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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皇子有大疾在線閱讀 - 皇子有大疾_分節閱讀_61

皇子有大疾_分節閱讀_61

    沈鈞跟著他動了動,再次把荀裕好不容易騰出的兩人之間的空隙填滿,guntang的身體緊挨著荀裕,額頭抵住了他的后腦勺。

    荀裕反手推他,皺眉道:“睡過去些。”

    沈鈞卻突然抓住他揮來的這只手,另一手環住他的腰,胳膊微微用力,抱著他一起往里邊挪了挪,達到目的后又極快地松開手,似乎并未想過要在他身上揩油,道:“我們一起睡過去些。”

    見他主動放開了自己,并沒有出格的舉動,荀裕也懶得再說什么,隨他去。

    安靜了一會,他突然感覺沈鈞身上越來越熱,這還不算,更要命的是那人身上的燥熱就像一場恐怖的鼠疫,極快地傳染給了他。

    沈鈞好死不死在他身上蹭了蹭,聲音低沉著緊,似是努力克制著什么,又泛著呼之欲出的興奮,湊近他耳邊道:“拂塵睡得著嗎?”

    荀裕斥道:“閉嘴。”

    沈鈞輕笑出聲,手臂靈蛇般纏上他的腰身,慢慢往懷里收緊,呼吸噴在他的發絲上,任憑身邊人的幾絲碎發癢癢地撓在臉頰,低聲道:“拂塵有過女人么?”

    荀裕身子一僵,臉有些發燙。紅潮爬到了耳根,卻被黑夜藏匿了行蹤。他吸一口氣,對他的話仿若未聞,又深深呼一口氣,兩雙交叉環抱側臥。

    窗外時不時兩聲哇叫。沈鈞的眼神逐漸深沉,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不依不饒道:“回答我,拂塵到底有沒有過女人。”邊說邊將手探進他的衣襟。

    荀裕猛地按住,皺眉道:“別鬧了沈鈞。”

    “回答我就不鬧了。”

    荀裕頓了頓,最后終于撫額道:“……沒有,現在可以放手了?”

    沈鈞非但沒收手,反將他纏得更緊了。荀裕臉黑了,清楚地感到緊貼著他的地方慢慢硬得硌人。正要說什么,卻見沈鈞突然伸出手,有力地抓住了他的下部凸處。

    荀裕如遭雷劈,猛地從床上跳起,躍至十來步遠,也不知是羞還是怒,雙眼赤紅,緊繃著身子瞪著他。

    沈鈞收回手,笑意盈盈道:“拂塵的原來也不小啊……”

    ☆、第50章 第章

    這一晚,荀裕在木凳上挨過, 睡得極淺。

    天微泛白, 他便醒了。

    荀裕揉了揉酸痛僵硬的脖子,狠狠瞪一眼睡得心安理得的沈鈞, 頂著兩只熊貓眼打開門,卻見阿和正是院子里踢毽子。

    眼看踺子就要掉在地上了, 阿和一個回旋, 反身一腳勾起,又踢到半空。

    荀裕瞪時頓住, 一動不動地盯著阿和,剛才他那一招, 是穆家拳里的身法。

    阿和也看到了荀裕,腳尖接住了踺子, 彎腰拿在手中, 跳著跑過來,揚了揚手中的踺子道:“你要玩嗎?”

    荀裕不答話,目光如電地盯著他, 好一會兒, 見阿和皺著眉頭害怕地后退, 才回過神來,強笑著搖搖頭, 不知想起了什么,抬頭看看天,沉著臉往西方走去。

    他差點忘了, 今日六月十七,娘的忌日。

    不知不覺十年了。十年,他除了還茍延殘喘活著,半生潦倒、一事無成。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湮沒過去發生的一切。當往昔的噩夢一日一日走遠,最愛的人也只剩下記憶中一個模糊的影子,他開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害怕連根深蒂固的仇恨也會被流逝的時間無情沖刷,他害怕敵人太強大自己勢單力薄,一不小心就軟弱地選擇了退縮,他還害怕……

    啪的一聲,他突然狠狠甩自己一個耳光。

    心事重重往前走著,抬頭四處一看,不由停下腳步:眼前竟出現了一座孤墳,孤墳旁坐著一個,那人卻是趙時謙。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卻聽趙時謙頭也不回道:“是紀公子么?”

