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師父對此又是什么態(tài)度?”沈瑾白又問。她這些日子實在是沒試探出來石從風對于孟家的態(tài)度,她本以為石從風會對那一萬兩銀子動心,可石從風并沒有。她又想是不是錢不夠,可一萬兩銀子,對于韶云派來說絕對是一大筆錢了。 “他從未議論過此事,別人對他說這些事,他也只是置之不理……沒人知道他怎么想的。”季陵說著,吸了吸鼻子,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那墓碑,觸手可及的只是一片冰涼。 “這一年來,每天都有兩個聲音在撕扯著我,一個天天對我說‘你不是兇手,你那么喜歡她,怎么可能害她’,另一個卻又在對我說‘就是你害了她,你殺了自己最喜歡的人’……我早就不知道相信哪個聲音了。但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當日約她出去喝酒,她可能根本不會遭此橫禍!都是……我的錯。” “有的時候,我又會覺得她還在,她還在我身邊,陪著我一起笑、一起鬧,可我知道那只是錯覺,每當我反應(yīng)過來之后,我都心如刀絞,”季陵哽咽了一下,“我沒用,我沒能給她未來,也沒能給她一個真相。”季陵說著,望著那墓碑,眼角淌下一行淚來。他連忙伸手擦了,低下頭來默默無語。 起風了。 沈瑾白看著那墓碑上的花環(huán)微微顫動著,她想了一想,又問季陵:“你當日喝的酒,是誰去買的?又放在哪里?由誰看管?” “你以為我沒查過嗎?”季陵反問,“酒是師弟從山下酒坊買的,放在飯?zhí)眠叺膫}庫里,倉庫的鑰匙只有嚴明師叔有。他腿腳不便,如何能翻山越嶺到一個山洞里行兇?那日之后,我也把倉庫里的酒都一一查驗了,全都沒有問題。” “那若是有同伙呢?”沈瑾白又問。 季陵答道:“絕無可能。韶云派地方小,大家都睡大通鋪,一個房間里能擠十幾個人。只要一人離開,剩下的人不會毫無察覺。萋萋人緣很好,不可能所有人都幫著兇手隱瞞。” 沈瑾白想了想,有些遲疑地問:“那掌門的房間,應(yīng)該只有他一人住吧?” 第52章 毒藥 “休要胡言!”季陵登時動了氣,“我?guī)煾杆^對不可能!” “你就這么相信他?”沈瑾白覺得可笑,她也只是提出了一個合理的懷疑,卻不想季陵竟這般生氣。 季陵道:“他視萋萋如同親生女兒,他怎么可能做下這樣的事?”說著,他嘆了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又道:“我剛被逐出師門之時,曾在這韶山周邊停留了些日子,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該做什么,我甚至想一死了之。我甚至已經(jīng)站到了懸崖邊,就要向下跳……是我?guī)煾笖r住了我,他給了我一柄新劍,告訴我,他不能罔顧證據(jù)所以才將我逐出師門,雖然沒人能證明我沒有做錯事,但也沒人能證明我真的殺了萋萋……他要我好好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可能等到真相。” 季陵說著,扭頭看向沈瑾白:“若真的是他,他大可以放任我一死了之,從此死無對證。畢竟誣陷一個死人,可要比誣陷活人容易的多……可他沒有這么做,我相信他。” 沈瑾白見季陵如此相信石從風,便也沒再多說什么,可她心里到底還是有著懷疑的。她抬頭看了看天,天已經(jīng)黑了,稀稀拉拉的星星掛在天空上。她又低頭對季陵說:“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季陵應(yīng)了一聲,頭也沒回。 沈瑾白見了,轉(zhuǎn)身便走。可走著走著,她卻又想起了什么事,停了下來,轉(zhuǎn)頭看向季陵,開口問道:“季公子,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季陵只是冷笑一聲:“沈姑娘,你這般聰明,怎么還會問這樣的問題?” “只是好奇。”沈瑾白說。她對于這些情愛之事幾乎是一無所知。她見過母親喜歡父親的模樣,要死要活的;她也見過蔣沅兒喜歡陳廣峻的模樣,似乎蔣沅兒除了多關(guān)注陳廣峻之外,也沒有別的什么不同。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表現(xiàn)竟有如此大的差異,她一時實在是分析不出來共同的特征。 蕭非沒能給她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蔣沅兒也沒說什么。她如今聽了季陵的故事,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季陵身上。 季陵只是望著林萋萋的墓碑,說:“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能感受到她于我而言是那樣的與眾不同……或許當一個人在你眼里很特別的時候,你就是喜歡上那個人了吧?”他說著,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酒。 “特別?”沈瑾白重復(fù)念了一句,可心中依舊充滿了疑惑。這話過于籠統(tǒng),看似易懂,卻也最是難懂。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終于還是一言不發(fā)地大步離開了。 蕭非一直在沈瑾白的房中等著她,已到了該休息的時間了,沈瑾白卻還是沒有回來,她心里不由得著急起來。正當她在房間里餓著肚子來回踱步之時,她又聽見了那熟悉的敲窗聲。 蕭非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到了窗前,一把把窗子拉開,紅衣女子依舊如往日一般翻了進來。“又有什么事了?趁著我在沈姑娘房間里的時候來找我?”蕭非問著,坐了下來。 紅衣女子有些惴惴不安地答道:“主人,實在是急事,這才冒險來找。”她說著,從腰里里掏出了一個小信筒,遞給了蕭非,道:“主人,這是今日才收到的,是家里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