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弗里茲臉皮子抽搐了下,他盯著她,字句:“點點三個,你可真貪啊。” 祁瑯說:“來都來了,難得您請客,那不得有點排面嗎。” “誰說我要請客了,我反悔了。” 弗里茲扯了扯嘴角,冷笑說:“反正是你的卡拿出去的,花的也是你的錢,我不給你報銷,你能拿我怎樣?!別怪我沒提醒你,這里可是個銷金窟,這夜的包間,你年的工資都沒了。” 祁瑯:“可是我用的是你的卡啊。” “…”弗里茲:“你說什么?” “就剛才你要從兜里摸卡,我就提前幫你拿出來了。” 祁瑯臉正氣:“別客氣,這是我們當小弟的基cao。” 弗里茲的表情不太好用語言形容,祁瑯已經很自覺地往后縮,小聲說:“這可是你拉我來的,你說好了你請客,個將軍咋怎么摳呢,你吃了帝國這么多年糧食,那不得多花點為帝國gdp增長做貢獻,那么大個人了怎么點奉獻精神都沒有呢。” “…”弗里茲不再說話,只是指著她,指尖都在顫,他的眼神漸漸發紅,祁瑯驚,連忙把話往回收:“別激動別激動,不至于啊長官這就生氣了,我開玩笑呢。” 弗里茲用力閉了閉眼:“你現在給我閉嘴。” 祁瑯二話沒說在嘴上比劃了下,表示自己堅決閉嘴的決心。 弗里茲話音未落,包間的門已經被推開,祁瑯和弗里茲瞬間恢復了剛才的模樣,個趾高氣昂個伏低做小。 剛才的女人還是有腦子的,沒真的送群壯漢上來,都是些風情各異的大美人,后面還有幾個相貌清秀身形漂亮的青年。 他們進來頓時帶起陣馥郁的香水味,那些鶯鶯燕燕們直接圍著弗里茲過去,弗里茲來者不拒,大刀闊斧地往沙發上坐,左擁右抱抿著美人遞過來的小酒,整個人身上寫滿了慵懶輕佻和放蕩不羈,和剛才拎著她就想往外扔的暴躁模樣天差地別。 在男人和女人的調笑聲,包廂里的熱度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升騰起來,曖昧的氛圍讓人面紅耳赤。 幾個男人看那邊已經開始了,也很自覺地往祁瑯這邊湊來,親親熱熱圍著她,張張風情各異的俊美臉蛋上,帶著鉤子的眼睛往她身上瞥,年紀最小的少年抿著嘴唇甜甜地笑:“小jiejie,喝酒嗎?” 祁瑯搖了搖頭:“算了吧。” “別啊小jiejie。” 他們知道她出手不菲,湊近了看,才發現她長得有多美,與以前陪的那些油膩肥婆們天上地下,個個心里頓時就飄起來,都巴不得能和她更親近點。 這么好看的姑娘,別說是給錢的,就是要錢的他們都樂意。 幾個人的公式化的態度瞬間變,積極地往她身邊靠,小少年勾著她的衣角,軟軟撒著嬌:“小jiejie,您看那邊您大哥已經快活上了,也我們也好好服侍您吧,我按摩很有手的,定讓你喜歡。” 說著他就要往她身上貼過來,祁瑯捏住他的臉,把他要湊上來的嘴生生捏成個圈,在他瞪大的眼睛里淡定地說:“小jiejie不想喝酒,要不,咱們聊聊天吧。” 小少年撅起嘴巴,但是也不能不顧客人的意思,不甘不愿地說:“好吧,那小jiejie想聊什么,我們都陪您聊。” “好的。” 祁瑯摸出來紙幣:“第個問題,我能問問你們這行的標準工資嗎?” 弗里茲周圍都是濃烈的香水味,張張濃妝艷抹的臉在斑駁的光影里顯得光怪陸離,那些嬌滴滴的嬉笑聲從左耳穿過右耳,又輕飄飄地穿了出去,沒能引起他絲半點的漣漪。 他的眼神穿過人群,穿過光影,漫不經心地轉動,卻總是定在門口,那里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進進出出,各種各樣的臉、各種各樣的表情反射回視膜,經過分析后又被層層過濾,這個迅速而持續的過程讓他的精神高度緊繃,連帶著本來就因為下午的戰斗而抽痛的大腦都更加難以忍受。 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升高,心臟的跳動更猛烈,血絲在眼底泛濫,有隱約的血腥味從喉嚨里往上涌,他不得不次又次地加快吞咽才能把那股味道咽下去。 