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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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鳳青聽聞徐家買院子是自家父親牽的線搭的橋,很是有些郁悶。依他的心思,恨不得徐家在這里一直住到他跟徐玉郎成親才好。即便見不到他,他坐在院子里,想著這府里有個他喜歡的姑娘,他也覺得很是讓人高興。 終于,到了十月初一。謝蘩早早起床,讓方氏給她穿了僧衣,又簡單地挽了個發(fā)髻,就坐在那里等著謝蘊。 臨近中午,謝蘊走了進來。謝蘩起身,對著她行了個禮。 “悟覺拜見皇后。” “堂姐這是怎么了?”謝蘊有些驚訝。她知道謝蘩帶發(fā)修行本身就是為了保自己保謝家,平日很少穿僧衣,對著自己,也并不行大禮。 謝蘩拉著謝蘊的手走進正屋,說:“你可還記得我身邊的幾位mama?” 謝蘊點點頭。 “那幾位mama都是祖父請來教導堂姐的,蘊兒沾了jiejie的光,也跟著學了不少。” 謝蘩拍拍手,白氏并秦氏從里間走了出來,跟在她們身后的,是宋氏。 “堂姐這是?”謝蘊自認聰敏,但是對上自家堂姐,她認為還略遜一籌。 “我瞞了你一件事情。”謝蘩說道,“十六年前,那個孩子沒死。” 謝蘊愣了一下,表情旋即就恢復正常。她就知道,她堂姐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還護不住一個孩子! “那孩子呢?”謝蘊問道。 “只知道她在蘇州。”謝蘩說完看向白氏,“這個具體我都不清楚,還是請白氏說給你聽吧。” 白氏口齒伶俐,一件事情講得跌宕起伏。謝蘊聽到最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不愧是她堂姐,安排得滴水不漏。若是她手中的人再多些,恐怕聞人瑾最后是要失敗的。 “所以堂姐是想?” “沒什么好想的。”謝蘩說道,“那孩子,能找到就找,找不到也是她的命。只是可惜了那個襁褓,里面有聞人瑾的親信留下的親筆信。若是能得著,那柳貴妃,恐怕是要從皇陵里拖出來了。” “我明白。”謝蘊說道,“我回去會跟皇帝說的。” 謝蘩點點頭。 “多謝了。” 謝蘊跟堂姐聊了幾句,就坐了馬車下山。她把頭靠在軟枕上,對于堂姐說得事情,她倒是沒有太驚訝。她這個堂姐,聰明得很。 謝蘊又嘆了口氣,這么些日子,她都沒有跟聰明人說過話了,人生,真是寂寞得很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應該會晚一點,不過肯定有 第49章 (捉蟲) 謝蘊回到安仁殿, 就一直在想怎么跟聞人琰張這個口。雖然他跟孝慧太子兄弟情深,但是這么多年皇帝做下來, 她不敢保證他是不是一如從前。該怎么張這個口呢?謝蘊很是有些為難。 她正想著呢, 聞人琰興沖沖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蘊兒,我今日得空,咱們接著手談。” 謝蘊攥了攥拳頭,想著是不是一會兒還要把小黃才放出來。下棋不累, 想方設法讓著他才是真累。 “還是你執(zhí)黑子。”聞人琰說道,“別怕,我會讓著你的。” 謝蘊聞言,立刻笑著看向聞人琰。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個想法,她這次就真不客氣一回, 殺得聞人琰片甲不留,看他下次還找不找自己下棋。 謝蘊捏著黑子,雖然眼睛盯著棋局, 心思卻不在這上面。聞人琰落了一枚白子,謝蘊發(fā)現自己如果把棋子放到它相鄰的位置, 五步之后, 將吃掉他大部分棋子。 這個人,怎么這么笨, 下圍棋至少要走一步看三步的!