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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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今天穿的還是那襯衫,隱隱約約能看見里頭翠綠,走街上男人們的眼睛都落她身上。 賣rou的閃了眼,心道也不知是哪個男人這么好的福氣,哪里還有不讓的,五斤多全賣給她了。 林鳳音樂顛顛的砍價,卻沒注意到不遠處信用社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里有個男人旁觀了全程,冷哼一聲。 “老板,我問過了,小珍珠米只在一個叫‘羊頭村’的地方有,但車子進不了山,您看……” “巧言令色。” “嗯?老板說什么?” 男人雙腿交疊,把眼神從窗外收回,“先回去。” 司機不解,這次不是要給省城領導送小珍珠嗎,怎么好容易來了又打道回府?那這米到底還買不買?他老板做糧油生意,天南海北的跑,什么山溝溝沒去過,還會怕區區一段山路? 然而,有再多的疑惑他都不敢問。 別看他老板是城里人看不起的“暴發戶”,可他是這兩年才發起來的,以前是老牌高中生,錯過了七七年第一屆高考,回家種地手里都離不了書,說起話來文縐縐——他聽不懂。 巧什么色來著?大概是不太好的意思。 出大河鄉幾百米,“等一下。” “吱滋——”車子狠狠剎住。 “阿山來過這邊沒?” “來過,聽說這兒是拐賣重災區,基本每年都會來一趟。” 男人悄無聲息嘆口氣,他們老金家唯一一根苗,就這么杳無音訊了嗎?他不允許! “去公安局,老子一年納這么多稅。” 司機不敢搭話,孩子——是他老板的逆鱗,碰一下就遍體鱗傷鮮血直流那種。 別的老板掙了錢買房買車包小蜜,他老板到現在還開一輛破桑塔納,錢大部分捐到山區蓋小學,夏天捐雨靴雨傘,冬天捐棉服手套,最近又“迷”上幫人找被拐的孩子。 功德無量,無異于鋪路修橋。 可饒是這樣的好人,上天也沒給他應有的回報。 “唉!” 后排的男人看向窗外,眼角紋路顯得愈發清晰,深邃,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一下一下敲著,節律均勻。半晌仍覺著靜不下,從隨身包里拿出一本小冊子,全書260字已刻進腦海里,摩挲著摩挲著,漸漸平心靜氣。 司機偷偷瞥見封皮上《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幾個字,嘴角抽搐。 *** 送到家,賣豬大叔放下豬崽就走了。林鳳音從屋后找來幾塊土坯,在雞圈旁搭了個簡陋豬圈,又去山上找了一籃鮮嫩的豬草,煮熟后撒兩瓢米糠皮進去,攪拌均勻。 倒進豬食盆里,五只小豬仔“噗嗤噗嗤”不顧燙嘴,吃得可香了。 煮豬食的時候,她就順便把龍骨焯去血水,放兩塊老姜燉上,等豬喂好,豬圈雞圈打掃干凈,骨頭湯也燉出奶白色,撒幾粒鹽就能直接喝了。 “好香!”鴨蛋進廚房瞄了一眼。 “你姐呢?” “在后面,她問老師作業呢。” 村小學里教舍和師資都有限,兩個年級坐一個教室,語文數學思想品德全由同一個老師教,一般是前兩節上一年級的課,后兩節上二年級的,下午兩節再教三年級,最后兩節上自習。紅花是二年級的學習委員,每天負責收發作業,勤學好問。 “等等!你姐還沒回來呢。”林鳳音在兒子手背上打了一下,“先把作業拿出來,限時半小時。” 鴨蛋嘴角下垂,“不會做。” “老師沒講嗎?” “講了。” “什么?聽不清楚,大點兒聲。” “講了。”他把雙手背身后,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腳尖。 林鳳音知道,自家兒子真不是讀書的料,學前班沒打好基礎,一年級混過來,二年級吊車尾,越往后越學不進去。忍了忍心頭火氣,“那先把會做的做完,不會做的待會兒我教你。” 鴨蛋不大信,上下打量:“你會嘛?” “去去去,你媽好歹也是上到初三的。”手下干活的速度卻更快了。 沒一會兒,紅花回來,林鳳音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骨頭湯,“先墊墊,等你們爺奶回來就開飯。” 如果中途可以忽略傻兒子“8 17=15”的低級錯誤的話,這一天過得還挺不錯。 啥列豎式滿十進一位他聽不懂,讓他掰手指頭吧,他振振有詞:十個不夠。 讓他連腳趾頭一起用上吧,脫了鞋就開始摳腳丫,玩得忘乎所以樂不思蜀……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寫完作業,這他媽比養豬還累! 她無數次安慰自己:親生的親生的。 龍骨上剔下來的瘦rou剁成rou末,把姜蒜干辣椒爆香,用新鮮豆角炒出滿滿一大碗,rou湯里燙兩把小青菜,葷素搭配還挺有營養。