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看她：“嗯。”

    那意思是你說啥就是啥吧。

    “您今日如何？”六皇子岔開話題。

    “好著呢。”沈初柳也默契的不說了。

    “那就好，瑞慶宮里又送走了不少人，不過兒子跟前的人都沒動(dòng)。九弟跟前的全換了。”六皇子搖頭：“都有人花銀子到了玉漏這里，就想不去九弟那。”

    沈初柳笑了：“找玉漏沒用。”

    “也不光是找玉漏，能走的門路都走了吧，也有人成功的。”六皇子忽然壞笑：“按說，九弟這里是好去處啊。皇祖母還在那呢。”

    “那你說為什么呢？”沈初柳也笑。

    “那兒子就不好揣測(cè)了，不過娘您可真是最好的娘。由您，兒子什么都不愁。”六皇子估計(jì)逗她。

    娘倆個(gè)說笑起來，倒把個(gè)玩雨水的事揭過去了。

    不過，午膳后，六皇子臨走還是把尺素拉到了一邊：“好生看著點(diǎn)，娘約莫是無聊了，你們多逗著些。”

    “殿下放心，奴婢們一定盡心。”尺素心想，主子素來是個(gè)理智的人。可有時(shí)候也有孩子氣啊。

    “等她好了就什么都行了，真叫人cao心。”六皇子嘆氣走了。

    她走后，折梅也出來：“怎么了？殿下不放心？”

    “你說……殿下也不大，這就像是長(zhǎng)大了一樣。”尺素嘆氣。

    “宮里的孩子，不都長(zhǎng)得快嗎。咱們殿下都算慢的了。”折梅笑道：“咱們主子就這么一根獨(dú)苗，娘倆親近著呢。這才好。”

    “是啊，哎，我去小廚房里看看銀耳湯。”尺素道。

    玉芙宮里有小廚房了，不過不做菜，一般都是燉些補(bǔ)品或者是湯水的。

    后宮里，也不光是沈初柳被兒子暖心。

    福陽(yáng)宮里，自打搜宮之后，謙淑妃就不大好。

    也不算是病了，反正就是歪著不愛起來。

    二皇子知道后，自然是要來勸的。

    只是這回大約是打擊太大了，謙淑妃也沒什么反應(yīng)。

    “母妃，都馬上十一月里了，您總這樣可怎么好？”二皇子嘆氣。

    “母妃沒事，你好好的就是了。”謙淑妃勉強(qiáng)笑。

    “母妃，您有心事也不能憋著。您這樣，叫兒子如何放心？”

    “沒什么，母妃只是……罷了，過幾日就好，你之前說的，母妃都知道，名單送去皇后那了。”謙淑妃打起精神：“這幾年，是母妃疏忽了，不過母妃跟前的人也還算老實(shí)。”

    “老實(shí)不老實(shí)的，伺候您太久了，送出去吧。此番的事……光是我知道的，查出來的不少都是當(dāng)年祖母的人。您……避嫌也好，省的日后麻煩。”

    宮里雖然不明說，可暗地里總有個(gè)章程，不能糊里糊涂，所以大家漸漸也就知道，此番整治是馮太后留下的人。

    不然無緣無故的又是害李太后，又是害景妃，又是害九皇子，是為什么？

    加上凌遲帶流放，去了小兩百人了，沒有個(gè)明目不是叫人慌亂？

    第529章 蠢貨

    只要涉及到了馮太后，謙淑妃這個(gè)馮家的人就少不得有些干系。

    所以二皇子才一口氣將她身邊的人都叫她報(bào)上去，全送出去算了。

    換一批人伺候也是一樣，免得日后還要牽連。

    謙淑妃長(zhǎng)長(zhǎng)的嘆氣：“母妃老了，以后都是靠你了。”

    “母妃說哪里話，您年輕著呢，別瞎琢磨了，這幾日下雨，又潮濕又冷，您便不要出去了。”二皇子笑道。

    “好，你也回去吧，母妃知道了，不會(huì)難受了。”謙淑妃打起精神。

    “不急，陪您用了晚膳。”二皇子道。

    娘倆確實(shí)是比前幾年更親近，彼此也只有彼此支撐了。

    第二天的時(shí)候，沈初柳就出現(xiàn)在了鳳藻宮。

    這一天，是要去太后那的。

    她穿一身月白的裙子，外頭是一件胭脂紅的斗篷，斗篷下擺都綴著毛邊。

    這是齊懌修前些時(shí)候叫人給她拿來的兔毛皮，她叫人做了。

    正好這幾日穿。

    又梳著高高的雙刀髻，用今年新作的赤金琉璃釵，一整套的赤金琉璃，做的是極美的花卉。

    她將眉毛畫成彎眉，顯得人溫婉了不少。眼尾也沒上翹，只是拉出來一些，有神又靈動(dòng)。

    經(jīng)此一事，她瘦了些，不過倒也不是很明顯。

    紅唇點(diǎn)著胭脂，看著格外好看。

    眾人見了她，自然都要多看一眼，因?yàn)樗朔瑢m中如此震動(dòng)。

    誰(shuí)也少不得看一眼。

    謹(jǐn)妃有些陰陽(yáng)怪氣：“景妃瞧著挺好？”

