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俯首_分節(jié)閱讀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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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放在眼前,卻什么也看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受君有夜盲癥,古代叫做雀目,后期會治好ww 第5章 日常 許延沒有走遠(yuǎn),便聽到屋里傳來幾聲響動,他折返回去,刷地拉開門,還有些不耐煩,卻見到毛氈竟然著起火來,那火光寸寸升高,而葉流州就茫然地坐在旁邊,幾乎被火舌舐著邊。 他顧不得驚愕,上去一把拉起葉流州的胳膊,把他甩到一邊去,接著去凈室接了一桶水,嘩啦潑在燃燒的火焰上。 葉流州伏在一邊,手臂磕在了案幾上,他也沒有在意,聞到了一股嗆鼻的焦?fàn)a味。 所幸許延趕到及時,火勢并不大,一桶水便滅了。 他看著一地焦黑的廢墟,脖頸上的青筋暴跳,一把將葉流州從地上扯起來,“你究竟在干什么?” 葉流州就算看不見,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滔天怒火,他咳了咳,連忙甩鍋道:“我不知道……” 許延信他才有鬼。 葉流州踉踉蹌蹌地被許延拉扯出房間,沿著長廊向前走,來到盡頭處,被他推進(jìn)一個房間。 許延也跟著進(jìn)屋,把微微搖曳的燭火剪滅,再將案幾上的白釉紅螭瓶收進(jìn)柜子里。似乎懶得再跟葉流州多說一句話,他做完了這一切,直接帶上門出去了。 葉流州聽著他的腳步聲遠(yuǎn)去,嘴角泛起一點(diǎn)笑意。他一點(diǎn)點(diǎn)地摸索著屋里的擺設(shè),找到床榻邊躺下去,他扯了扯被褥蓋上,嗅到有種淡淡檀木香的味道,讓他平靜下來,陷入沉睡。 他一覺醒到天光大亮才醒,去洗了臉,找了根布條把長發(fā)綁起。 這時阿岸推開門,沒有邁步進(jìn)來,而且是先探出個腦袋,“葉兄?睡醒了嗎?” 葉流州走到他面前,道:“醒了,你們老大呢?” 阿岸傻眼了,隔了好好一會兒才道:“你是葉流州?你昨晚不是這樣的啊……” “那是什么樣的?”他挑了挑眉。 “就、一身灰,臟兮兮的……”阿岸吭吭哧哧地說到一半,想起來對方先前問的話,回道:“老大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老大行蹤莫測,從不跟我們說。”阿岸道,“不過啊,我可是第一次見到老大讓人進(jìn)他的房間。” 葉流州一愣,沒想到這里許延的房間,后又記起昨夜自己險些把屋子燒了,便不吭聲了。 “葉兄,告訴你個好消息,京城終于解禁了!這會兒客棧里沒人,再過一段時間生意可就來了!”阿岸邊喋喋不休地說話,邊走在前面帶路,“來來來,下來用飯,我跟你說啊,繡繡的手藝可好了。” 葉流州跟著他的腳步,走下樓梯,進(jìn)了廚屋,繡繡和胖廚子都在里面,圍著一張小木桌用飯。 繡繡招呼坐下,胖廚子則把碗放在他面前。 一碗白粥配著一碟青菜,著實(shí)簡樸。 不過白粥煮得軟糯稀爛,清香爽口,青菜也炒得有滋有味,葉流州把蔥花和椒沫挑出去,問:“有酒嗎?” “酒到是有,不過大清早的,你病才好喝酒能成嗎?”阿岸放低了聲音道,“而且這邊擺的酒,都摻了水,味道不醇。” “那有好酒嗎?”葉流州問。 阿岸像交接暗號一般道,“不瞞你說,咱們那幾間空后屋里放了好幾壇美酒,有千日春、桃花釀,平日就是來了客人,老大都不讓拿出來,可寶貝呢。” “是嗎?”葉流州微微一笑,他吃完早飯,在客棧里晃了幾圈熟悉了環(huán)境。 到了中午,陸陸續(xù)續(xù)有客人進(jìn)來,大堂里熱火朝天,廚屋里忙成一團(tuán),葉流州不能露面,窩在最里面的灶臺下生火,結(jié)果撲了一臉黑灰。 胖廚子見了控制不住地大笑不已,就連一邊的繡繡也忍俊不禁起來,連忙讓他收拾碗碟去,自己兩三下生了火。 沒過一會兒,阿岸進(jìn)來端菜,剛邁進(jìn)來,便見到葉流州懷里捧著高高壘起的盤子,搖搖晃晃地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等等你別……”阿岸瞪大眼珠,正說著,葉流州在轉(zhuǎn)角處一絆,整個人頓時前傾,那些盤子和碗飛散在半空,一陣噼里啪啦的落地摔了個粉碎。 葉流州試著去攔,可伸手去抓時,他還沒有站穩(wěn),經(jīng)他一碰,白瓷盤子轉(zhuǎn)了方向,啪地撞在了胖廚子的臉上。 廚屋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鍋爐里蒸煮的魚湯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 阿岸把葉流州拉出了廚屋,搬了張椅子給他坐,苦口婆心地囑咐道:“你就在這里坐著,千萬別再進(jìn)廚屋,今天幸好是我們,要是老大,非得把你的皮給剝了。” 葉流州聽話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陽光從窗閣外落進(jìn)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眸,睡到了夜里才醒。 這會兒夜深了,客棧已經(jīng)關(guān)上門,有住店的客人要添燭火,阿岸收拾好桌椅正打算送去,卻發(fā)現(xiàn)二樓影影綽綽的有個人影,飄散而行,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阿岸一驚一下渾身雞皮疙瘩瘋狂冒出來。 只見那人影一襲紅衣,黑發(fā)披散,無比滲人,經(jīng)過那客人房前時,敲了敲門,也不說話,留下幾只蠟燭便遠(yuǎn)去了。 阿岸簡直驚駭欲絕,正僵硬著無法動彈,忽然二樓圍欄處探出半個人來,正是一身紅袍的葉流州,“東西我送去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阿岸嚇得差點(diǎn)背過氣,拍了拍胸膛,好半天才回過神,再一看,葉流州已經(jīng)不見了。 一連幾天許延都沒有回來,就連葉流州也常常不見人影,頗為神出鬼沒。直到一天夜里,胖廚子發(fā)現(xiàn)后屋的門縫里透出光。 他朝邊上的繡繡和阿岸揮了揮手:“你們過來看!” 繡繡一愣之下想到了什么,驚愕地張大眼睛,“不會吧?” 阿岸已經(jīng)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