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要見的人,不僅是故人,還是逝者。 “季陵的事很可能和孟家有牽扯,畢竟孟子鐘對他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樣,但很明顯季陵對孟子鐘無意,甚至還有幾分不滿,同時季陵也不喜孟家在背后把持著韶云派……還是要打聽一下季陵是為何被逐出了師門,還有那逝者究竟是誰。”沈瑾白想著,垂了眸,轉身沿著來時的路回房去了。 之后一連幾日,沈瑾白都沒能再見到石從風掌門。她本想著去石從風面前耍練幾招,讓石從風鑒一下,從而再試探一下石從風的想法。卻沒想到,石從風竟稱了病,對沈瑾白避而不見,這一行人每日見到的最多的人,竟是嚴明老者,還有孟子鐘。 孟子鐘是除了嚴明之外來客房次數最多的人,而且每次一來,和眾人寒暄了沒兩句,就會把話題扯到沈瑾白頭上。沈瑾白只覺得疑惑:難道那日跟蹤他一事被他發(fā)現了? 可她又覺得不可能。孟子鐘的資質武藝實在是平庸,沈瑾白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跟蹤他而不被發(fā)現。更何況,那夜的孟子鐘滿心滿眼地都在找?guī)熜郑睦镉行乃碱櫦暗剿?/br> 蕭非看出了沈瑾白心中的疑慮,不禁掩口偷笑。知道真相的她現在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她還真想看看當沈瑾白莫名其妙陷入這復雜關系時的反應。 “不知沈姑娘今年芳齡幾何?”孟子鐘問。 沈瑾白答道:“二十一。” 孟子鐘便嘆道:“沈姑娘和我同歲呢。”又道:“比我?guī)熜中×艘粴q。” “哦。”沈瑾白的反應相當冷漠,她根本不知道為什么孟子鐘在這里打探這些有的沒的。 “我倒是和季兄同歲,也很合得來。”陳廣峻隨口插了一句話。 “哦?你們和我?guī)熜趾苁靻幔课乙詾槟銈冎皇琼樎贰!泵献隅妴栔职涯抗庖葡蛄松蜩住?/br> 蔣沅兒見狀,連忙一臉懇切地說道:“不熟,的確只是順路。但這一路上,卻也相談甚歡。可惜了,只是萍水相逢。若能再見到,便好了。” “是啊,若能再見到他就好了。”孟子鐘說著,有些發(fā)怔。 沈瑾白卻實在是坐不住了,在這里聊天根本聊不出什么來。她總不能直接問孟子鐘一切的來龍去脈吧?孟子鐘畢竟姓孟,而季陵又躲著孟子鐘,這一問,豈不是暴露了季陵? 想著,沈瑾白坐起身來,拿著劍便要出門。 “沈姑娘,你做什么去?”蕭非連忙問了一句。 “去練武場,”沈瑾白回答道,“長長見識。” 孟子鐘卻連忙站起,笑著說道:“沈姑娘,這就不妥了吧?” “怎么說?”沈瑾白問。 孟子鐘答道:“眾所周知,我韶云派的武藝是不外傳的。沈姑娘還未正式拜入門下,便要去練武場‘長見識’,這著實有些不妥。”孟子鐘說著,又是微微一笑。 沈瑾白的臉更冷了幾分。蕭非看見她這副神情,便知她有好戲看了。果然,只聽沈瑾白又道:“其實我也不是想去長見識,只是想去打人,看看韶云派的弟子能接我?guī)渍小!?/br> 此言一出,整個屋子都安靜了。這話說得實在是猖狂囂張,就連蕭非聽了都在心里嘖嘖稱奇。在別人的地盤說出要打別人的話,簡直是不知死活。 “表妹,你說什么?還不快賠禮道歉!”陳廣峻連忙低聲催促著。他性情隨和,不想看到這里平白無故又生了紛擾。 但蕭非知道沈瑾白的用意,她想把事情鬧大,想讓自己有展示劍法的機會。這樣,說不定能逼出石從風來。 孟子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沈瑾白根本看也不看孟子鐘,只是對陳廣峻道:“江湖比武切磋,道什么歉?”她說著,抬腳便大步向外走去,帶起了一陣風。 “沈姑娘――”蕭非做出一副關心的模樣,追在她身后喊著,也跟著一起出門去了。 陳廣峻只覺得面子上掛不住,空氣里到處都是尷尬的氣息。就連蔣沅兒都忍不住打圓場,道:“孟公子,你別見怪,沈姑娘向來不會與人打交道,她并沒有惡意,只是想切磋而已。” 陳廣峻也連忙附和著:“是啊,我這表妹從小便癡迷于武藝,不讓她動手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卻不想孟子鐘根本沒有理會陳廣峻和蔣沅兒打的圓場,而是高聲叫了一句:“沈姑娘,且慢!” 剛邁出門的沈瑾白停下了腳步,微微回頭,問:“怎么了?” 孟子鐘一咬牙:“我和你比!” 沈瑾白立馬回了頭,應答道:“好。” 陳廣峻聽見兩人這對話,臉都皺在了一起,他已經想象到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蔣沅兒干脆背過了身去,不忍再看,只聽她輕聲對陳廣峻說著:“還好有蕭非meimei在,可以幫孟公子治一下傷,請醫(yī)的錢可以免了。” 沈瑾白正看著孟子鐘,卻感覺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一回頭,果然是蕭非。只見蕭非正睜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她,關切地說道:“沈姑娘,你要小心。” 那一瞬間,沈瑾白又覺得自己心跳變快了。她忙穩(wěn)住自己的呼吸,故作沉穩(wěn)地點了點頭。 幾人來到了韶云派的比武臺上,沈瑾白和孟子鐘都站上了擂臺,蕭非、陳廣峻和蔣沅兒都在下面站著。或許是這比武臺許久沒人用了的緣故,有小弟子聽見有人站上比武臺的消息,竟十分激動地叫了一群人來觀看。一傳十、十傳百,練武場里勤學苦練的弟子一下子都撒開了歡,紛紛涌出了練武場,向比武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