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哦?”沈瑾白聽了,留了個心。她從來不知北斗莊竟然還會接濟流民,說不定去北斗莊那尋一遭還真的會有收獲。 那老板一邊忙活著,一邊對沈瑾白道:“只是,北斗莊護短,只要有人前去投奔北斗莊,莊里必然會庇護那人。北斗莊家大業(yè)大的,想庇護個人還是很容易,如此一來,便被許多逃犯鉆了空子。我聽說啊,如今,那園子被稱作是‘逃犯窩’也不為過。” “如此嗎?”沈瑾白問著,心里卻更加確定了幾分。若他們要找的人知道自己有罪在身,只怕也會潛藏在那里吧? 可她偏偏和北斗莊結下了仇怨。 想及此處,沈瑾白不由得更生氣了幾分。她幾下就把剩下的包子塞進了嘴里,又喝了一口茶,這才撂出錢來,然后起身便要走。 “我和北斗莊有過節(jié),若我直接去找,只怕又會生出禍事來。我雖不怕事,可如今也不能再給表哥他們找麻煩了。還有……”沈瑾白想著,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禁握住了拳頭、停住了腳步。 “不能問、不能問……”她極力忍耐著,在心里勸告著自己。可如何想和如何做卻是兩回事,她心里這般想著,卻忍不住轉頭又向這老板走去。 那老板見她走了兩步便停在原地不動,又忽而轉頭向自己走來,不由得有些奇怪,便問道:“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東西落在這里了?” 沈瑾白走到這老板面前,問了一句:“北斗莊中的華家莊在何處?” 她知道自己不該問這一句的。她當日急切地想找到華鷹,是因為華鷹抽了蕭非兩鞭子,她想要去報仇。可如今她和蕭非半點關系都沒有,她又何必管她? 只可惜,她心里雖然明白這些道理,卻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老板想了想,答道:“華家莊……應該從北門出去近一些。唉,我也不太清楚,北斗七莊地盤可大著呢,城外一大片地都是他們的,只是外人從沒進去過,我們這些人能進的只有方才那專門接濟流民的園子。姑娘,你出城,隨便找個鄉(xiāng)下人問路,他們應當比我清楚。” “好。”沈瑾白應了一句,然后轉頭便走。這一次她沒有回頭,還是氣沖沖地走得極快。她越想越生氣,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特意打聽了華家莊的所在,她不該打聽華家莊的所在的。 “你還在想她嗎?你怎么還在掛念著她?”她對自己很失望,在心里不住地埋怨著自己,“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忘了她?這般日日想她,要如何才能斷得干凈?” 想著,沈瑾白停住了腳步,對著路邊的樹狠狠地踹了一腳。樹上的枯枝受不了這猛烈的一擊,一下子掉下來了好幾根。 可對著樹發(fā)泄,究竟沒什么意思。沈瑾白握緊了拳頭,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可這也沒什么用,她不僅生蕭非的氣,對自己也是恨鐵不成鋼。 “怎么哪里都有你!怎么就是甩不掉你!”她想著,腦海中的那根本就緊繃的弦越來越緊,無形的壓力籠罩著她,讓她在自己心中澎湃洶涌的斗爭中根本翻不得身。 “不行,不能這樣了。”沈瑾白想著,抬頭看向了天空。太陽已經升起,冬日里平和又微弱的陽光一點一點地鋪滿了大地,街上的人也更多了。 沈瑾白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終于被她發(fā)現(xiàn)了能幫到她的人――一個乞丐。她直奔那乞丐跟前,蹲了下來,問:“此地有沒有什么惡霸?” 那乞丐見她這話問得不明不白,一時間竟不知該怎樣回答。沈瑾白見了,便拿出錢來,往這乞丐的碗里一撒,又問:“這地方有沒有什么惡霸?” 那乞丐見錢眼開,連忙回答道:“有的!東街于府的二公子,仗著家里有錢有勢,沒事兒就出來強搶民女,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恨著他呢!他上次搶一個姑娘回家時,還踹了我的碗!你瞧瞧,本來就是一個破碗,又被他踹出一條縫來。”那乞丐說著,指了指他的破碗。 “真的嗎?”沈瑾白問。 “自然是真的,”那乞丐急了,“不信你四處去問問,看看除了他爹娘老子,有誰不恨他的!” 沈瑾白聽了,滿意地站起身來,道了一句:“多謝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只留下身后一臉錯愕的乞丐。這乞丐看了看碗里的錢,那是他乞討一個月都不一定能討來的錢,而他如今只是回答了一個問題,便開張了。 客棧里,陳廣峻見沈瑾白消失不見了,急得在屋里亂轉。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準備錢財兵器,要出門去尋人,一邊又在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這丫頭,來了江湖便徹底管不住了!昨日明明說好了兩人一組,她偏要自己出去!萬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了得!” 蔣沅兒見了,連忙安撫道:“陳公子你別急,沈姑娘說不定只是出去轉轉了,不會有什么事的。” 季陵也道:“是啊,她的東西都還在這里,就是劍不在,想來是她自己拿了劍出去。沈姑娘武藝高強,應當不會出什么事。” 陳廣峻卻停了腳步,長嘆了一口氣,小聲念叨了一句,道:“我只怕她和她娘一樣,想不開,尋短見。” “陳公子,你說什么?”蔣沅兒沒聽清他的話。 “沒什么,”陳廣峻連忙擺了擺手,又道,“只能先麻煩二位陪我一同出去找人了。我這表妹心思難測,誰也不知她還能做出什么事來……辛苦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