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醒神香
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后,白舒睜開了雙眼,卻發現張鎮天右手的圓珠筆頂在了他心臟的位置,左手拿著一瓶礦泉水在緩緩往外倒著。 他長出了一口氣,剛才的感覺像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原來從進門開始,他們就一直在張鎮天的幻象里,他心中暗道:這幻術真是個邪門的東西。 張鎮天打了個響指,另外兩個人也醒了過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你們在葬地里面看到的和剛才在我的幻境里差不多,也許你們看到的并不是真實的,哪怕前邊是萬丈深淵你一腳踏進去也可能是假的,唯一能破解的就是外部的疼痛感,以及cao控幻術的人。” 這個時候一言不發的花紫薇忽然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領。 “你如果再敢戲弄我,我不介意讓你嘗嘗痛入骨髓的滋味。” 張鎮天看了看那泛著黑色的手指笑著點了點頭。 他拽了拽衣領,道:“其實,你們的心中都有心魔,如果真的是清心寡欲的那種人不會中幻象的,但是這種人基本上是沒有的。” 的確,是人就不可能斬斷七情六欲,每個人的心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也是人心的可怕。 “哦不,有那么一人可以無視我的幻象。” “是誰?”三人齊齊出聲。 他們只敬重強者,他們三個在各自的領域可以說是一頂一的高手,但是比他們強的比比皆是。 “那是十年前了。”張鎮天撇了撇嘴,從后面的冰箱里拿出了三瓶飲料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時候我才二十四歲,我原本在大學里研究的就是西方的幻術,也可以叫催眠,后來我遇到了柳老爺子他欣賞我天資聰慧,便給了我一本叫《三十六龍》的書,我當時把這本書學了個遍,然后趁柳老爺子不注意,便自己去了學校旁邊的古墓,可是我在里面碰到了一個人。” 張鎮天彈了彈煙灰,接著說道:“墓xue中有一個墻壁向中間靠攏的機關你們都應該清楚。” 白舒點了點頭,這種機關一旦觸發除了拿無比堅硬的利器擋住,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尋找停下的方法,除了這些…… “他一掌把一面墻拍碎了,我親眼見的。” 白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如果換做是他他也能逃出去,但是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他是萬萬做不到的,這得需要通天的實力。 “我當時就藏在一邊,我對我的幻術那個時候還是挺自信的,因為越是強大的人越自負,越容易中招,不過我想錯了。” 說完,張鎮天扯開了衣服,胸膛上一道約二十厘米長的疤痕,猶如一條大蜈蚣盤在上面。 “拜他一刀所賜,現在想想還是讓我恐懼的很啊!”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那個人長什么樣子?”沈青相問道。 “戴著一張鬼臉面具,整個人陰氣森森的,猛不丁一看會讓人嚇一跳。” “南北方從沒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或許是想掩蓋自己的身份。”白舒托著下巴考慮著。 “好了,不說這個了,還得麻煩你和我們去一趟葬地。”沈青相誠懇的說道。 “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 “為什么?” “我好幾年前我就不干了,要不我也不會藏在這里了。” “那柳老爺子為什么……”沈青相欲言又止。 “我想他可能是讓我把醒神香交給你們。” “這世上真的有醒神香?”花紫薇一臉的不可思議。 “當然有了,這醒神香的形成至少需要千年,而且也并不是傳聞中說的一種香料,相反的是它奇臭無比,是尸體含在嘴中的藥丸形成的。” “醒神香點燃之后,能讓人心境清明,任何幻術都沒有作用,不過,有人挖了千百座墳也沒有找到,所以這一直都是傳說的東西。”花紫薇接著說道。 “那你既然有就快點拿出來吧?”白舒伸手問道。 “在這里。”張鎮天指了指地下,嘿嘿一笑。 “地下?” “沒錯,這地下是一處墓xue里面就有醒神香只是我一直都沒有進去。” “我現在可算知道醫院大門口那八龍汲水的局是從哪里汲的水了,那幾根樹的根恐怕都扎到下面了。”白舒恍然大悟道。 “不錯!”張鎮天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時候,下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歡呼的聲音,張鎮天皺了皺眉頭,白舒從窗口望了下去,人群中一個外國女人對著他笑了笑。 “怎么還會有外國人?” “他們名義上是來捐款的,可他們的主意估計同樣也是醒神香。” 