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俯首_分節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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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沒有鼎劍山莊的人?”他問。 “啊?”絡腮胡子愣了愣, “您不是和荊家的人是一起的嗎?還要查他們?” 葉流州不置可否,“他們從羽水來嶺北做什么,你清楚嗎?” “這……還不是為了三大門嗎?”絡腮胡子訕訕地道,“都指揮使司那三座門歷經百年風雨,最初是為了選拔能人異士鎮守都司,抵御北嬈鐵騎,久而久之便成了江湖人俠士證明實力的地方。雖然暗里大家都清楚袁將軍是為了招攬高手,但明面上的由頭,不還是強者之間一決高下的比武場么……” 葉流州嗤道:“以鼎劍山莊在江湖中的勢力和地位,還需要參加三門大比嗎?” “可能是為了贏了比試得到那些稀世珍寶?”絡腮胡子試著道。 葉流州沉吟片刻,拿著卷宗向門外走去,身后的絡腮胡子見他的背影遠遠離開,才長長地吁了口氣,發現背脊的衣袍已被浸濕。 從袁府在都司之間隔了一個市集,遠遠便能看見那座巍峨高聳的石門,越往后的石門越高,第一道石門已經打開,上面左右兩面雕刻兩條飛龍,前爪相抵,各自回首遙望,猶似奔騰在云霧波濤中。 攢動的人頭在這座門下顯得極為渺小。 進門后是一片寬廣的石地,比武臺建在正中,視野開闊,上面有人在搏斗,下面看眾人聲鼎沸。 高處搭有看臺,端坐著一排人,應該是一些江湖名宿,袁家的長輩們和幾個都司千戶、總旗等參將,中間的位置是空著的,袁軒峰沒有露面。 主道上人群熙攘,兩邊插有旗幟,獵獵飛揚,葉流州行走在其中,觀察著四處的行人,覺得有一道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便回頭去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遠處荊茯苓在擁擠的人群中踮起腳,朝他招手,大聲道:“看這里!” 她的身形高挑,穿著一身灰不溜秋的袍子,頭發像個男子那般束著,若不是聲音,且不注意喉結的話,委實有些男女莫辨。 “只有你一個?你師兄呢?”葉流州問。 “今天我們本來是不打算來這的,可是有個小門派向鼎劍山莊下戰書,揚言要挑戰師兄,言辭極其猖狂,隱而不發可不是山莊的作風,于是師兄便接受了。”荊茯苓拉著他在一邊看臺坐下。 “現在他人呢?” “喏,你瞧。”荊茯苓指向長道上的一個方向,“其實他們門派跟咱們有世仇,好像是掌門還是首徒死在老莊主的手里,這不,一直掛恨著呢。” 葉流州望去,只見荊遠獨身而立,對面站著黑壓壓的一伙人,為首一個魁梧大漢正指著他的鼻子叫囂著什么。 荊遠一聲不出,轉身向后方走去,他應該是想去比武臺,可對方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面對這么多人懼了,想要逃走,立刻伸手去抓他。 手還沒有按住荊遠的肩膀,吹欒劍即刻出鞘,寒光呈一道弧線閃過,那五根手指頭頓時與手掌分離,靜了那么一息,隨即響起來的是一聲劇烈的慘叫。 荊茯苓深表惋惜地搖了搖頭。 葉流州感慨還好離得遠,血液沒有波及過來。 那人眨眼之間被削去了五指,不可置信地連連后退,被手下弟子們攙扶住,回過神后面對四周行人投來的目光,感到顏面盡失,惱羞成怒地對弟子們喝道:“你們快上!給我殺了他!” 眾多弟子前仆后繼地團團圍了上去,荊遠站在包圍圈中神色淡淡,抬起手中的吹欒劍。 這下沒人再管比武臺上的戰斗了,紛紛轉向臺下的直道,三門比試講究點到為止,若是兩方實力不濟,那比試便非常無趣了。 而荊遠則從來沒有點到為止的意識,他一出手便是殺人,讓場上的眾人頓時為之一驚。 他殺人的動作又快又利落,仿佛對手不過是一群牲畜一般,揚起的每一劍,都是貼著脖子劃過,淺了頸脈血液狂飆,深了人頭脫落滾下地。 