自家堂姐更是厲害, 走一步,要看十步,若不是她與孝慧太子成親多年未孕, 才讓聞人瑾有了可乘之機。要不然這皇后,妥妥就是她的了。 忽然間謝蘊愣了一下,既然如此,她堂姐不可能只查到她的孩子在蘇州就不查了。謝蘊抬頭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聞人琰,或許她堂姐,信不過皇帝吧。 可是,那個孩子究竟在誰家才會讓阿姐如今謹慎?謝蘊皺著眉頭想許久,腦子里把祖籍在蘇州的世家跟朝臣都扒拉個遍,也沒想起來。這時,皇帝的話打斷了她的沉思。 “蘊兒今日好厲害,我竟是要輸了!” 糟糕,想得太入神忘記讓著他了。 謝蘊盯著棋盤看了一會兒,說:“明明是您想事情太入迷胡亂下棋,這才讓我贏了一局。剛才我抬頭看了您好幾眼呢,您理都不理我!” 謝蘊說完,高興地把白子都攏到自己手邊。 “剛才確實想事情了。”聞人琰說道,“安順最近又不老實,想到他,就頭疼。” 謝蘊聽到他提起聞人瑜,心道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日說了就得了。 她揮揮手,宮女們悉數都離開。聞人琰見她這是有事情跟自己說,也只讓自己的心腹內侍懷恩留了下來。 懷恩之前是孝慧太子身邊的小內侍,孝慧太子見他機靈忠心,就送給了自己的弟弟,讓他平日護著點聞人琰。后來孝慧太子故去,聞人琰一直懷念他,就讓懷恩一直在自己身邊服侍。 “皇上,我今日去萬安寺見了堂姐。”謝蘊說道。 “長嫂還好?”聞人琰的稱呼一如過去。 “堂姐很好。”謝蘊說道,“她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的秘密。” “什么?” “十六年前,堂姐生下來的那個孩子還活著。”謝蘊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聞人琰,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他心里。 “真的?”聞人琰激動得站起來又坐下,“太子哥哥的孩子還活著?這么說,太子哥哥還有骨血在這世間?在哪兒,她在哪兒?” 聞人琰說著說著,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謝蘊千算萬算,竟是沒有算到聞人琰會是這表現。她嘆了口氣,走到聞人琰身邊蹲了下來,靠在他腿上,說:“皇帝,您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當年太子哥哥一直很期盼這個孩子。”聞人琰哭著說道,“他老早就給那個孩子取了名字,男孩就叫齊兒,女孩就叫斕兒。” 皇后見他哭得實在可憐,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臉。 懷恩立在身后,眼睛也紅了。 “那孩子現在在哪兒?”聞人琰問道,“咱們接她回皇宮,我封她當公主,再給她尋個好駙馬,讓她風光大嫁。之后咱們就給她撐腰,讓她一輩子平安順遂。” “阿姐也不知道她在哪兒。”謝蘊說道,“當年,帶著她逃走的白氏被庶人聞人瑾發(fā)現了,迫不得已把那孩子扔到河邊,等她擺脫追兵,再尋來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被人抱走了。” “那我明日,哦不,現在我就下令,讓蘇州知府去尋,我就不信,還尋不到一個孩子。” 聞人琰說完就要起身,被謝蘊按住了。 “皇上,知道那個孩子還活著的還有聞人瑾。那孩子的襁褓里,還藏著柳貴妃的罪證。您這般大張旗鼓地去尋,是想給他可乘之機嗎?”謝蘊說道,“這事,得悄悄來。” “你說的對。是我太激動了。”聞人琰說完抽抽鼻子,“我太想孝慧太子哥哥了。” 