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
他舔了舔開裂嘴唇,嘗到的是腥味,他渾身血,嘴唇也咬破了。 “奴才……知道的就這么多,因為是怕……怕出事,所以要分開給九皇子用。”他緊張的渾身抖:“奴才不敢害九皇子的命……” “九皇子摔斷胳膊也是……也是石頭做的,他哄著九皇子出去抓青蛙。九皇子才會摔了。” “嗯,回答的不錯,既然是這樣,就再過幾遍吧。”祝司正松口氣,這也是馮太后留下的人,多抓出一個,就多一份安穩。 省的日后不安。 不管這李公公怎么哭叫,還是又過了三遍,他哪敢撒謊,都是真話,越說越真。 這些事漸漸查問,終于,十月二十七這一日,全部水落石出。 太極宮,齊懌修看完了卷宗:“主要這幾個,凌遲。尚有家眷的,全部斬首。不必牽連族中。” 他看了看那名單,沉吟半晌:“這些人,充軍。西北苦寒。不知能到幾個。” 祝司正心一抖,瞬間明白了。 “皇上寬仁,這些都是作孽之人,皇上肯饒他們不死就是圣恩浩蕩。若是熬不過一路苦寒,那也是他們罪該萬死。” 齊懌修嗯了一下:“那就去辦吧。謀害皇妃,謀害皇子,就在宮中行刑,叫所有的太監宮女都去看看。也省的日后還有人不長記性。叫于禪來。” 祝司正應了,出了正殿,外頭就見于禪候著呢。 “于統領,皇上叫您進去呢。”祝司正笑道。 “有勞祝大人,我這就進去了。”于禪笑了笑。 只是瞬間轉身就收起笑意,心里煩。 此番毒蝎子能進宮,可是他屬下的‘功勞’。 真是麻煩事層出不窮,他都覺得丟人。還不光是丟人,主要是他要負責,真是…… 一進去就跪下:“皇上,臣有罪,求皇上降罪。” “你倒是自覺。”齊懌修冷哼一聲,也沒叫他起來。 “是臣失職,臣不敢狡辯。”于禪心里嘆氣,皇上這回是真生氣了。 “幾次了?”齊懌修淡淡的:“于禪,你與朕一同長大,朕本來對你十分信任。” “朕不光信你不會背叛,更信你的本事,如今朕倒是看你本事不濟。”齊懌修將手里的筆丟下去,就在于禪身前。 “臣該死。”于禪不敢分辨。 “也就是你了,起來吧,該怎么做不必朕告訴你吧?要是再有一次,朕也不罰你,就回老家去吧。朕聽聞你老家如今也不錯。” “是,多謝皇上圣恩,臣一定不會再有,這就回去整頓。”于禪虛汗都出來了。 他能聽出來,皇上是認真的。 他這次沒事,不是皇上就這么給他面子,而是再有一次,連改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于禪走后,齊懌修道:“九皇子的手好些了吧?” “回皇上,如今已經好多了,不過不能用力,約莫還得月余。”初四道。 “嗯,正好,九皇子跟前的人……”齊懌修嘆氣:“還是都換了吧,那個叫石頭的一樣的罪責,其他人,送去西北吧。” 初四應了,心想這九皇子也是瘟神一個了,他身邊的人換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倒霉。 太后和貞充儀得知九皇子這件事,尤其是貞充儀,當時就昏過去了。 如今也起不來,病了好幾日了。 九皇子跟前的小太監石頭早就被帶走,幾輪刑罰下來,招認的干干凈凈。 甚至偷吃九皇子的菜都說了個干凈。 皇后得知那一百多人要送去西北的時候,只是嘆口氣:“各處的名單還是要列的,不過那一批人就不必我管了。” 祝司正懂了,皇后自然也懂了,那批人一個也活不成的。 果然,很快就將人送送出去了,十月底從皇城出發,往西北走,越走越冷。 還沒道洛河,就已經死了大半。因為他們只有單衣,每天只有一頓飯。 等到了臘月里,剛趕到西北之后,只剩下十七人,其中多半都是年輕力壯的太監。 可惜,也不過是茍延殘喘。 到了西北第四日,就全都死了。 他們被關在一處空屋子里,沒有食物沒有水,更沒有燒火。 