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_分節(jié)閱讀_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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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像猴子紅屁股那樣吧?那可就太不好看了呀! 愛美的虞子衿連忙瞅瞅玄北,抓不出羞意的。玄北正看熱鬧似的目不轉(zhuǎn)睛看他呢。 玄北目光灼灼更為燙人。 “不準看不準看。” 虞子衿兩只手掌分別蓋在玄北眼上。 玄北似笑非笑道:“你生得這樣好看卻不叫人看,你講不講理?” “我不講理。”虞子衿理直氣壯,“就不講理。我好看,還講理做什么?” 玄北唇邊溢出悶悶的笑聲。 虞子衿驟然色膽熏天了。 他飛快湊上去親一下,而后松開手,轉(zhuǎn)摟住玄北的腰,整張臉緊緊貼在玄北身上,打定主意不去看玄北。 ——再看幾眼,整個人該燙得燒起來!那可就不得了。 虞子衿鄭重其事地想。 玄北虛拉扯幾下,沒拉動掛在身上的家伙。 “什么時候再打仗呀?”虞子衿出聲。 玄北沉吟道:“你想出去?” 虞子衿蹭一下腦袋瓜子,“嗯。” 到哪也有死人。在塞外,人是死得光明正大干脆利落,也是有人可憎恨的。處處勝過宮里如地底下癲狂涌動的爭斗。 虞子衿想走了。 玄北仿佛細細思量了許久,而后道:“不如我們走吧。” “走到哪里去?” “走到天涯海角去。” 天涯海角聽來是個好地方。虞子衿笑:“戈穎得帶走。” “小今子與卓瑪拉也得走。”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往外頭走就可以帶上冬生jiejie和木頭。” 玄北并不附聲。 虞子衿立刻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沉默。 他抬起臉看玄北,輕輕問:“是你想走了,是不是?” 玄北低聲道:“我不知為何要做這個大王。” 虞子衿心一酸,綿綿密密的淚意就要冒上頭來。他緊緊抿一下唇,暗地里吞下一口氣沉到肚子里,仿佛也勉強能壓穩(wěn)浮浮沉沉悲歡交加的心境。 他不由得雙手捧住玄北弧線冷硬的臉,深深望進他心里去。 望見什么? 一片廣袤荒蕪的沙。 一只奮力掙扎的獸。 一雙無聲落淚的眼。 是這樣的。 悲號與掙扎不是帝王該有的。不管玄北有心或無意,他頭上壓著帝王名頭,他便永遠不會哭,不可軟弱。 任由虞子衿心思百轉(zhuǎn)也想不出短短一日一夜玄北究竟遭遇了什么。 為何一個要強之人會如此迷惘? 他原本堅定不移地走,無論高山深水與嚴寒酷暑也難不倒。萬事萬物拿他沒轍,天地為他讓道,偏偏他開始為難自己。他問自己是誰,問從哪兒來,問到哪兒去。 而這世間最怕是不想,最怕也是想。 你不想,不會想明白圣人與凡人之差,永不明對錯,可你能自顧自有一套黑白是非。你徑自走下去,不理會他人言語。有時你錯了,你愚蠢,你也義無反顧。那時不是你苦。你身在局中一無所知,將苦處拋給看得分明的局外人。 你想,日想夜想。 從通曉人一輩子竟還有想這件事起,你踏出的步子再無收回之法。世上卻從未有能叫人想透的事。愛恨情仇喜怒哀樂對錯是非。你越想越是想無可想。 但凡自以為完全想明白一件事或一件事光有一個想法的人,他是假想,止步一半便自欺欺人去了。 你不一樣。你真想。 鉚足勁兒去想人為何存活于世,為何中世間千萬圣靈脫穎而出;去想這一生從哪來到哪去,所追所尋究竟該是何物。你鐵定想不明白,不光從前想不明白的如今照樣想不明白,且你從前能明白的如今也不明白了。 唯獨一件不同。 漸漸地,由于一心一意地想,多少能摸到一些玩意兒。 你總算漸漸明白了,大半人,大半活著不想的人所執(zhí)念的錢財名利不是你要的。大半活著不想的人熱衷的空洞繁華不是你要的。全因你是一個活著還去想的人,你注定古怪起來。 你要什么? 你還是不知,你還得細細想。想到白發(fā)蒼蒼,想到壽終正寢。你得為尋求一個解答拋棄榮華富貴,走過千山萬水,踏上一條少有人走的泥濘路。 虞子衿是從不要細想的,這事太煩瑣費神,容易耽誤他爬樹摘果。不過午夜夢回時也不小心跌入這想的深淵里,故而明白玄北開始想了。 也許玄北不光想為何要做大王,還著重想如何做下去何必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