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俯首_分節閱讀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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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程裴聽得心驚rou跳,連忙厲聲喝止道。 穆河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遭他一喝才倏地清醒過來,不自在地向四周張望,幸好附近并沒有什么人,只有他的一個心腹扈從。 再看季函他的臉色已經完完全全陰沉下去,語氣寒冷而又居高臨下地道:“懷遠將軍,我看剛才那一箭射的不是你的烏紗帽,該是你的腦袋才對。” 穆河的胸膛劇烈起伏,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對方,卻不敢反駁,轉身拂袖而去。 “大人……”程裴在如墜冰窟的氣氛里不由噤若寒蟬,不敢抬頭。 許久,才見季函抬了抬手,示意他離開。 東城的市集上一片熱鬧,人流穿梭不息,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牛車的轱轆壓在青石板上,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天際。 葉流州邊走邊道:“你記不記得昨天說要給我買竹筒酒的話?” 許延跟在他后面,“不記得了。” 葉流州停下腳步,掂腳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向下一拉,一手去撓他的側腰,惡聲惡氣地道:“那你還記得些什么?” “反了你了。”許延冷峻的面容帶了一絲笑意,像是消融的冰山,扯著他的領子把對方提開。 葉流州不撒手,把話還給他,“反了你了,到底買不買?” “等先去客棧看看阿岸他們,把帳算完,回來就買。” 葉流州這才心滿意足地松開他,兩人臨近客棧,剛剛邁上兩級石階,許延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回頭,看見對方原本輕松的神色變得凝肅起來,“怎么了?” “有人跟著我們。”許延低聲道,“別去看,我們已經快要進客棧,忽然調頭走一定會讓他起疑,先進去再說。” 葉流州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和他走了進去,大堂里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有聚在一桌閑聊,有獨自一人吃飯。 阿岸聽見腳步聲拿布巾飛快擦干凈桌子,揚聲道:“客官來這里坐,需要點些什么?” 他一抬頭,看見面前的人赫然是許延和戴著帷帽的葉流州,既驚又喜地道:“老大你回……” “小二,打一壺桃花釀帶走。”許延打斷他。 阿岸一愣,從他的神色里看出來了什么,目光往客棧門口游離了一瞬,僵硬地露出笑容,道:“好勒,您稍等!” 他低頭匆匆往酒窖的方向去了,兩人在桌邊坐下,不遠處一名打扮嚴實的男人也進了客棧,并不和他們對上面,而是找了個能將整個大堂收入眼底的角落坐下。 不一時,繡繡走了出來,將那壺桃花釀遞給許延,笑意盈盈地道:“客官,咱們客棧買五兩酒送盤花生和桂花糕,您要點嗎?” 許延看著她,抬手接過酒壺的時候,同時繡繡低聲道:“老大,要不要我們幫你……” “不必。”許延平靜地道,丟了一兩銀子放在桌上,轉身和葉流州走出客棧,后面的那個尾巴也不遠不近地跟了上來。 葉流州接過桃花釀,道:“我們現在怎么辦?回季府嗎?” 許延道:“回到季府反而方便他行事,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當初是我們偷的珠子,不如在一切發生之前,先把他解決掉。” 沿著長街向前走,許延又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葉流州,他看著手里晶亮的散發甜味的糖葫蘆,挑了挑眉沒有說什么。 跟在后面的程裴見到兩人轉頭進了巷子,身形消失在拐角,連忙跟了上去,發現窄巷中只有一個遮在白紗當中的葉流州,頓時驚慌地四處張望起來,卻沒有見到許延的影子。 程裴穩下心神,定睛注視著前方頭也不回的男人,落步無聲地走上前,同時警惕地將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深巷中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忽然他看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拉長的黑影,心頭一怵,慌忙回頭,卻根本來不及看清楚人臉,就被當頭一棒打暈在地! 許延把木棒丟在一邊,葉流州和他蹲了下來,揭開程裴臉上的蒙面布,咬下一顆山楂咀嚼道:“北鎮府司指揮使,季函的人,你就這么把他打暈了。” “不然能如何?” 葉流州瞇起眼睛,“左右季函會起疑心,不如把程裴殺了干凈。” “至少他沒有發現我們的身份,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離開京城了,季函找不到任何證據。” 許延把程裴拖到旁邊的稻草堆里掩蓋好,點了點葉流州道:“別整天喊打喊殺的。” 葉流州非常無辜地攤開手,“我沒動手啊。” 他上前把還留下兩顆山楂的糖葫蘆塞在許延手里,“不吃了,給你。” 許延看了他一眼,咔嚓一聲咬碎了粘糖。 兩人回到季府,許延直接去見了季老太爺,這次小廝沒有用風寒去搪塞他,而是恭敬地道:“六公子,里面請。” _ 穿過庭院,季老太爺立在窗前寫字,“你在騎射禮上的事我聽人說了,能拉開三石弓真是后生可畏啊,若是留在府里,定然前途無量。” 許延道:“您把我引到西山,就是為了看到這個?” “實不相瞞,這次讓你回府確有要事相托。”季老太爺深深一嘆。 許延聽到此話并不意外,他早就想到季家這次讓他回來一定有所圖謀。 “咱們家外面有季函在朝中撐著,可是除他之外,族中子弟紈绔眾多,有能力做事的卻少之又少。如果可以的話祖父倒想自己去把這件事解決,可我老了,沒幾天日子可以活嘍,只能委托你來代表季家去出面。” “你想讓我做什么?” 室內高幾上放著一盆蘭草,一點花蕊嵌在碧色中將綻未綻,泛著淡雅的清香。 季老太爺將筆放下,看著許延道:“我想讓你去一趟邊疆嶺北,嶺北都司指揮使袁軒峰,掌邊地軍政,屯田自養卻私建炮坊,三千營屢禁不止,屬五軍都督府卻不聽從調令,私兵作祟,卻呈文書言匪禍。” “不止如此,袁軒峰勾結敵國北嬈,暗地運送火器換取金銀寶物,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不單是為季家做事,我希望你能替朝廷鏟除這毒瘤。” 許延笑了起來,那個笑容像是浸在冰水中,“嶺北袁軒峰的大名我也有所聞,那一帶匪禍肆虐更是如雷貫耳,官匪一家,民不聊生,朝廷三派巡撫前往,無一次不被洗劫一空,更有一位巡撫大臣死在嶺北——祖父,你是想要我也死在那里?” 季老太爺的臉色微微一動,很快又和緩下來,“當然不,我自然會派人護送你的安全。此事只是由季家人出面,朝中會調遣巡撫前去審查通敵的證據,后也會有一萬斥狼鐵騎坐鎮嶺北外的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