當然了,他們也做了太多壞事,死了不可惜。 當然,這是后來的事,當下說回十月底。 十幾個人都要凌遲,拖到了北宮苑后頭一處空地,各宮太監宮女都去觀刑。整整一日,北宮苑那邊都是慘叫聲。 太監宮女們嚇得病倒了一片。 緊跟著,皇后就列出名單,將年老的嬤嬤與身子不好的宮女都送出宮安置。 其實這時候的宮女太監都是要伺候到老的,只有主子們跟前的大宮女才有機會年輕時候就出去。 不過,此番還是將一些年輕的也送出去了。 彭姑姑再來宜春軒,整個人都輕松了。 “蘇修儀娘娘大恩,奴婢此生難忘。”彭姑姑磕頭。 “好了,日后知道報答就行。”蘇修儀笑了笑:“這些事解決了,也是好事。” 如今,所有的疑點都被服毒自盡的林公公承擔了起來。 蘇修儀很清楚,日后她不能隨便出手了,因為馮太后留下的人已經沒幾個了。 第528章 慌亂 不過雖然沒幾個了,可更方便她管制了。 畢竟,那一百多人,其實她并不能好好掌握,她只是個修儀,也沒馮太后一輩子在宮里的資歷和本事。 再說了,人多,事多,嘴雜,難免不出錯。 如今倒是最好的。 玉芙宮里,皇帝沒來,不過還是叫人送來不少好東西。 沈初柳身子已經好了,只是下雨天,這時候也是實在不想動。 “主子今日嗓子不適,正好這雪梨極好,奴婢叫人蒸兩個給您吃?”贈春道。 “嗯,好。”沈初柳確實嗓子有些不舒服。 贈春就拿著梨子走了。 皇帝叫人送來的除了梨子還有橘子,正是冬日里的水果,還有幾個哈密瓜。 她這里一年四季里是不缺水果的。 姚美人來的時候,沈初柳已經吃上蒸梨了。 “坐。”沈初柳招手:“你不愛吃這個吧?喝茶吧。” 沈初柳記得姚美人不愛吃梨子。 “娘娘吃吧,這東西潤肺,冬日里吃好。”姚美人笑道:“娘娘身子好了吧?” “好了,明日就去請安。這幾日如何?”沈初柳一邊吃一邊問。 “也就是那樣,玫婕妤這不是不出來,其他人也沒什么。皇上這些時候也少來后宮,所以沒什么好鬧的。后宮又要放出去不少人。”姚美人搖搖頭:“倒也少有這么安靜的時候了。” “還不是暫時的,后宮沒有真的安靜的時候。”沈初柳不在意道。 “娘娘說的是,此番鬧來鬧去的,倒是叫玫婕妤拔得頭籌了。如今她這一胎,竟是坐穩了。” 玫婕妤,五個月身子了。 “也是她有運氣。”趕上這么一場鬧也是難得了。 “也是。”姚美人笑了笑:“我看著,除了李昭儀跟周寶林不和,其他人倒是做的好樣子。” 也確實是做的好樣子,面上不都是jiejiemeimei的。 “最近,妍修容低調的很?”沈初柳忽然問。 “這……皇上確實有些時候沒去了,不過,賞賜是有的。”姚美人想了想:“不過,寧昭容也沒有見皇上。” “嗯。”沈初柳點點頭,沒再問什么。 姚美人也就是來看看,順帶說說這幾日的事,說完就走了。 雨沒停,沈初柳吃完了梨子,洗手后就站在窗前看著外頭。 雨水打在屋檐下,看的沈初柳手癢癢,就要出去。 幾個人也沒攔住,她披著斗篷,站在檐下,伸手要接雨水。 尺素不讓,正爭鬧間,六皇子回來了。 急的尺素道:“殿下快勸主子,身子剛好些,怎么能玩雨水?這是冬日里!” 沈初柳一下子臉都紅了:“尺素!” 給自己兒子告狀什么的,這也太羞恥了! “娘!”六皇子黑線:“您是怎么跟兒子說的?”六皇子真是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 “咳咳,沒有的事。”沈初柳尷尬。 “你怎么這會子就來了?” “娘您可真是……還不回屋?”六皇子也不管別的,拉她就進去了。 他眼里,自家娘今日沒好好打扮,穿著家常衣裳,隨便挽著頭發,一點也不精神。 這樣還玩兒雨水,十弟如今都不玩這個了好吧? “你聽尺素瞎說。”沈初柳實在是挺不好意思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