老兩口看了,臉色不大好看,但知道她買了豬崽還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瞧著像是過日子的,也沒跟她吵,吃完飯上村里溜達去了。 林鳳音躺床上,長長的舒口氣,過幾天再弄幾只小鴨子養上,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作者:沒想到吧,金老板居然是吃素的~~hiahia 第008章 關于到底要不要幫張紅萍,林鳳音有點糾結。因為她不確定張紅萍是否真的想要離開,后世新聞里也有好心人幫被拐婦女出逃,結果婦女舍不得孩子,聯合夫家一起反水的例子。 她是女人,知道骨rou親情的羈絆有多深。 在羊頭村這樣的法外之地,警察頂多只能解救出張紅萍,生下的娃娃是向家的,整個村子都姓向,有心不給她孩子太容易了。 “七娃你媽呢?” 玩泥巴的小孩抬頭,露出一張漂亮的小臉,跟張紅萍有七.八分像。他在村尾向家孫輩里排名第七,所以直接叫七娃。 “肚子痛痛,睡覺覺。” 現在才五六個月,怎么就肚子痛了?林鳳音試探道:“為什么痛痛呀?” 七娃扁扁嘴,吸吸鼻子,“爸爸打,不聽話。” 孕婦也打,林鳳音暗罵一聲“畜生”,緊了緊拳頭,不行,要不知道也罷,知道了不能讓她還這么遭罪下去。萬一哪天真出個好歹,她良心不安。 上輩子她回來后再未見過張紅萍,村里也沒人提起過她,不知是真被打死了,還是逃出去了。 “咚咚咚!” “誰呀?” “嬸子是我,二嫂在家不?”張紅萍的二嫂手非常巧,會織很多漂亮的毛拖鞋,拿城里還能賣錢,村里不少女人都喜歡上門學藝。 林鳳音晃了晃手中的毛線團,向東良他媽這才開門,親眼見著她進了老二家屋門才走開。林鳳音感覺后腦勺上的眼睛消失,跟向二嫂東拉西扯一會兒,忽然捂住肚子問:“二嫂有紙沒?” 向二嫂立馬警惕起來:“沒來事兒吧?”例假是不潔之物,忌諱著呢。 林鳳音趕緊搖頭,“沒沒沒,估摸著是吃壞肚子了,鴨蛋昨晚塞了一把蠶豆給我,這肚里的氣轉得打雷似的……” 女人捂住鼻子,嫌惡道:“趕緊去趕緊去。”塞過兩張粗糙的衛生紙。 他們家一共四兄弟,現在還沒分家,擠一個院里。向東良的屋子在院子最右邊,旁邊就是廁所。林鳳音躡手躡腳過去,看著院里沒人,輕輕撩開一張破簾子鉆進去,直奔床鋪而去。 剛才她問過七娃,他爸又去鎮上喝酒了。 “紅萍?” 床上的一團動了動,左眼青紫腫脹,她艱難的從那條縫里看她,“你怎么進來的?” 時間緊迫,林鳳音直接略過不提,因為跟接下來要干的事比起來,這壓根就不重要。“我明兒要去城里一趟,你上次不是說讓我走之前來一趟……” “哦。”女人眨巴眨巴右眼,不說話了。 林鳳音這急脾氣,“你到底要讓我干啥,倒是快說啊。”進來一趟多不容易,簡直跟地下黨似的。 “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 “好,號碼多少,要說啥,爽快些。” 張紅萍居然還有閑工夫笑,“看不出來還是小辣椒,別怕,只我一個人在,你就當陪我說說話唄。”她的笑容暖暖的,小心翼翼。 林鳳音在書上看過,人是社會性動物,自從來到羊頭村,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大家都怕惹麻煩躲著她,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確實怪可憐的。 可——“說話不急在一時,先辦正事。” 張紅萍還是笑,看著窗口笑,直笑得林鳳音毛骨悚然,“啊喂,不說拉倒,我可走了啊。” 作勢要走,飯還在灶上,豬食盛出來還沒喂。 “我能信你嗎?”距離門口兩步遠的時候,張紅萍突然悠悠來了這么一句。 林鳳音啞口,她倆非親非故,幫她純粹是看她可憐,并非有利可圖,反而被人質疑,確實不舒服。 也不回頭,只反問一句:“你覺得呢?” “干啥呢?怎么又湊一處,各家有各家日子過,自個兒不正經還來帶壞我家人,趕明兒問問張春花,她這兒媳婦是怎么教的!”老婆子掀簾而入,簡直是陰魂不散。 難怪張紅萍這么多年都跑不出去呢,就她婆婆這防賊似的小心,別說生二胎,就是生七胎八胎她也出不去。 “瞧嬸子說的,我來拿點紙怎么著還要找你報備?你是村長?管這么寬!” 老婆子動動嘴唇,她終究是村長親侄媳婦,又為了孩子辭去城里工作,村里老人贊不絕口,不敢挫她風頭。 “拉你的屎,少管別家閑事。” *** 因為沒問到聯系方式,林鳳音只能把進城時間無限期推遲,先把養鴨子的事提上議程。 “這是什么?” “鴨蛋。”林鳳音頭也不抬,把拳頭大的鴨蛋拿到太陽下,對著陽光觀察。 向鴨蛋咽了口口水,“明天的早飯嗎?” “去去去,這可是要留著孵小鴨子的。你看,對著陽光能看清里頭,有血絲和小黑點的就是受精卵,可以孵出小……” “什么是受精卵?” 林鳳音一頓,跟八歲的他解釋這問題似乎是太早了,忙打馬虎眼兒,“你平時跟七娃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