謝蘊見他哭得眼睛鼻子都是紅的,雖然好笑,卻更加喜歡他了。這個人啊,又笨又愛哭,可是他真的太善良了。看來自己之前想錯了,做了這么多年皇帝,他仍然一如從前,還是這么讓人喜歡。 她想到這里,把自己靠在聞人琰腿上,伸手摸摸他的頭發(fā)。 “別急,孝慧太子哥哥一定會保佑那個孩子的。” 聞人琰點點頭,眼淚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謝蘊趕忙掏出帕子,給他好好地擦了擦臉。 第二日,還沒等聞人琰想好辦法。先前去南越的部隊就班師回朝了。 聞人斐聽聞這個消息,趕忙從自己住的公主院跑到安仁殿。 “母后。”聞人斐還沒進門,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我明日想要出宮。” 謝蘊正在跟太子妃董毓說話,見她這么跑進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的規(guī)矩呢?”謝蘊說道,“你明日想干什么?” 聞人斐立在那兒,扭捏了許久,說:“母后,馬侍衛(wèi)要回來了。” “馬侍衛(wèi)?”謝蘊看向董毓,“那是誰?” 董毓故作不知,兩個人齊齊地看向聞人斐。 聞人斐自馬誠去了軍中之后,才慢慢知曉自己的心意。好容易盼他回來,心里高興萬分,又見母后跟大嫂如此這般,急得她跺了一下腳。 “就是馬誠!”她說道,“我要嫁他!” “好好好。”謝蘊說道,“明日母后就讓你父皇給你們賜婚。” “不要。”聞人斐說道,“我要讓他來求娶我。” “若是他不喜歡你呢?”謝蘊問道,“你該怎么辦?” “他才不會不喜歡我呢!”聞人斐仰著頭,像極了一只驕傲的小鳳凰,“我之前說我最喜歡大將軍,他就去打仗,不是喜歡我是什么?” 事情確實如聞人斐所說,馬誠自從當了侍衛(wèi),就慢慢地喜歡上這個有些嬌蠻的小姑娘。只可惜他自認為自己一介武夫,怕是配不上她。 自從馬誠回來以后,聞人斐就在宮中日日盼著,盼來盼去也盼不到消息,氣得她帶人去了季家。 “飛飛大人,我說您老人家又想干什么啊?”季鳳青看著坐在自己眼前,氣鼓鼓的小姑娘,語氣很是無奈。 “我要讓你跟我一起氣馬誠!”聞人斐說道,“他明明就是喜歡我的,為什么一直不跟我父皇說!” “他不說,您老人家可以說啊!”季鳳青覺得自己若是幫著聞人斐,氣不氣得到馬誠不知道,回頭再讓徐玉郎誤會了。 “我不管。”聞人斐抱著霸王,“我跟你說,就得讓馬誠生氣他才知道我的珍貴,我得讓他知道,再不來求娶我,我就嫁給別人了。” 這話倒是點醒了季鳳青,若是他配合聞人斐演一場戲能讓徐玉郎生氣,是不是也能起到一樣的效果。 “行!”季鳳青說道,“念在這么多年的交情,我?guī)湍懔耍 ?/br> “真的?”聞人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太好了。我已經打聽好了,明日馬誠去跟同僚在醉福樓吃酒,正好你明日沐休,跟我一起去。” 季鳳青想了想,說:“行。” “還有,最近你一得空就要跟我同進同出。”聞人斐說道,“我已經著人打聽好馬誠的行蹤了,一定要經常讓他看到。” 季鳳青坐在那里,雙手托腮看著聞人斐,很是不理解。 她爹是皇帝,她又知道馬誠也喜歡她,還要那么費勁做什么,直接讓皇帝下到圣旨不就好了。 唉,女人的心思,難以捉摸。 第二日,季鳳青跟聞人斐不但遇見了馬誠,還碰見了徐玉郎。聞人斐看見熟人,拉著季鳳青就走了過去。 “這么巧,你也在這兒。”聞人斐笑著說道。 “是啊。今日沐休,就出來逛逛。”徐玉郎說道,“我家新買的院子就在附近,過些日子就能住進了,正好也過來瞧瞧。” 聞人斐剛要邀請徐玉郎跟他們一道用飯,就看見馬誠出來,趕忙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