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就自己一個人,比跟誰在一起都舒服沒說錯,程煜不就險些讓我給克死,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想到程煜,我便萬分的惆悵,嘆了一口氣說:“希望菩薩保佑。” “可真是個可憐蟲。”他施舍一般的給我叫了個車,并且允許我穿走他的一件衣服。 離開前,他還對我說:“走吧,別再來煩我了,老子除了rou硬,剩下別的都不硬!” 哪里還有平時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樣子,分明就是個老流氓。 我懷疑他就是看我不能給睡,所以才把我攆走的,并且害怕我弄臟他的床單。 狗男人!不得好死! 當天夜里我就發燒了,大姨媽加上涼水澡,我這個弱雞一下子就病倒了。 孫長嶺當天晚上沒回來,第二天一早看到我,連忙驚呼:“我這是供了一個林黛玉啊!” 我燒的口干舌燥,連句說話的力氣都擠不出來,躺在床上病歪歪的看著他。 “我今天,是不是還有工作來著?”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回來干什么?我新帶了兩個小孩,一個比一個不聽話,給我忙的是焦頭爛額。過幾天你就見到了。” 說完孫長嶺就把藥塞我嘴里了,對著我嘟嘟囔囔的說:“這秦總,也不知道節制一點。” 我懶得和他解釋,強撐著換好了衣服,和他一起去了電視臺。 之前不是說我有個綜藝準備錄制呢嗎,今天這就正事開錄了,而我卻病成這個鬼樣子。 上車我就開始睡覺,下車之后也就清醒一陣,化妝的時候都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睛。 孫長嶺又偷偷摸摸的掐我,對我說:“堅持住!堅持住啊!” 我當然知道了,這節目錄一集不少錢呢,程煜那里又是個無底洞,我一定會好好把握的。 節目在戶外錄制,冷風一吹我清醒了不少。 一起錄制的三個明星都家喻戶曉,只有我,是個無人問津的小演員。 我挨著的明星叫林進,今年二十六七歲吧也就,但已經拿獎拿到手軟了。 分組我和他分到一起,他看我身體不好,一路都照顧著我得進程。 晚上結束的時候大家伙一起聚餐,也好熟悉一下彼此,我真是強忍著沒倒下。 團隊里的另一個女孩叫季之薇,比我稍大兩歲,資源特別的好,也不知道背后靠著誰。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挨著她坐,這時候我才發現,她真的好漂亮,并且十分有魄力,做事干脆利落,在場的人基本上都圍著她打轉。 我看到季之薇偷偷摸摸的翻了好幾個白眼,估計也是覺得虛偽。 我另一邊挨著林進,原本他是挨著季之薇的,也不知道季之薇為啥不喜歡林進,硬是把我安插到他們兩個中間了。 林進也有點尷尬,但還是沒說什么。 這頓飯沒吃多久,PD說要去唱歌,我和季之薇都不想去,這個局也就散了。 我和季之薇是最后走的,我沒有車,得等孫長嶺開車來接我,季之薇是喝了點酒,開不了車,也等人來接呢。 季之薇往旁邊靠了靠,拿出手機剛打了個電話過去,門口就有人叫他的名字。 “季之薇。” 我就覺得耳熟,一抬頭,還真是秦均。 怪不得季之薇資源這么好呢,還敢麻煩秦均大半夜的過來接她,真是不簡單。 秦均也看見我了,原本都要走了,就又停了下來,別有深意的問我:“真巧,是陸小姐,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身邊還領著季之薇呢,他就這么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來大姨媽了,我看他就是故意拿我玩笑。 我看了一眼季之薇,她也正在看我。 我有一種被正宮娘娘抓包了的感覺,心虛的把眼睛挪開,對秦均說:“我發燒了,不太舒服,秦先生自己走吧。” “別說我不管你啊。”