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頁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圈水深千尺[快穿]、渣了四個霸總后[穿書]、我是死而復生的白月光、退婚后霸總哭著要娶我[穿書]、反派他冷艷逼人、溺潮、穿書后我跟主角炒cp、明日何其多[穿書]、真人劇本殺[無限]、[綜漫]佐助君說系統毀人生
季芳澤重新閉上了眼睛,這次是真的一覺到天明。 …… 清晨,季芳澤走在山路上,提著一桶水。他太小了,還不能用擔子。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過的話,就會發現他今天的腳步比以往的時候快很多,因為他旁邊跟著一個非常聒噪的家伙。 當然,葉澄雖然自來熟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年紀輕輕就變成嘮叨鬼,但季芳澤就是覺得他聒噪。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眼,哪怕他不說話,季芳澤也覺得心煩意亂。 這人怎么生了一雙這么聒噪的眼? 生著一雙聒噪眼的少年,好像完全覺不到季芳澤的漠視和敵對,手提著兩個不知道哪里來的木桶,跟在季芳澤身邊,自顧自地吹著口哨,和樹上那些早起吊嗓子的鳥兒們一唱一和。 剛開始的時候,季芳澤以為那兩桶水是幫他打的。誰知那人走到山頂,直接把水澆在了一棵樹下。 葉澄回頭,對上季芳澤的視線,眨眨眼睛:“小孩子可以偶爾偷一下懶,但大部分時候,功課還是要自己做。就算撒嬌也沒用。” 季芳澤轉身,他還需要再打四桶水。少年摘下腰間的佩劍,像燒火棍一樣,把兩只空木桶串起來,翹起來扛在肩后。兩只木桶叮叮當當碰個不停,季芳澤忍不住有些惱火:“你真是青崖的弟子?” “如假包換。” 問題就在這里。青崖怎么會有這種人!一群偽君子里,什么時候出了個無賴? 再次提著一桶水,走到山頂的時候,季芳澤終于悶聲開口:“這算什么功課?” 自從相見以來,葉澄一直都是輕松的神態,但是這一刻,他的眼神很認真:“你覺得,三師叔為什么讓你做這些呢?” 季芳澤沒有猶豫,小小的臉上滿是漠然:“因為他不喜歡我。” 葉澄用空著的那只手摸了摸季芳澤的頭:“是啊,他不喜歡你。但他不會因為不喜歡你,就故意欺負你。他要你做這些只有一個原因,因為這是你的功課。練劍是修行,挑水也是。” 季芳澤笑了一聲,里面譏諷的意味很濃:“可挑水這項修行,全破云峰只有我一個人需要做。” 葉澄敲了敲他的腦袋:“我不是和你一起嗎?” 季芳澤躲開他的手,沒再說話。 葉澄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等到一缸水被挑滿,他站在樹下的水缸邊,和季芳澤告別:“我會來接你放學。” 季芳澤就這么有了一個鄰居,他們每天一起起床,一起挑水,擠在草屋的小桌子上吃飯。葉澄在窗戶邊掛了一串風鈴一樣的掛飾,季芳澤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從那天開始,他們就可以裹著被子躺在床上,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看到滿天遼闊的星光。 那時候,葉澄的話就會變多,給他講很多有趣的故事和傳聞。季芳澤安靜地聽著,因為他能感覺到,葉澄是想教他。 那些別人不愿意教他的東西。 而他想學,因為他想變強大,想離開破云峰,離開青崖山。 為了這個,就算忍耐一下葉澄的聒噪,也是值得的。 星輝灑在床邊,小孩子閉上了眼睛,略帶嘲弄地想:不管怎么看,葉澄的出現對他來說都是穩賺不賠,能賺一天是一天。誰知道他這份心血來潮,能支撐幾天? 這一撐,就是三個月。 三個月,足足一個季度,雖然青崖山沒有一年四季,但時光卻不會打半個時辰的折扣。 這一天,季芳澤從靜室里出來,卻沒看到往常站在門外等他的身影,而是一只紙鶴慢慢落在了他手心。 那紙鶴上畫著黑豆子的眼睛,甚至還點了個櫻桃小嘴,非常滑稽,半點都不像只正經紙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季芳澤拆開了紙鶴,上面寫著一行字。 【我這幾天有些事,不能回去住啦。我找管事多要了幾床被子,記得都蓋上。】 季芳澤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在引來其他人奇怪注視之前,面無表情把那團紙揉亂,丟進了水潭。 …… 葉澄是青崖山的大師兄。 修道之人生命漫長,同一代的弟子中,比他年長的人并不少見,但是他才是大師兄。因為他的師父是青崖掌門,更因為他足夠強。 這就意味著他身上也有不少責任。 葉澄突然接到師父的命令,要臨時派他出去辦點事。時間比較趕,來不得等季芳澤放學,葉澄便留了只紙鶴給他。 他本以為最多是三五天的時間,誰知途中又遭變故,竟然一連耽擱了整整十天。回山的路上,葉澄難得露出幾分糾結和苦惱。 師父交代的事倒是圓滿做好了,但他哄了三個月,才收起爪子,肯在他身邊偶爾露一下肚皮的小東西,不會生氣吧? 事實證明葉澄的擔心并不多余。 因為他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他自己蓋的那座草屋門口,丟著不少東西,有被子,有碗筷,還有他掛在窗上的那串風鈴。看上面的灰塵和落葉,很可能他剛走,季芳澤就把這些東西給扔到這里來了。 葉澄躺在樹底下,透過斑駁的樹葉曬太陽:“啊,這下可有點難辦了。” 傍晚看著季芳澤面無表情地和自己擦肩而過,然后重重摔上了門,草屋都差點散架了。葉澄夜里像剛開始一樣去翻窗,發現里面竟然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