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師尊將我交出去,就是為了平息魔教的怒火,使得正邪兩派暫停紛爭,”他的聲音暗含篤定,也略帶了些失意,“此時……我若走了,血溶渡者會將矛頭指向誰?” 第112章 魔教為奴 清淺的嘆息從他口中悠悠傳來,鐘不念唇角微彎,似笑非笑,須臾間只聽“叮叮、喀喀”幾聲,蕭云霓低頭一看,原本纏繞在他手腕上的鎖鏈碎成了數截。 握在手中的鑰匙毫無疑問派不上用場了,蕭云霓略顯驚訝地望著他。鐘不念活動了下手腕,被鎖鏈勒緊的皮膚上是一道道淤青的凹痕,他瞧了一眼,道:“我若是要走,這區區牢籠,豈能攔住我?” 南宮不念心中微微驚嘆,本以為鐘不念性情冷傲孤高,誰知很有敢于自我犧牲的高尚情cao,只覺此前識人淺薄了。 蕭云霓還待要勸,驀地牢門大開,兩人齊齊望去,數名弟子簇擁著一位仙風道骨的青衫道長,正站在門口。門一開,蕭云霓也無處可躲,只得垂手站在一旁,甕聲行禮:“師尊。” 鐘不念微微抬起頭,那青衫道長的模樣也落入南宮不念眼中,此人儀表堂堂,眉目俊雅,卻是帶著些殺伐決斷的氣場,不怒自威。想必正是莽蒼山派掌門辰璣子,雖是年至四旬,卻因修道者駐顏有術,并不顯疲態。 辰璣子睨了兩人一眼,便明白了他們意欲何為,面色不佳,沉聲道:“魔教的人已經到了,走吧。” 鐘不念微微頷首,一聲不吭地跟了上去,蕭云霓匆匆越過鐘不念,牽住辰璣子的衣擺:“師尊,師兄若被送到魔教為奴,莽蒼山派還有何顏面立足武林?” 辰璣子本就不佳的面色霎時如烏云罩面,厲聲道:“你懂什么?為師平日里真是寵壞了你,”喚左右弟子,“蕭云霓違抗師命,關到后山思過一月。” 隨即帶著鐘不念拂袖而去,蕭云霓被兩名弟子攔在后方,南宮不念仍可聽到她在身后喊道:“師尊,今日送師兄入魔教,只怕未必息事寧人,反而釀成他日大患!” 南宮不念心頭一顫,覺得她這句話說得可真有先見之明,然而無人理會她,那兩名阻攔的弟子還在低聲規勸:“師尊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嘛,魔教這次冒出來個血溶渡者,反撲的勢頭太強,各派都束手無策,師姐你就不要戳師尊痛處了。” “唉!要我說都是鐘師兄平日行事太過張揚,才會被血溶渡者拎出來做停戰的條件,師尊本是猶豫,但苦于各派壓力……” 聲音漸漸遠去,南宮不念在心里琢磨,第一次使用【記憶水晶】時,他所聞所見,還是正道威力遠大于魔教,雖是混戰多了些,但總的來說,魔教人士還是被殺得東躲西藏。而此時距那時也不知過了多久,情形完全轉變了,聽蕭云霓和適才兩名弟子的話,似是花子蹊發威,復興魔教,正派不敵,不得不求和。 魔教被欺壓了那么多年,要出一口惡氣,便提出要鐘不念去魔教為奴,為的就是借此羞辱正道。即便辰璣子本人不想答應,也敵不過其他門派游說,要他交出鐘不念,換取武林和平。 殺了那么多魔教的人,到魔教為奴,還有好果子吃?南宮不念也不禁開始為鐘不念的未來擔憂了…… 他這般想著,再一抬眼時,發覺已隨辰璣子行至莽蒼山派大殿之前,殿前是一片寬闊的校場,此時卻被黑壓壓的魔教兵士充塞,為首一人黑袍彎刀,面容前籠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血霧,神秘詭譎,正是花子蹊。 而反觀正道一方,只有莽蒼山派本門弟子在。南宮不念心中慨嘆人心無常,鐘不念也算是為了正道犧牲,可謂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如此重要的時刻,其他各派居然都心虛躲開了,連一個來踐行的都沒有。 尚在慨嘆,那廂花子蹊已開口:“走。” 南宮不念在心里點了點頭,熟悉的高冷,熟悉的人狠話不多。 辰璣子微嘆了口氣,沒有去看鐘不念,只是沉默地揮了揮手。鐘不念俯身一拜:“師尊,弟子……”他似也說不出什么話來,最后笑了笑,“師尊保重。” 隨即他便起身,無數道異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卻兀自神色不動,走到花子蹊面前,隔著血霧道:“血溶渡者,請你不可食言。” 花子蹊道:“我會守諾。”揚手對列隊的魔兵道,“撤。” 大隊人馬正準備離開,忽然一道白影迅速沖進了魔兵中間,喊道:“等等!” 鐘不念怔愣著看向來人,那白影停在他面前,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辰璣子微感疑惑:“千雪?” 南宮不念只來得及看清了個側臉,見他額頭汗珠涔涔,似是趕得很急迫,個子比先前所見的小號版高了不少,很快就要追上自己,他幾日未見白千雪,此時在這記憶世界中見到他,不免心頭欣慰。 白千雪走上前道:“辰掌門,請聽晚輩一言,鐘師兄除魔衛道,居功甚多,此番若落于魔教之手,必然兇多吉少。匡扶正道乃是每一名正派弟子的責任,為求一時安寧,犧牲鐘師兄,實屬不智之舉,或許還有其他辦法,可以化解爭端……” 話雖是懇切之談,卻直捉人痛腳,辰璣子的面色越發冷了下來,打斷他道:“是封閣主命你來說這番話的?” 白千雪一愣,道:“是晚輩自己要來的。” 辰璣子道:“將鐘不念交給魔教,這個決定,封閣主和眾派掌門都已認可。”言下之意,便是不想再與他一個晚輩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