說完秦均就走了,走的那叫個干脆,一點也不像是掛記我的樣子。 我聽到季之薇一邊走一邊問秦均:“你們認識?” “也不算是認識,就是玩玩。”秦均點了顆煙,給季之薇把門推開。 我以為季之薇走了之后,就剩我自己了呢,正想給孫長嶺打個電話問他為什么還不來接我的時候林進在身后走了過來對我說:“要不我送你吧,我酒精過敏沒喝酒,能開車。” “不用,我經紀人一會就過來了。”我話剛說完,孫長嶺就接電話了,電話里雞飛狗跳的,孫長嶺一邊忙活一邊說:“陸和啊,你自己打個車走吧,我這邊實在是走不開…宋元你聽我說…先不說了啊,掛了掛了!” 宋元就是孫長嶺新帶的藝人,才十七歲,正是叛逆期呢,家里還有點小背景,特別的不好管教。 我有點無語,正愣神呢,一旁的林進說:“走吧,好歹是個女明星,打車走太不安全了,你去哪我送你。” 我想去醫院。 那地方偏僻,出租車不愿意去,也不太好打車,于是我就沒拒絕林進,道了謝之后就上了車。 林進的車不比秦均的次,我坐上去之后,就覺得自己的身價也跟著提高了不少。 林進開車很穩,也很好相處,我們絮絮叨叨的聊了一路。 大多都是他再說,我燒的迷迷糊糊的,幾次都要睡著了。 到醫院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就要付款,林進愣了,我也愣了。 后來是我先反應過來的,噗呲一聲就笑了。“還以為是打車呢。” “你是真病糊涂了,用我陪你嗎?” 別別別,我來看男朋友,身邊再領一個我該沒辦法和程煜解釋了。 林進也就是客套了一下,我說不用了之后他也就走了。 最近這一片施工,很多路都封了,車子開不進來,我就讓林進路邊停車了。 醫院也快要搬家了,大門都封了,給開了個小門,在挺偏僻的地方。 可能是上次的事情給我造成了心理陰影,我現在一走這條路就覺得有人跟著我。 也怪我喝了點酒,不然不能二半夜的自己過來。 真是酒壯慫人膽,這話一點都不假。 大半夜的醫院里沒有什么人,大多都是陪護,醫院依舊冰冷壓抑,偶爾還能聽見小聲的哭泣。 我熟門熟路的走到程煜的病房前,一推門看見了白若琪。 白若琪好像也是才來,背上的吉他還沒來得及放下,看到我,她也以外。 四年了,我們第一次在這里見面,怪意外的。 我和白若琪一起長大,我們曾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不是李美萍插足她父母的婚姻,我們將永遠都是知己。 她也是程煜的表妹,我會認識程煜,就是因為白若琪。 白若琪恨透了我,自從她知道在他父母在婚期間李美萍就已經介入他父母的婚姻之后,我們就不是好朋友了。 突然碰到白若琪,我挺不適應的,這么多年得生疏,我和她早已相顧無言。 我不知道說什么,她也是,我們兩個都挺尷尬的。 “前段時間的事我聽說了。”她在說李美萍大鬧飯店這件事,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她主動開口說話這件事不太適應。 “也問你要錢了嗎?”我問。 白若琪走出去,點了顆煙,神色嘲弄的笑。“他們可不好意思聯系我。” 我被她說的慚愧,也有點替李美萍丟人。 我命真苦,攤上這么一個媽,給我的生活攪的天翻地覆。 “你樂隊搞得怎么樣?” “湊合活吧。” 白若琪這么說絕對是謙虛,雖然現在音樂市場不景氣,可架不住情懷這兩個字,任何事情只要碰到這兩個字,立馬升華。 白若琪搞搖滾的,在搖滾圈里也闖出了名堂來,粉絲一把一把的抓。 “你怎么拍戲去了?”白若琪問我。 “陰差陽錯就簽經紀公司了,本來以為挺簡單點事呢,沒想到這么復雜。”說到這我突然想到秦均,想到他陰晴不定的怪脾氣,一個哆嗦,清醒了。 “我要走了,有機會見。”白若琪抽完了一支煙,看了一眼手表后抬腳就離開了。 我目送她離去,一人在走廊里坐了許久。 我今年二十一歲,活的孤苦無依、冰冷凄涼,沒有人給過我依靠,眾人皆離我遠去,我的一生里,春天不曾來過。 好在我還有程煜,終有一日他會醒來,結束我人生旅途中漫長無休的冬季。