的簪子,蹲了下來,三兩下就幫陳廣峻開了他腳上的鎖。陳廣峻見了,連忙伸出手來,道了一句:“多謝了。”然后便讓蔣沅兒給他解開了手上的鐵鏈。 鐵鏈落地,陳廣峻活動了下手腳,又連忙對蔣沅兒道:“我們回我的房間取狀紙,然后一起出去,應(yīng)當還能趕得上天子巡城。” “好。”蔣沅兒一口答應(yīng)了。兩人也沒再管那剛點亮的花燈,只是并肩翻墻出去了。 此時,明月初升。 陸府。陸惟依舊在書房里認真地看著書,可黑衣人不知從哪里突然出現(xiàn),立在了陸惟面前。“公子,”黑衣人說,“陳廣峻從陳府里跑了。” 陸惟聽了,不由得合上了書,悠悠地嘆了口氣:“陳臨這個廢物,連自己的兒子都看不住。”又道:“此事不能鬧大,攔住陳廣峻,不能讓他面圣,不然我們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我們是把陳廣峻抓起來,還是任他被那些人宰割?”黑衣人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