終于,他酸澀的眼皮傳來抗議的訊號,他不得不移開眼,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自己要找的目標。 那是個穿著灰色風衣的年男人,帶著帽子,衣領立得很高,看不清臉,個人急匆匆地進來,徑自往樓上走來。 是他。 明明從沒見過這個目標,但是弗里茲就是這么確定地想。 他的眼睛定格在年男人手指上戴著的空間紐上,壓抑著身體想要站起來沖過去的本能,只用余光盯著他,眼睛卻往旁邊瞟:“艾肯…你在干什么?” “啊,來了。” 祁瑯唰地下把本合上,繞開依依不舍的幾個小白臉坐到弗里茲旁邊,幾個姑娘很有眼色地坐到另邊去,留給他們說話的空間:“大哥,有事兒?” 弗里茲盯著她:“你們剛才在聊什么?” “沒聊什么。” 祁瑯謙虛說:“我就是了解下現在服務行業的福利標準和進步空間。” “…”弗里茲對她進行死亡凝視:“關于對富婆消費心理的專業性研究?” 祁瑯驚訝:“你都聽見了?” “呵。” 弗里茲言簡意賅:“我看你是有病。” 祁瑯這次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上下打量他,直看得弗里茲頭皮都發麻,他冷冷說:“你看什么?” “這個你現在還不用知道。” 祁瑯笑嘻嘻:“大哥啊,等將來你就知道了。” 現在的艾肯尼校不能把弗里茲少將同志怎么樣,但是那筆筆帳她可都記著呢,等將來她成了他頂頭上司,她第件事就是把這家伙兒塞進紅燈區做頭牌! 你可得意吧,你可囂張吧,趁著還能嗶嗶的時候你可這勁兒的嗶嗶吧。 弗里茲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已經成了秋后的螞蚱了,作為長官,他理所當然地吩咐祁瑯:“會兒我負責開路,你負責拿東西,這件事是絕對機密,只有咱們兩個人知道,我們沒有外援,搶了東西你立刻走,我給你斷后,你直接回軍區。” 祁瑯問:“那你呢?” 弗里茲說:“我有法子回去,留著你還是拖累…好了,還有其他問題嗎?” “還有最后個問題。” 祁瑯伸出個手指頭,漆黑的眼睛定定看著他,臉上笑嘻嘻的,但是語氣卻是讓人琢磨不透的玩味和認真:“長官,你真的不回去休息下嗎?這么拼有必要嗎?” 弗里茲手扶著額角,棱角鋒利的面容繃得很緊,聽見她的話,他突然嗤笑聲。 “當然有必要。” 他挽著袖口,抬起眼,眨不眨盯著已經走上樓梯走進對面走廊的年男人,嗤笑聲:“這些事兒總要有人去做,趕上了,就是我的。” 祁瑯聞言不再說話,她看著他活動了下筋骨,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她晃悠了下脖子,嘆了口氣,也攏著風衣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大跨步跟上。 “這是干嘛去?” “爺!” “小jiejie?” 各種聲音被拋之腦后,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斑駁的光影,祁瑯看見弗里茲徑自穿過人群大步往對面的走廊走去,在走廊門口守衛的保鏢過來阻攔的時候,他若無其事摸出剛才削水果的小刀,把就捅了過去。 祁瑯眼看著小股鮮紅的血花噴出來,弗里茲緊緊捂住保鏢的嘴,不過片刻功夫,甚至沒有發出絲多余的聲響,保鏢的身形就往下倒去。 弗里茲直接收手繞過他往里面走,祁瑯在后面翻著白眼接住保鏢的尸體,把他按生前的姿勢擺在邊,希望能多爭取些時間。 走廊里曲折蜿蜒,守衛森嚴層出不窮,路上弗里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無限接近雙s的戰力遠非常人能比,祁瑯從剛開始還在后面收拾尸體,后來都收拾不過來了。 這時,她看見轉角處弗里茲突然頓住,腳踹開旁邊的包廂門,直接沖了進去。 