張鎮天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相信他們的上帝,是不會在這片土地上保佑這群可憐蟲的。”白舒壞笑道。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花紫薇從瓷瓶里放出一只黑色的小蟲,悄悄的爬到了那個領頭的外國男人身上。 中午是張鎮天帶他們去食堂吃的飯,一頓rou包子噎的白舒直翻白眼。 他現在才體會到,rou包子和大蒜在一起吃是如此的美味,雖然花紫薇都不愿和他說話了。 三人坐在張鎮天的辦公室里收拾好東西,就一直在這觀察著那幾個外國人的動向,據張鎮天的說法院長請他們去了酒店,而花紫薇的三變蟲,好像也沒有任何動向。 這三變蟲是古代奇人異士專門培養出來打探消息的蟲子,一般三變蟲有一對,一個在主人身上,另一個在被監視的人身上,它可飛行可爬動可入水生命力極其頑強。 三個人都在百無聊賴的坐著,張鎮天想了想還是從抽屜里摸出一把沉甸甸的手槍。 “以防萬一。”他笑了笑,填進去了黃橙橙的子彈。 “張大哥,毒術中有一種可以讓人致幻的藥物,別人聞到它的氣味就會昏昏欲睡,如果再加點佐料,更是能讓人看到一些其他的東西,這和墓里的幻境是不是一樣的?”花紫薇問道。 “你說的應該是曼陀羅花的花瓣碾磨成粉,再加上雪心草的根莖制成的迷魂香吧?” “對,就是這個。” “這種情況我不敢確定,因為曼陀羅花產自新疆一帶,這倒是和葬地的位置比較相近,但曼陀羅花和很多植物都可以搭配,至于剩下的是不是雪心草,我不敢確定。” 花紫薇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張千倌剛從柳伯家中離開,勞斯萊斯車上,他正在抽著古巴雪茄,絲毫不避諱把車廂內染上煙的味道。 “師父,有消息稱青相那邊去了一伙英國佬,似乎也是為了醒神香。” 張千倌皺了皺眉頭,問道:“他們屬于哪一方?” “沒有查到其他的消息,只知道領頭的英國佬有一個中國名字杜適。” “杜適,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張千倌噴出一口煙霧。 “玉鼎,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沒有。”白玉鼎搖了搖頭。 張千倌伸了個懶腰,道:“上次白舒說過,有人殺了他拜托找第四把鑰匙的線人,查出來是什么人沒有。” “剛想和您說,那應該是齊老四的人。” “不知死活的東西!”張千倌大罵一句,嚇得白玉鼎一哆嗦。 他們六個人在明面上叫張千倌大總管,私底下都叫師傅,張千倌的脾氣一直是很好的,作為他身旁最親近的人之一,白玉鼎已經記不清楚他上一次發火是什么時候了,也是這么多年來,誰敢捋虎須惹張千倌生氣? 沉默了一會,張千倌道:“你派小呂去幫幫青相,別讓那群洋鬼子耍什么花招。” “是。” “多少年了,我都忘記刀口舔血的日子了,老了……”張千倌笑著嘆了口氣。 白玉鼎也跟著笑了笑,他不用多說一些奉承的話,張千倌原本有一個兒子可惜在他在北方摸爬滾打的時候,被仇家殺了,連尸首都沒有找到,后來他就不敢再要兒女了,只收留了六個養子,讓外人聞風喪膽的遼北六鬼。白玉鼎身為六鬼之首,除了張千倌的妻子,他一直都是張千倌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最明白他的心思,張千倌越是這樣越是不服老。旁人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東北站穩腳跟的,白玉鼎比誰都清楚,這一路上的腥風血雨豈是齊老四那樣的人能懂的? 另一旁,花紫薇繼續和張鎮天閑聊著,忽然三變中從她的袖間爬了出來。 白舒立刻問道:“有消息了么?” “另一只死了。”花紫薇喃喃道。 “那我們要提前行動了。”張鎮天看了看墻上的鐘表,正是下午四點。 “跟我來!” 三人拿起包裹跟著張鎮天跑到了一個地下室倉庫的門口。 張鎮天叫醒了睡著的保安,那保安見是他臉色都有點不自然了。 “小王,把這倉庫打開,我和這幾位朋友來看看機械。”他笑著說道。 “好。”保安打開了倉庫的大門,張鎮天接著說道:“一會不管是誰來,都不要讓他進來,哪怕是院長,聽明白了嗎?” “啊!”保安一個恍惚間,眼神變得有些茫然,遲緩的點了點頭。 幾人進去之后,張鎮天直接傻了眼,里面居然鋪了一層厚厚的實木地板。 他立馬出來問道:“這……里面的地板,什么時候鋪上去的。” “前幾天院長鋪的,說是外國友人捐贈了一批機械,這木地板是防潮的。” “該死的!” 他立馬跑過去看了看他原先做標記的地方,已經全部被木板封死。 他閉上眼睛靜了一會,緩緩道:“還有另一條路,跟我來。” 三人跟著他又進入了另外一間房子,他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灰塵撲面而來,三人都愣了愣,因為門牌上寫著太平間。 “這里的鑰匙你也有?”白舒好奇道。 “自己配的,這里早就荒廢了,更沒有人來這么晦氣的地方。” 張鎮天三步并兩步來到一張床前,一把掀開了蓋在上面的被罩,花紫薇被嚇得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