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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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旖聽了,也抬眼看向周浦淵,又不禁一挑眉。“好。”她應(yīng)了下來。 周浦淵聞言,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問吧。”他的動作看起來倒是很有風(fēng)度。 “好,”荀旖也不客氣,“解藥在哪?” “在余服身上。”周浦淵也不藏著掖著。 “余服在哪?”荀旖連忙追問著。 “那是第二個問題了。”周浦淵說著,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又含笑看著荀旖:“該我問了。” 荀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聽周浦淵問道:“你還記得,你我在城外寺廟初遇時,你穿了什么衣服嗎?” 荀旖愣了愣,她答不上來。這種細節(jié)的問題,她從沒有在意過。只聽周浦淵又輕輕嘆了口氣,解答道:“那日是個艷陽天,微風(fēng),你穿的是淺碧色的長裙、湖藍色的上衣。我進殿禮佛,你禮佛完畢就要出來。擦肩而過時,我不小心碰掉了你腰間的香囊。我把香囊撿起給你,你道了謝,便低著頭匆匆走了。”他說著,敲了敲小幾,又指了指荀旖杯中的酒,道:“喝了吧。” 荀旖看著杯中的酒,有些猶豫。可終究還是顫抖著手拿起了酒杯,一仰脖,一飲而盡。酒入胃腸,她的心卻忽然發(fā)慌發(fā)燒,喉中也泛起了絲絲血腥氣。 果然,如今的身體,根本喝不得酒。 周浦淵見她看起來雖有些不適,但并無中毒之相,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又道:“你可以問第二個問題了。” “余服,”荀旖問,“在哪?” “我不知道他如今在何處,”周浦淵說著,看了一眼杯中的酒,“但我可以告訴你,能去哪聯(lián)系他。” “你說。”荀旖道。 “城外寺廟,你我初遇之地,”周浦淵說著,笑了笑,“跟著你來的人,應(yīng)該會去找他吧。” 一旁偷聽的素霜聽見這話時,已將消息遞了出去。“要如何聯(lián)系他?”荀旖又忙問。 周浦淵拿起了酒壺,又給荀旖斟了一杯酒:“那便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那這很不公平,”荀旖忙道,“我問余服在哪,你答不上來,你也該喝。” “可你問余服在哪,是想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他。我已告訴你在哪里才能找到他,至于你問如何聯(lián)系,是想知道怎樣才能找到他,那便是另外一個問題了。”周浦淵慢條斯理地說著,又只看著荀旖笑。 “你強詞奪理!”荀旖氣得拍了下桌子。 “那又如何?”周浦淵還有幾分得意,“你若不想繼續(xù)玩下去,便不玩了。我倒是無妨。” 荀旖剛要再辯駁,卻忽然發(fā)現(xiàn)周浦淵滿眼的笑意,他似乎是樂在其中。她忽然就不想再辯駁了。“也罷,”荀旖道,“就如此吧。”她說著,又道:“你可以問了。” 周浦淵又問:“我們第二次見面,是在哪里?” 荀旖聽了,只是沉默。她拿起酒杯,什么都不說,便盡數(shù)飲下。周浦淵見了,不由得苦笑:“你究竟是真的想不起來了,還是,不愿意回答我?竟喝得這么爽快。” “我知道,你在玩得盡興之前,是不會讓我死的,”荀旖淡淡說著,已經(jīng)看破了他的心思,又道,“你想說這些前塵往事來傷我,可以。你還想說什么,盡管說吧。” 周浦淵聽了這話,似有些惱怒,可隨即他又笑了。“不愧是你啊,”他說,“總能看明白我的心思。” 他說著,仰頭看向窗外,看著那朦朧的月光。“第二次見面,是在昌寧侯府的游園會上。女眷們賞花游湖,我在湖邊亭上,一眼就看到了你。然后,在你躲清閑的時候,我便將你攔了下來,問你姓名。你當日還不肯告訴我,說什么‘閨中女兒,豈能將姓名輕易告知旁人’……呵,那嗔怒又害羞的模樣,真好看,”周浦淵笑了笑,“后來,我聽說那日的賽詩會,只有那個備受期待的荀家姑娘沒去。算了算時間,那時你正被我攔著。我才知道,你竟就是那名動京城的才女。” “該我問了,”荀旖卻根本不想感慨,“要如何聯(lián)系余服?” “寺前對月同時放出三支火箭,有人來時,對出暗號,那人就會帶你去找余服。”周浦淵說。 荀旖聽了這話,將自己的酒杯推到了周浦淵面前,微笑著:“我猜,暗號又算是另一個問題了。” “是,”周浦淵說著,又給荀旖斟了酒,問道,“你還記得,那個秋夜,你我確認心意時,你對我說了什么嗎?” “不記得了。”荀旖冷冷說著,便又要喝酒。可她剛拿起酒杯,卻又被周浦淵那纏著鐵鏈的手一把抓住了手腕,抓得她生疼。 “你怎能不記得?你為何會不記得!你憑什么……不記得?”周浦淵紅著眼睛,問著她。 荀旖看著眼前這腌臜又偏執(zhí)的人,眼里卻無一點波動。“我早就告訴過你,”她漠然地說著,“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她說著,只覺喉中血腥氣又重了幾分,她只得強忍著。 “荀旖!”周浦淵咬牙說著,狠狠地抓著她手腕。荀旖被他抓得手上沒了力氣,手一軟,酒杯落地,那一杯酒便盡數(shù)灑了出來。 周浦淵愣了愣,又苦笑一聲,終于松開了手來。荀旖一言不發(fā)地撿起酒杯,放在了桌幾上,才問道:“你還要我喝嗎?” 周浦淵只是略有失神地說著:“你問吧。” “暗號。”荀旖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