    荀裕走過去掃一眼孤墳,見墳前擺著清酒香燭,唯獨不見墓碑,不動聲色道:“無意打擾,趙大夫莫怪。”說著雙眼定在孤墳之上,“斗膽問一句,這里面安息的是……”

    趙時謙灌了一口酒,拍拍手上的塵土,抬頭看向荀裕,目光緊鎖著他,聲音出奇有些喑啞,靜了一會才道:“此處乃舍妹之墓,今日正是她的忌日。”

    荀裕聞言微怔,俯身倒三杯酒,又都灑在墳前,“倒是巧了,今天也是我娘的忌日。”

    趙時謙凝眸看他一眼,卻并沒有驚訝,嘆息一聲道:“看來今日你我都是傷心之人。”

    荀裕苦笑著搖頭,“趙大夫尚可以對著這堆青冢寄托哀思,我卻連她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趙大夫握酒的手一頓,隨即恢復正常,咽了咽口水,喉結一動道:“令堂……走多久了?”

    “到今天為止,恰好十年。”

    “十年,”趙時謙嘴里嘀咕重復,凝望著墳堆,又似沒有看任何東西,眼里空落落的,“她可是病故的?看紀公子年紀輕輕,想必多半是紅顏薄命。”

    荀裕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臉上偵察,沉默一會兒道:“不,她是死于謀殺。”

    趙時謙回頭看他,張嘴欲言,又閉上了去。周圍只剩下樹葉簌簌聲。

    荀裕道:“趙大夫不想問問兇手是誰么?”

    “無論兇手是誰,逝者已矣,若你娘在天有靈,也只會盼你好好活著。”

    “天底下但凡慈愛的母親都會這么想。”荀裕道,“可我身為人子,受養育庇護之恩,如果貪生怕死只顧自己死活而不管母親冤屈,那與禽獸何異?若能手刃仇人用他的人頭祭祀先靈,便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趙時謙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墳前一株雜草撥掉,自言自語道:“雖然我不贊成一個人把仇恨當成活著的理由,但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它的確能給人勇氣和目標。”

    荀裕卻話峰一轉道:“我猜,這里是個衣冠冢罷?”

    趙時謙眼神微閃,“紀公子想多了。”

    荀裕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趙大夫是我娘的故人。”

    見他是肯定而不是疑問,趙時謙坦然與他對視,剛想張口否決,只聽荀裕又道:“趙大夫醫武雙絕,絕非等閑之輩,卻隱在這深山野林里,此疑一也;趙大夫房里掛著一把四五十斤重的方戟,上面卻又刻著一個穆字,此疑二也;阿和別的拳法不會,唯獨對穆家拳法熟悉得很,此疑三也;當談起我娘時,趙大夫身體前傾,臉色深沉,眼里卻又壓抑著什么,此疑四也;這座孤墳四周沒有一棵雜草,趙大夫定然時常修葺,既然有如此用心,卻不豎墓碑,任憑它成為無名無姓的荒墳,此疑五也;墳中安息之人與我娘同一天忌日,此疑六也。如此種種,我想不出別的解釋,除了一點——趙大夫所祭之人并非別人,正是我娘,也就是曾經的賢妃、穆大將軍的獨女穆瑤。”

    趙時謙手一抖,待發現酒從杯子里灑出來,又若無其事地把酒杯放在地上,張大嘴道:“你是說你娘是賢妃?那紀公子你豈不是……皇子?”

    “趙大夫早知道的事,又何必多此一問。”看他故作姿態,荀裕冷冷地望著他,“趙大夫剛才說此墓為令妹之墓,想來是說謊了。我娘沒有兄弟,穆將軍也并沒有兒子,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這里是我娘的衣冠冢,我娘是趙大夫的心上人,至于趙和,則是你跟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