荊茯苓顯然習以為常,隨意地看向直道的另一頭,拍了拍葉流州道:“快看,好大的排場!” 六匹雪白矯健的白馬拉著一輛奢華的馬車向這邊行來,后面連著浩浩蕩蕩長長一列隨從。 因為前面圍觀打斗的人群太多,堵得車隊停了下來,一個容貌嬌俏的侍女來到車廂前,把里面的人扶了下來。 荊茯苓原本還翹首以待,見是個腦滿肥腸的胖子挺著大肚子走下來,便失望地“嘁”了一聲。 葉流州翻了翻手里的宗卷,上面記著此人的來歷,乃是嶺北附近城鎮里的商賈,經營一些茶葉、鹽之類的生意,積攢了一筆不小的財富,名為萬泓,雇了幾位高手參加三門比試,想要借此和袁軒峰搭上線。 他往后翻了一頁,卻沒有找到他雇的人手信息。 這時直道上傳來一陣哄鬧聲,原來是荊遠和那伙人殺著殺著進了人群中,刀劍無眼,人們向兩邊退去,擁來擠去間車隊那邊殃及了好些人受傷,一個弟子向馬車后方躲去,撞上了動作緩慢的萬泓。 萬泓險些被撞倒,讓手下攙扶才站起,來不及呵斥,荊遠便落在他面前,吹欒劍斬向躲在他身后的弟子。 手下一見這場面當即驚得松開了萬泓,而這大肚子的商賈沒有防備他松手,又朝劍鋒的方向摔去。 那一劍裹挾著森冷的寒光,勢若破竹地自上而下,斷然不可能扭轉,眼看萬泓就要被開膛破肚之時,幾根細長的玄鐵絲破空而至,刷地在劍身上纏了數道,硬生生地止住了吹欒劍下劈的勢頭! 這一變故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近處荊遠一頓,遠處葉流州倏地站起身,膝上的宗卷摔落在地。 “怎么了?”荊茯苓茫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荊遠那邊,驚訝地道:“哇,師兄的劍居然被攔下來了,那人是誰?” 纏在劍鋒上的絲線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在荊遠微微一頓的時候,將對準萬泓的劍尖拉偏到一邊后,玄鐵絲劃破空氣,收回到來人所戴的田石戒指上。 男人垂下骨節分明的手指,他一襲黑袍,腰封纏著金色滾邊,包裹著挺拔的腰身,長腿踩在馬鐙上,整個人背著光騎在馬上,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陽光落在他疏朗分明的眼睫上,目光冷淡掃了一圈混亂的場面,翻身下馬,走到萬泓面前,微微頷首,算是行禮。 萬泓心有余悸地道:“還好你來得及時!”說著惱怒起來,指著一邊的下屬怒喝道:“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要不是他老子就要死了,付給你們這么多銀子你們就是這么做事的嗎?!” 男人沒有對萬泓的話做出反應,而是抬起目光,徑直對上看臺上葉流州的視線。 這張臉對于葉流州來說實在太過熟悉,他剛剛想喊出對方的名字,卻發現男人的眼神太過冷淡,像是注視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葉流州的驚喜頓時像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萬泓斥責完下屬扭頭對男人囑咐了兩句話,他便轉身向人群外走去,葉流州見他離開,快步邁下石階追了上去,身后荊茯苓喊道:“誒誒,你要去哪啊?” 萬泓認出來了荊遠的身份,也不顧剛才刺向他的一劍,諂媚地一笑:“荊公子,在下久聞大名……” 荊遠根本不搭理他,聽見荊茯苓的喊聲,扭頭看向葉流州離開的方向。 葉流州穿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一片空地焦急地四處張望,卻怎么也找不到許延的影子了。 靜立片刻,他準備朝竹林的另一頭尋去,身后忽然伸出來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將他拖進了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