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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_分節閱讀_23

    想改動,又沒法改。

    想來想去,或許小美人就是這樣吧,反正玄北也愿意縱容他,不該縱容的少見情況也會用自己的手段告誡他。而如果非要說小美人能給王什么,大概就是安撫他的內心吧。

    玄北什么都有,只缺一個滿心依賴理解他的人;

    美人什么也沒有,什么也可以有也可以沒有,他內心富足。

    倒是本質相反的人。

    第12章 大王呀大王真炫酷

    轉眼已是一月中。

    近來國泰民安,政通人和,半月安平無大事。唯獨征兵一事似有改動,除卻戰幕標兵身長體型皆與前歲不同,連入軍戶籍的人家也需重新考量。

    百姓難會其意,文武百官卻近來私下探討,估摸著大王又欲起戰事。

    此事亦是阿寥萊此次面圣緣故之一。

    “聽聞近日王頻頻接近兵部尚書鵬格,草民斗膽一問:王是否意欲再度親征?”

    王好戰。

    皇室子女早當家。玄北成王前便跟隨邊境大軍駐扎國界邊城十載余,歷大小百戰,十有九勝,時乃常勝王爺。

    后有威武大將軍都銘橫空出世,善于殺伐,與玄北并稱鎮國將軍,立下赫赫戰功,贊譽滔天。

    只是既成王,玄北親近武將已叫文官惶惶不安,但凡等要戰事總欲親上戰場,未免驚世震俗。

    何況帝王一人安危與一國息息相關,這般妄為豈非置家國于不顧?帝王高高在上,每每親征在外,又叫他國如何看待?一國禮俗顏面又該往何處擱置?

    文官自是不肯,一個個無論為國為己為禮俗,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上書勸誡以官相逼無所不用。奈何這位武天子不同尋常,氣勢兇悍面帶煞,動起怒來萬鬼避。偏偏玄北帶兵百戰百勝,故而百般阻攔不過走形式,文官借此表忠國罷了。

    唯獨禮部尚書明哥文一把老骨頭硬朗,花招百出守舊俗,日日又是爭論又是長跪不起,總鬧得帝王沉臉負手而去。

    阿寥萊亦是文人,不喜戰。

    “先生是否也要阻攔?” 玄北問,語氣暗藏威懾之意,似在告誡阿寥萊斟酌字句。

    “大王既如此問,便是知身為一國之王,理當坐鎮朝堂,而非于戰場。”阿寥萊全無畏懼之色,悠悠然從衣袖中掏出一冊書籍置于桌上,“此書詳細記載我鄴國禮俗傳承,還望大王日夜誦讀,銘記于心。”

    玄北懶懶掃一眼,心想:這書合該叫虞子矜那小皮猴兒多多誦讀才是。

    “孤以為先生不會同那群文臣一般頑固守舊才是。” 玄北冷掃一眼。

    百官日日寫折子奏請他守禮克己,不可騎馬射箭,不當舞刀弄槍,不應沉溺美色,不得冷落后宮,件件不行,樁樁不對,煩不勝煩。

    阿寥萊面不改色,正然道:“身為帝王,武與文,戰與和,仁與暴,本不該有失偏頗。常人只道王位紛爭難,卻不知成王持政難上難。大王或覺所謂文人雅士拘泥塵規,然萬事萬物以禮約束,以規定性,大王身為至高位者輕易顛覆,容易叫天下黎民百姓忘了禮俗,那便是驚天動地頭等難事。”

    “無論如何,此次孤心意已定,這佩玨小國必將收入囊中!” 玄北寸步不讓,“先生不必多言。”

    “大王執意攻佩玨,是否與多拉使節來訪有關?” 阿寥萊照舊擺弄起棋盤來。

    “多拉新王上位,根基不穩,而佩玨再三挑釁,尋千百由頭于邊境鬧事。如今多拉有意同我國和親結盟,一同攻佩玨。為表誠意,多拉王愿出手下五成象兵,功成后只索三分財富與五成壯年男子。”

    玄北意味深長道:“ 天下皆知佩玨土地肥沃,地小而物多,富裕非常。此乃一。先生又可知佩玨位于何處? ”

    阿寥萊淡淡道:“王欲攻得佩玨,包圍律國?”

    “正是。” 玄北冷冷一笑,殺伐之氣立起,“如今多拉予孤由頭發兵,又不求國土,此等機遇,不可錯過。孤早誓要一統天下,成就千秋大業,否則成王有何用處?”

    百年前慶朝分裂,如今天下動蕩大小國數十,唯以耶律齊三大國成鼎立之勢。而玄北已有心攻律。

    阿寥萊眼棲禪意,凝望玄北,幽幽一嘆,心思飄然。

    玄北本不該為帝。

    平心而論,玄北謀算深沉野心勃勃是不錯,然而性情過分桀驁猖狂,鋒芒畢露。若為王,應當為開國立業之王;至于那太平盛世之王,玄北是做不得的。

    天下太平只求穩,玄北不叫文武百官掌控拿捏,更不輕聽人言,于公于私,于官于民于家國,百害而少利。

    所幸時處亂世,既帝王有心做那千古一帝,他身為家國匹夫,定當盡心盡力。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阿寥萊低眼落棋,道:“草民昨日占卜卦象知王此戰當勝,卻有危機難渡,此次前來只為勸誡大王小心應對。”

    “孤出征在外,由牯夏拉與虞清安共監國。” 玄北也落一子,神色稍稍松動,收起一身戾氣。

    “牯夏拉王爺為皇親,虞相又通達睿智,二人監國理當無事。” 阿寥萊微微點頭,“只是也不得掉以輕心。”

    “牯夏拉向來注重一個賢王名頭,若無確切由頭,他不會起事。” 玄北嗤笑,低語道:“何況孤此次將任達魯為副將,隨孤出征。他牯夏拉昔日隱于人后引誘戈敏做出頭鳥,如此謹言慎行,手中無兵權不敢反。”

    阿寥萊細細思索一番:牯夏拉與玄北,一文一武,一位賢明,善于籠絡人心造勢,一位于孤勇狷狂,若兄弟同心,互補互助,未必不可造就大業。

    可惜二人爭鋒相對由來已久,彼此知根知底。

    正如玄北所言,牯夏拉倒不會如戈敏魯莽,身旁第一大將達魯又不在身旁,他更不會妄圖趁機而入。

    “既王心思周全,草民不必再多擔憂。” 阿寥萊專心一意與玄北對弈。

    阿寥萊為人沉著平和,心懷天下,推舉以仁與禮治天下。然而棋盤之上作風嚴謹,循循善誘,得勢則咄咄逼人,殺機立現。

    “王不應輕敵。” 阿寥萊走一步殺棋,緩緩道:“剛愎自用敗于己。”

    玄北似笑又非笑,落下一字,局勢翻變。

    “孤豈會輕敵?” 他道:“若有宵小以為孤自大狂妄,才易丟了性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