    “怎么謹(jǐn)妃不好嗎？”沈初柳也不客氣，直接問回去。

    謹(jǐn)妃能說不好嗎？自然只是打哈哈：“這回這么大事，我想著景妃估摸睡不好，不過瞧著是我多心了。”

    “哦，你多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從我進(jìn)宮第一天到如今，十來年了，你不一直都沒事就多心嗎？”沈初柳十分不客氣。

    “那也沒景妃你十年如一日的嘴毒。”謹(jǐn)妃也有點(diǎn)生氣。

    “是啊，知道我嘴毒你還老多心，那咱們這不都是改不了么，有什么好說的？”沈初柳嗤笑一聲。

    謹(jǐn)妃氣呼呼的閉嘴了。

    貞充儀見她們不在斗嘴了，起身過來沈初柳這里福身：“此番多謝景妃娘娘了。”

    她不好明說九皇子這幾年被那香毒害的事，但是明面上感謝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不必客氣，我不是為你。”沈初柳笑了笑，不過說的話也不客氣。

    貞充儀尷尬一笑：“不管是為什么都是要感謝娘娘的。”

    她也不多說，又坐定。

    很快，皇后出來就一句話：“美人以上跟我去太后娘娘宮中請(qǐng)安，其他人回去吧。”

    眾人應(yīng)了，能有資格請(qǐng)安的就跟著皇后。

    姚美人如今也是有資格的一員了，自然就跟著沈初柳。

    慈安宮里，李太后等眾人請(qǐng)安后叫了起。

    坐定，第一個(gè)就問沈初柳：“景妃好些了？”

    “多謝太后娘娘惦記，臣妾好多了，之前也只是嚇著了。”沈初柳笑盈盈的道。

    “那就好。哀家聽著都嚇著了，何況是你。這些事也想不到。皇后也沒想到后宮里還有這種心懷叵測(cè)的人。”太后嘆氣。

    這話聽著就有意思了，皇后又不是個(gè)神仙，雖然后宮出事都算皇后的事，可皇后不可能算到人心啊。

    “太后娘娘說的是呢，不過正是有皇后娘娘仁善，此番事才是誰(shuí)也沒傷著。臣妾能安然無恙，全是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的福澤庇佑呢。”

    她說話，想要滴水不漏的時(shí)候，自然是滴水不漏。

    李太后或許想叫自己跟皇后對(duì)上，可估計(jì)李太后自己也不過是隨口試試。

    “說來，景妃娘娘倒是巧了，竟還能發(fā)現(xiàn)九皇子那不對(duì)勁，景妃娘娘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怎么我們都不知道呀？”李昭儀忽然道。

    她此言一出，眾人都一時(shí)沒說話。

    殿內(nèi)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眾人只有一個(gè)念頭，這蠢貨……

    確實(shí)蠢。

    貞充儀在鳳藻宮跟沈初柳道謝，就是意味著太后就不打算說這件事了。

    這要是太后也道謝，沈初柳不是被捧起來了？

    當(dāng)然了，李昭儀的本意并不是叫太后夸沈初柳，而是想叫太后或者眾人琢磨這件事是不是景妃參與了呀？

    總之就是想抹黑來著。

    可這時(shí)候說……真是蠢的沒邊了。

    這殿中，能說話敢說話的里，就算是想要算計(jì)景妃，也知道這件事上是沒機(jī)會(huì)的。

    自然不會(huì)亂來。

    太后是什么樣人，更是不會(huì)這么低階。這一說，就叫太后騎虎難下了。

    沈初柳一笑：“這一早上的，是怎么了？貞充儀這樣，你也這樣。”

    “不過就是九皇子跟前的人不盡心，我也是無意中知道，這不趕上宮里的事，該換就換了，該趕出去就趕出去。伺候皇子公主的人，是一丁點(diǎn)錯(cuò)處也不能有的。貞充儀是九皇子生母，謝我我也勉強(qiáng)應(yīng)了。怎么李昭儀也巴巴的說這事？瑞慶宮的事，你當(dāng)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不就該叫瑞慶宮換人了？”

    寧昭容笑了一聲：“李昭儀是九嬪之首，cao心的不少。”

    “景妃娘娘這是避重就輕呢。”李昭儀瞪一眼寧昭容，又看沈初柳：“這件事哪里就那么簡(jiǎn)單了？您這么說，是想瞞著什么？”

    太蠢了。

    “李昭儀，那你說瞞著什么了？”皇后冷眼看過來：“太后娘娘不知，本宮不知，眾人都不知，你說說，是隱瞞了什么？倒是本宮這皇后不稱職，有什么事是本宮不知，李昭儀卻知道的。不防說出來聽聽。”

    李昭儀張嘴就想說，可忽然看見皇后臉色冷淡，又頓住。

    事實(shí)上，她也不知道什么，只是覺得這件事不簡(jiǎn)單。

    “臣妾不過一說，只是覺得景妃娘娘有事瞞著……”李昭儀尷尬一笑，可也還是不忘記抹黑沈初柳。

    “本宮有事瞞著，就是你不配知道的。”沈初柳沉下臉來：“今日是給太后娘娘請(qǐng)安。怎么我看著李昭儀到這里，卻是來段官司來了？”

    “李昭儀如今是了不得，乍一看還以為是個(gè)貴妃，哪里是昭儀？”謙淑妃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