里面傳來男人粗糲的怒斥聲:“什么人?!” 然后祁瑯就聽見了槍聲。 祁瑯心里咯噔。 這些人竟然有槍。 她猛地沖進去,看見弗里茲壓著個男人倒在地上,他肩膀處有道血口,正在泊泊流著血,但是他卻似無所覺,只死死捏著男人的脖子:“說,你們的基地在哪兒?!” 男人直沒出聲,祁瑯走過去,看眼他青黑的面容,蹲下來把他手上的空間紐拽下來:“他已經自殺了。” 弗里茲表情臉頰微微抽動了下,他看了她眼,眼底猩紅片,像是活生生的理智在崩塌。 祁瑯很平靜地回視著他,沒有恐懼,也沒有擔憂。 但是她這種目光,反而讓弗里茲覺得很舒服,連帶著情緒都鎮定下來些許。 他閉了閉眼,在自己肩膀的傷口上用力摳了下,疼痛刺激得理智回歸,他撿起地上的槍,聽見外面走廊迅速集合的腳步聲,沉聲說:“走。” 那聲槍聲,瞬間驚動了諾大的會館,這個看起來燈紅酒綠的無害會館瞬間變成了最冷酷的絞rou機器,尖叫和真槍賀彈的能量取代了嬉笑和音樂聲,弗里茲帶著她試圖往外沖,但是被密集的子彈又生生打了回來,弗里茲和祁瑯躲到處平臺后面,弗里茲邊往外射擊邊探頭看,然后沉沉呼吸了下,對祁瑯說:“我找到了個位置,會兒我給你打掩護,你從那里跑,直接跑。” 他沒有聽到會話,極不耐煩地側頭,就看見祁瑯蹲在他旁邊,眨著眼睛看他。 祁瑯打量他:“長官,你快死了,你知道嗎?” 真他媽會說話! 弗里茲冷漠說:“死不了。” “到這時候了,你還騙我干啥?” 祁瑯嘆口氣:“我就說你怪怪的,單純的精神問題也不至于,原來你基因病快爆發了,雙重疊加,你現在身上的能量波都亂成麻了,你還嘴硬什么。” 弗里茲冷冷看她眼:“即使我死,也會把你送出去。” “我真感動。” 祁瑯看著他,感慨說:“老有人說你是個神經病,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還是配得上這個詞的,明知道沒命還要親自上陣,你可真是個狠人。” 弗里茲腦子嗡嗡作響,眼前血糊糊片,他心知自己時間不多了,直接說:“別廢話,立刻走。” 祁瑯不動彈,想是突然特別感興趣和他說話,非得了解下他死前的心路歷程:“你真要死在這兒啊,你甘心啊。” 弗里茲冷笑著換了個彈夾,諷刺說:“我倒是想讓你代我死在這兒呢,只不過沒這個機會。” 祁瑯看著他強撐著往對面射擊,他肩膀上流下的血已經淌成個血泊,臉色慘白得觸目驚心。 他現在就強撐著口氣,這口氣散了,他就會以最慘烈的姿態死去。 祁瑯看了他半響,砸吧下嘴:“雖然你很欠抽,又不聽話,估計不能成為個合格的工具人小弟,但是我還有點不想讓你死了。” 畢竟志同道合的神經病是多么的難得啊。 弗里茲已經聽不見她說什么,他也不在乎了,他死死盯著對面火的個縫隙,正要叫祁瑯沖過去,就覺后頸痛,整個人瞬間軟倒下來。 祁瑯拽著弗里茲的腳踝,彎著腰拖著他顛顛顛就往身后的走廊里跑,她循著空氣熟悉的能量波紊路往前,繞過個轉角,在身后的追兵追上來之前,她腳踹開個包廂的門,在里面的衛兵們站起開槍之前,她氣貫長虹氣十足:“珀西——” 包廂最深處的會客廳里,正在慢條斯理說話的年輕男人突然滯,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注視猛地站起來,不敢置信地扭頭看著門口,想都沒想就跑出去,在看見她的時候頓時呆住了:“蒂安,你怎么在這兒?!” “沒時間解釋了。” 祁瑯大聲說:“先救命啊,給騰個地兒,他要死了!” 珀西愣,這才看見她身后還拖著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長風衣,及膝軍靴,寬肩細腰大長腿,以及張即使被血糊得亂七糟也能看出是極為英俊的臉。 珀西的眉頭下意識皺起來,極為不滿地說:“這又是哪兒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